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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的副官接替了刘宗的位置,傅元帅的亲兵接替了傅元帅的位置,而权利的交接,也比诸多人预想的,来得更为顺利。 众人恍然察觉,原来沈先生早有谋算,只是那日不耐烦了,方才翻开牌面,出了手。 傅元帅的死讯传入了宋宅,宋天和李言生自是十分欢喜,欢喜外却又生了疑惑,毕竟这件事仍有诸多疑点,未曾挖掘。 何人将这令人上瘾的药方给了傅元帅? 傅元帅为何拖延进墨城,又为何要对沈先生下手? 过来传信的宋秘书道:“沈先生正在调查此事,有结果定当告知两位。” 李言生叹道:“先生能为我们杀了傅元帅,已十分不易,背后的事情如能寻到真相,自然最好,寻不得那便算了,莫要让先生太过劳神。” 宋秘书听完此番话,下意识地看向了宋天,宋天笑道:“看我作甚,这番话可不是我教他的,是他自己想出的。” 宋秘书略显尴尬,又道:“沈先生让我带个话,两位先生身子好些,可去沈宅看看他,他亦十分惦念你们。” “定当如此。” 一转眼便到了新年,王倾一早醒来便去厨房忙碌,沈朝阳则是亲自写起了春联,写一副便让佣人送出去一副。 之前摇摇欲坠的沈氏商会,倒因着变故变得红火起来,门房每日都能收到上百封拜帖,明眼人都清楚,这墨城,如今是沈朝阳的天下。 沈朝阳对当土皇帝没甚么兴趣,不然当初就没有林秋白和傅元彪的事,只是现阶段这二人的行事俱成了拦路虎,再加上宋天之事,沈朝阳并不想有人继续拖他的后腿,自然要清理一番。 沈朝阳亲自下了杀手,自然会引发一些争议,但他并不顾忌这些,更何况,王倾十分体谅他,并不因他杀人而害怕甚至远离——沈朝阳便甚么都不怕了。 最后一幅对联,沈朝阳写给了自家,佣人们捧着对联贴在了主人房门边,沈朝阳则是洗了洗手,踱步到了厨房,问:“可忙完了?” “尚未忙完,炸了些萝卜丸子,正温热着,你去吃一些。” “何处?” “就在这儿。” 沈朝阳便看到了一个墨绿色的盘子,盘子里是黄澄澄的丸子,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略显踌躇,还是伸出了手,用手指夹着一个丸子,送入口中。 很好吃。 手指上沾染了些许油渍,沈朝阳却不怎么介意,又重新夹了一个,安安静静地吃了。 王倾在忙碌间歇看了一眼,才发觉大半个盘子的丸子都消失不见了,再看沈朝阳,眉眼间流露出一丝餍足,活生生像只被喂饱的狮子。 王倾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放在一旁,轻咳一声,道:“可要喝点汤?” 沈朝阳点了点头,又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 那笑容直击王倾的心脏,让他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几乎手足无措,狼狈不堪地扭头道:“我去给你盛汤。” 王倾转过身,拍了拍发红的脸,掀开了铁锅的盖子,拎着勺子正欲盛汤,腰身却骤然一紧,熟悉的温暖自颈后弥散到全身,让他忍不住颤抖。 “你……” “你盛汤,我抱着你,不耽误甚么的。” 沈朝阳自背后搂紧了王倾,他的唇擦过对方的脖子、耳垂、侧脸,像捕猎前的戏弄,又像是进食前的仪式。 “你……你这样让我怎么盛汤。” 王倾试图攥紧长勺柄,但他的手亦变得灼热,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沈朝阳触碰过的地方。 意乱情迷,失去理智。 “要盛汤……还是要我?” “咚——” 长柄勺磕碰到锅沿发出低沉声响,随机自由下滑坠入低端。 王倾却顾不上它了—— 两人在厨房里荒唐了一通,情到浓时亦不觉得冷。 待云雨止歇,王倾端坐在座椅上,看沈朝阳笨拙地捞出了勺子,盛了两碗汤。 第六十四章 喝了暖洋洋的汤,吃过年夜饭,有情人坐在窗畔,看烟火璀璨。 沈朝阳抱着王倾,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却枕在人肩头,不成体统,亲密无间。 待烟火褪去,沈朝阳又抱着人,齐齐地倒进床褥之间,不带情与欲,只手牵着手,小声地道着情话,有时道得腻人了,换来手指刮蹭过掌心,温情脉脉,正是人间。 一夜好眠无梦,待第二日清晨,沈朝阳醒来时,恰好与王倾的视线相对。 他花费了一点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又道:“你何时醒来的?” “有一会儿了,”王倾顿了顿,解释道,“想看你,就一直这么看着了。” “不必心急,尚有一生时光,想看,随时可以去看。” 沈朝阳不认为他说的是情话,但王倾偏偏因这句话红了脸亦红了眼,紧紧地抱住了他。 温香暖玉入怀,沈朝阳亲吻着王倾的脸颊,他想,他此生都舍不得将怀中人放手了。 大年初三,沈朝阳亲自送沈暮雪远行,沈暮雪翻身下马,在冰雪中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同沈朝阳道别。 沈朝阳神色淡淡,只叮嘱了句:“一切小心。” 沈暮雪的离开带走了沈家的最后一批人,诺大的墨城,真正意义上的沈家人,只剩沈朝阳与王倾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