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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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小冯安静地把电脑屏幕转向顾卿禾,上面用红色圆点显示了顾九狸最有可能被囚禁的位置。 是距离c市郊区不远的一个化工厂的废弃仓库。 稍前一个小时,她抓到了一个胡胖子的手下当舌头。 虽然经过严刑逼供得出了不少有用信息,但是这小子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只给出了大概方位。 一直深锁眉头的顾卿禾,破天荒地问周谨元要了一支烟,慢慢吸完了整只。 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夜色中闪着微弱的光,他狠狠掷飞了烟蒂,下定决心强攻。 虽是不得已而不得不强攻,但两个人心里都忐忑。 顾卿禾稳稳接住周谨元递来的一把巴雷特m82,有些不屑地弹了弹可以抵肩的特制枪托,“这枪据说不是没有批量生产么?那你手里有多少支?” 周谨元微微颔首,主动上前帮他调了调膛口装置,“不多。但杀人肯定是够了。” 卿禾难得的露出一抹欣赏的神情,瞄了瞄夜视镜,故意轻描淡写道:“不错啊,三个多小时就搞齐了装备,看来,咱们今儿这是携手一起打飞机去了。” 巴雷特狙击步枪m82,巴雷特大口径狙击步枪系列的开山之作,即使是后来被称为“一枪毙命”的m99,也难以掩盖其光辉。 一句卿禾口中的“打飞机”,就足以肯定它在单兵作战中的巨大作用,一枪一人,战争中完全可以轰掉一架小型机。 胡胖子不是有个空中私人座驾么? 甚好,那就当个移动靶算了。 二人相视一笑,颇有些泯恩仇的意味,只是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 莎士比亚说,我妻子的情人,就是我的朋友。 那一刻,也许两个人心中都飞快地闪过这句话来吧?! 经过短暂的安排和部署,小冯带五个人守住仓库的前后侧门,周谨元压不住顾卿禾,后者红了眼,说什么也要亲自上阵。 开玩笑,顾少爷岂能在后方干等枯坐,美其名曰静待捷报频传? 面对周谨元怀疑得甚至有些鄙夷的眼色,卿禾高傲地抬起下巴,一把扛起了十几公斤重的枪,快速瞄准。 一千二百米,远距离准爆头,这不是cs游戏。 枪口一热,子弹以不可思议的初始速度飞出。 顾卿禾轻轻闭了一只眼,作为回敬,向身边的周谨元递过一个颇为自得的眼神。 虎父无犬子,这句话还是对的。周谨元没说什么,抿紧了薄唇,握枪的手紧了一紧。 他要保证他没事,因为他是她的弟弟,骨至亲。 胡胖子到底是搞军火的,火力十足,虽然人手不多,但是弹药枪支充足,凭借着对地形熟悉,一开始相当占据上风。 双方半个多小时愣是谁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说是强攻,但毕竟投鼠忌器,周谨元和顾卿禾有些吃不准胡胖子搞什么猫腻儿,只是奇怪为何一直不见他的人影,反而都是手下在卖命。 他俩哪里晓得,胡胖子现在还晕死在距离美梦的一步之遥的门口。 “哎!咱们是在拍电影吗……” 卿禾瞅准了一个空当儿,扯着嗓子问周谨元。 因为激动,他脖子上青筋突起,两行汗从鬓角哗哗流下,白皙的脸上沾了不少爆炸带起的飞溅的泥土。 “你个傻逼,看着点儿……” 周谨元顾不上回答他的白痴问题,举枪就,远处的一个狙击手应声而落,子弹正中眉心。 那狙击手刚刚瞄准斯饲浜蹋差一点就要扣动扳机? 真给力,周谨元多少年不爆口了,今天破戒了。 他腾出一只手按住顾卿禾刚要直起的身子,怒道:“这是狙击枪,不是冲锋枪!隐蔽你懂不懂?” 刚要回嘴,顾卿禾耳朵里传来“沙沙”的信号传输声音,他不敢大意,赶紧调大音量。 “顾少顾少!我们找到了一个地下室,侧门右转有个小楼梯……”小冯焦急的声音传来。 顾卿禾噌地起身,扔掉狙击步,转过后背上背着的一把大口径冲锋,突突突打了一梭子子弹做掩护,拽上周谨元就撤,示意身后的队员补上火力。 地下室。 “这老兔崽子怎么解决?杀了是不是有点儿便宜他了?” 小冯站在门口,端着枪,致的手工小牛皮靴子冲着胡胖子的大肚子就是一脚。 床边的顾卿禾充耳不闻,低垂着头,摩挲着九狸的手腕脚腕。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开了她身上的枷锁,只是扯动间难免加剧了她原本的伤痕。 他抱着仍在昏迷中的九狸,谁也不让碰。 九狸的手腕脚腕全肿,淡淡的血丝噌在卿禾衣服上,屋里很潮,血腥味混合后的味道不好闻。 一旁的周谨元冲小冯打了个手势,静静上前,拍了拍顾卿禾的肩。 “卿禾,快松手,我们要马上带九狸上医院……” 回想起刚进来时看到的一幕,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周谨元,也不禁愤怒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晕倒在门口的胡益! 顾九狸呈“大”字形被缚在床上,衣衫半褪,凌乱不堪,下身红肿湿润。 她面前的地上,还静静地躺着个摔坏的摄像机。 两个人都不敢肯定,九狸究竟有没有受到侵犯。 顾卿禾这才缓过神来,轻轻放下九狸,三下两下脱了外衣,披在她身上,打横抱起就往外走。 “去个狗屁医院,回家,把大夫叫来。” 经过小冯身旁,他压着声音冲她吩咐。 小冯点头,又冲地上的胡胖子跺了一脚,“顾少,这孙子咋整?” 顾卿禾头也没回,踩着楼梯慢慢往上走,露出一个狰狞的残暴表情,“咋整?等他清醒后摘肾摘胃摘肝,然后,活活打死。记住,把这儿给我平了,彻底平了!” 他第一次,有一种想把满清十大酷刑在这个畜生身上全用一遍的冲动! 漆黑略显冷冽的夜晚,星子稀少,东北的春天夜风干燥而冷。 白日里沉憋闷的天气,众人皆以为是要下雪。 哪知到了凌晨,终究只零星飘落了几丝雨,伴着冷的风,只让人觉得凄凉萧索。 周谨元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握着方向盘,眼看着卿禾发动起车子,在他面前疾驰而过。 耳边忽然想起周谨姿某天对他的嘲讽,“你爱她?这天底下谁都可以爱她,但可惜你不行,你没资格,你保护得了她么?” 那女孩儿年轻却世故,到底看得比他自己透彻。 是以刚才,面对不远处,伤痕累累昏睡着的九狸,他第一次犹豫了。 一直同样奔袭的脚步迟疑,在门口驻足,眼看着另一个男人满眼伤痛满眼爱怜地抱着她,轻声哄着爱抚着。 他想告诉顾卿禾,他的爱和他的痛,一点儿也不比他来得少。 如果她死了…… 我不会自杀,可我会比死痛苦一万倍,我会带着爱与悔恨,行尸走地过完一生。 这是我的罪,我要用继续活着,来赎罪。 可是思前想后,这事毕竟因自己而起,说与不说,还有区别么? 有人弯下腰,轻轻敲了敲窗玻璃,是小冯。 “周先生,我来开车吧。” 她笑得友善,瞄了一眼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的手,泄露了满腹心事。 周谨元点点头,下车,帮她开了车门。 “谢谢。”他沙哑的嗓音里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流线型的车身划过优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