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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后,绫小路家主缓缓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我还能做什么呢?”水月夫人匆匆拾起手帕按住眼角,定了定神才道,“我们所有能提供的情报都已经给了警察,如果他们也没有进展——” “警方办案是更专业没错,但作为她的同学,更熟悉这个学校里的人,也许会成为一种优势。”松雪不慌不忙解释,“凶手很了解我们的动态,我倾向于是校内人员,而并非外来入侵。” …… “你感觉如何?”忍足悄悄地问。 “还不错。”迹部慢吞吞地答道,“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跟你说了,少放地图炮。”忍足一本正经道,“要不是你有钱,早被女生掐死了。” 迹部:“……” 这时候,他大概能理解为什么松雪评价他们是小学生吵架了。 他们处在旁听的视角,更能看得清楚。也许因为松雪光是女生,先天优势能让人对她产生亲切感,陈述时咬字清晰,态度沉稳从容,又给人一种相当可靠的力量,不知不觉间,获取了绫小路夫妇的信任。 一郎先生依然缄默,水月夫人则打起精神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女儿的近况——同样的话,他们已经跟警方说过一遍了,这时候回忆起来便容易多了。 理惠脾气不算很好,有时候还很任性。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母亲停顿了一会儿,略微不安地补充:“我一直教育她要宽于待人,不希望她和同学的关系闹得太僵,还是、为了一个男生……” 绫小路父亲也尴尬地咳了一声,郑重道:“无论怎样,车祸的事情确实不是她干的——要是她通过什么人去指使,我的秘书会立刻发现。” “我时常担心她惹出什么麻烦,可怎么会想到,到头来竟然是,她,她被……”水月夫人哽咽了。 她花了点时间平复了心情,才继续说了些往事。 无非是绫小路理惠从小暗恋幸村,和另一位大小姐——也就是松本由子——闹得不可开交,从小到大都是竞争对手。 “上了高中,她竞争后援会会长失败了,在家里骂了几天,然后又跑去报名了女子网球部,说要和精市君多点共同语言,”水月夫人苦笑着摇摇头,“我们也没阻止,想着多锻炼对身体好……对,这些天我觉得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还以为她终于转移注意力了呢。” 松雪悄悄嘀咕:“可能是因为我跟幸村分手了。” 忍足伸手挡在面前,用干咳掩饰了想笑的心情,又朝迹部挤眉弄眼:“你不会也有这么几个青梅竹马吧?” “我小学在英国,你说呢?”迹部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怎么,你好像还挺失望的?” “那是你听力有问题。” …… 水月夫人叙说完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互相看了看。 她提供的信息都很普通,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忍足推了推眼镜,还没想出点建设性的发言,松雪就开口了:“有件事我还想问一下。” “说吧。”对方长舒一口气。 “我刚才认真地听了一遍,好像……理惠在你们面前没有提到过我?”松雪犹豫了下,“‘松雪光’这个名字,伯母是从警察那边听来的吗?” 水月夫人一怔,点了点头:“嗯,是的,她经常跟同学吵架拌嘴,回到家时心情不太好,因此我们都习惯了,其实很少听到她抱怨具体的事情。也就松本家的独女,跟她从小就认识,理惠特别针对她,不过,两人都已经是老对头了……” …… 离开绫小路宅后,迹部家的司机送他们回去。 忍足打破车厢内沉默的空气:“有什么收获吗?” 松雪沉吟着点点头:“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绫小路并不在乎我。” 迹部扬起眉毛,给了她一个“继续”的眼神。 “她确实很喜欢幸村,为此跟松本由子争了很多年……她家世这么好,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所以,你是觉得,”忍足委婉地说,“她其实并没有把你,或者其他潜在的情敌放在眼里?” “我想,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习惯。”松雪说,“总之,她没有理由对付我,至于松本由子——” “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忍足总结。 “但是,你们都见过她的吧,真的觉得她是这种人吗?”松雪偏头看向两人——桦地坐在前座,他和司机都可以当做背景听众,不用期待有什么反应,“和绫小路相反,她脾气很好。” “是的,特别好。”忍足顿了顿,“我只是假设,有没有可能,是最后一根稻草?也许她已经忍到头了,面对绫小路咄咄逼人的压迫,她不愿意再忍耐下去了……” “都只是猜测而已。”迹部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觉得这种思路过于狭隘了吗?” “可你自己之前也将这件事归纳为,女人的嫉妒情绪作祟。”忍足撇了撇嘴。 迹部假装没听到:“反正,嫌疑人还有很多不是吗,同班同学,整个网球部,还有后援会——你会一个个去查清楚的吧?” 松雪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多谢迹部君的提醒,我决定先从男生入手。”她随即收起笑意,严肃地说道,“我认为您说得非常有道理,把柔弱的女生推下楼,还有用刀捅人,这些暴力行为,更像是男人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