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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星城换了个方式,“那么,你找我是想问什么?”她愣了一下,手心贴着冰凉的玻璃杯面,慢慢地说:“我觉得,你好像知道我是谁。” “是吗?”他飞快地挑起眉毛,笑意狡黠,“可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姓名并不重要,”松雪摇了摇头,“那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就像你尽管不知道我的名字,却叫我——” “西尔。”星城空如她所愿,再次念出了这个称呼。 他浓密的睫毛忽地一眨,一双桃花眼似波光流转,笑吟吟的。 “就是这个。”松雪深吸一口气,坦荡地望着他的眼睛,毫无动摇,“为什么?” 星城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回来:“最近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有关系吗?” “有,”他肯定地答道,“如果你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再和现在发生的一切对比,就会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松雪还不能理解,迟缓地摇了摇头。 她撇开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沙发上的一本书的封面上。它像是被随手搁置在一边,又像是特意摆放在那个位置,那样的角度,正让她看得一清二楚。 《狼人游戏》。 “所以,我是预言家?”松雪试探着问。 尽管她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超能力?魔法?还是说,她其实身处在一个巨大的虚拟游戏世界里,和未知的其他玩家进行着一场角逐? “显然。”星城回答得简明扼要,然后问,“天亮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她心里一跳,他果然知道。 这句“天亮之后”,也并不如字面意义上那么简单。狼人杀中,“天亮了”意味着,每轮游戏的开始。 松雪在醒来之前,确实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当时,她还以为是错觉。 “我不明白。”松雪说,“预言家不是验明身份的吗?好与坏,对与错……” “好坏之分,这种简单的事情,你不是自己就能看得出来吗?”星城空又勾起唇角笑了起来,“你可是个侦探。” “啊……”她更加不解了。 话是这样没错,松雪心想。她当然有信心能靠自己的能力——当然,这过程中也需要别人的帮助——找出凶手。 但是…… “每个人都是会死的。”星城没头没脑地冒出这样一句。 “你就没有。”松雪回答道。 光看他们这几句对话,足以让局外人一头雾水,但她隐约感觉,自己在顺着对方的引导说下去。而她的话,星城也完全能够理解。 “嗯,因为我不是一般人呀。”他轻快地答道,笑容也愈发明媚,“或者,换句话来说,你和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而且又有各自的天赋,才会被‘神’的旨意选出来。” 松雪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寿终就寝,还是那场车祸实际上已经带走了她的生命?——那现在的她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把这个世界看做一场狼人杀,那我们就是有身份牌的神,而狼人藏在暗处——” 松雪下意识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说,这是游戏?” “不是平常玩的那种游戏,但某种意义上,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星城耸了耸肩。 “那狼人……” “已经有一个平民被狼人杀了,不是吗?”他说,“你要做的,就是把他找出来,绳之以法。” “稍等。”松雪抬起手示意,然后低下头,按住太阳穴想了一会儿。 “好像有些小说就是这么写的,”她不太确定地开口,“主角被赋予某种特别的能力,然后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 “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你口中的正常世界。”星城说。 “哪里正常了?”松雪忍不住皱眉,“到处都很可疑吧?” “所以,你被唤醒了,以预言家的身份去解决问题,清除狼人。”他微微一笑,“你肯定知道平行世界理论,那么就知道,这个数量太过庞大,因此,什么样的世界都可能存在。它们并非是不合理的,只是偶尔、出了那么点差错,比如,混入了狼人……” 她松开了橙汁杯,将它放回到料理台上,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环住双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审视地看着银发青年。 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消化。 “那么,你又是谁?” “我是来帮你的。”星城空温文尔雅地答道,“你刚被唤醒,能力出了点差错,需要一点帮助……比如,前辈的引导。” “引导什么?”松雪追问。 “恢复正常。”他说。 “可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啊?”她愈发感到迷惑。 “有的,”星城不紧不慢道,“预言家每天晚上只能查一个人的身份,相对应的,你每天也只能看到一个人的‘未来’。” 松雪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未来,不就是指死亡吗……” “呃,可能是这样吧。”星城眨巴着眼睛,点了点头,无辜极了,“毕竟,我也不是预言家啊。” “……” 她离奇地愤怒了。 草,这种超能力有个卵用啊?! 还不是得靠她自己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