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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娄新霜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塔拉,松开了手去追那条腿。与此同时,咔哒咔哒的机关声次第响起,山洞开始晃动起来,不断有崩塌的碎土从头顶砸下来。 “快跑!”塔拉爬起身子,大喝一声。 两人不敢怠慢,拔腿跟着塔拉便往山洞的深处跑去。不断有洞穴崩塌和暗箭飞出的声响从背后传来,晏珏用冥骨挡开飞来的匕首,把并排的秦宿舟往前推了推。 “师兄的弓是远程的,这是施展不开,还是我来断后。” 晏珏语气听上去很轻松,可秦宿舟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肩头绽开的一抹血色以及越来越白的脸色。 “晏珏——”不等他出言,晏珏便不给他反驳余地飞身而上,冲入了敌阵中。 “走!别浪费时间!”塔拉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大声地喊道。 秦宿舟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一声不吭地抬腿跟上领路的塔拉,只是握弓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疼起来。 山洞里的道路错综复杂,时常一个洞口连着七八条岔路,哪条路有机关哪条路没有机关都只能指望塔拉的记性。 “还有多久?”秦宿舟催促道。 “快了,前面的岔道向右,路的尽头有一个升降的石台,等到了地底就安全了。”塔拉道,“这里以前是楼兰城防兵布阵的地方,因此机关尤其多。” 说着,她皱了皱眉,“而且今天娄新霜尤其生气,看这架势,他似乎想把这座山给炸了。” 路的尽头是一个昏暗的石室,他们的速度还算快,机关暂时还没跟上,留下了一些紧迫的喘息时间。断后的晏珏大喝一声将入口的洞穴炸塌了,顺利地挤了进来。 塔拉带他们站在中央圆形的石盘上,让他们不要行动,自己则蹲下身发动咒术启动石台。 “师兄,”晏珏突然扯了扯秦宿舟的袖子,指着石台外五步远的地上,“那个好像……” 秦宿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晦暗的光线下青铜的镯子默默无闻地闪烁着古朴的光泽。 李兰儿的镯子竟然在这种地方?! 轰隆的声响愈渐逼近了,山体的震荡越来越明显,几乎要站不住脚,这里马上就要被娄新霜摧毁,那个镯子也将埋没在坍塌的石土之下,连同着赵翎的死因…… 秦宿舟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晏珏已然冲了出去,此刻脚下的石盘一震,开始缓缓下沉。 “回来!”塔拉急得直跺脚。 晏珏也心知肚明,低下身子捡起镯子立刻反身,镯子所在之地离石盘并不远,以他的脚程是完全足以在石盘彻底下沉之前赶回来的。 可就在这时,机关赶了上来。 斜里射出的三柄小刀刺入了他的小腿,麻痹感瞬间从脚底攀升,让他腿脚一软摔在了地上。接着不等他反应,无数流剑从头顶的暗缝里直落而下,晏珏想撑起身子避开,可早先肩头的伤发作,让他的动作迟缓了三分,一柄剑刺穿了他的右肩。 鲜血瞬间溢满了视线。 “晏珏!” “别出去!”塔拉拼命拉着他,“能救一个是一个,他来不及了!” “可是——”山峦崩塌的巨响掩盖了他的后半句话。 石盘下沉的速度加快,上头站着的人大半个身子已然沉下了地底,山体震颤的声响越来越大,幅度也越来越猛烈,大块大块的碎石在摇摆下重重砸下,视线被黄土和尘埃填得一片模糊。 晏珏勉力躲开几块巨石,机关仍然在发动,不知从哪里射出的流箭刺穿了他的心脏,疼痛溢出了唇舌,晏珏猛地呛出一口鲜血。 石盘已经完全沉没了下去,可活动的石板从石盘下沉通道的两侧缓缓合上,以防止崩塌的山石碎片砸下。 ——倒是考虑得挺周全。 晏珏想着,用最后的力气唤出冥骨,颤抖着手指将死死握在掌心的脚镯挂了上去,顺着石板合起的缝隙扔了进去。 大概……这样就可以了。毕竟这可是师兄活着的指望,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没了。 冷意渐渐泛起,不是从受伤的四肢,而是从心底。 要说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能慢慢等到他回心转意,没能再吃一次师兄做的叫花鸡,没能如约与他看一场庙会,没能亲手放起花灯…… 师兄,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就偷偷地注视着你了。 师兄,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悄悄喜欢着你了。 师兄,在很深很深的心里,我想好好地拥抱着你,温暖你孤苦伶仃的少年时期。 晏珏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长大过,他永远不能做到像一个真正优秀的大师兄那样坚韧不屈无畏无惧,他害怕孤独、害怕疼痛、害怕死亡,并且卑鄙地贪恋着那份不配拥有的温暖。 当一个人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只会胆怯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然后像个废物一样向不属于他的人祈求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师兄,我还不想死啊—— “谁他娘的让你死了!!!” 什么—— 骤然,混沌的视线中,一道火光劈开了天地,光芒照耀进了阴暗的角落里。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以为的堡主:一米八五,腹肌九块,凶猛男1(bushi) 真正的堡主:扭胯翘屁,指涂蔻丹,口喊嘤嘤,然后顺便炸了一整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