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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晏珏蹙起了眉,“你生病,不宜操劳。” 秦宿舟拗不过他,只能让他留在灶房里。灶房虽然毁了,但所幸还有部分食材并未受波及,秦宿舟熬上了粥,炖了一碗鸡蛋羹。 “你饿吗?”秦宿舟翻了翻食材。 晏珏板着脸,“我辟谷。” “哦对……那算了,”秦宿舟把手里的肉放了回去,小声嘀咕,“看着这肉挺好的,做红烧肉应该好吃。” “……什么肉?” “红烧肉。” “……”晏珏紧紧盯着他手里的肉,“确定好吃?” 秦宿舟抬头看了看他,唇角浅浅地弯了起来,还是把那块肉拿了出来。 下锅焯的时候肉香已经飘了出来,晏珏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坨白花花的生肉变成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腹中不由得馋虫大作。 临出锅前要下佐料,晏珏还未开口,就见秦宿舟行云流水地避开了他的忌口,仿佛这套动作已经做了很多遍一般。 “你叫什么?” “秦宿舟。” “秦宿舟,”晏珏看着他因为热度泛红的脸颊,“我们之前认识吗?” 秦宿舟手一抖,最后一块肉咕噜噜掉在了地上。 “嗯——鸡蛋羹应该好了,”秦宿舟仿若未闻地擦了擦手,转身去看另外两个灶,“粥也熬好了,我给你也盛一些。” 晏珏看着他的动作深深地拧起了眉,“我在问你话。” 秦宿舟拿起布垫想把盛粥的锅端起来,但病人的精力有限,锅没端起来,倒是先不小心被锅沿烫了手腕,痛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没听见吗?我在问你话。”晏珏三两步上前捏起了他的腕子,刚好碰到了被烫着的地方,秦宿舟疼得打了个激灵。 “嗯?怎么了?”见他面色不对,晏珏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了他烫红的手腕。 “没事,你先吃吧。”秦宿舟趁他愣怔的时候抽回手,拉起袖口,慢慢地转身离开了。 …… 兴许是看他忙忙碌碌也没落得上吃一口,晏珏后来也端了些食物来,但秦宿舟的热度又反复了,只稍微喝了些粥便沉沉睡去。 再找回意识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入寝,秦宿舟被晏珏推了推,清醒了过来,便要下床给他让位置。刚撑起身子,才发现晏珏是在把他往床里侧推。 “嗯……?” “你睡里面。”晏珏说着熄灭了灯,“前辈说你半夜发烧会反复,要一起睡。” “他说什么你都应?”秦宿舟仰面盯着漆黑的床帐眨了眨眼,“你不是不习惯跟人接触吗?” 晏珏看着他的目光幽幽,“所以本尊与你以前真的认识。” 挖了个坑给自己钻,秦宿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翻了个身面朝墙去了。 “你说得确实不错,本尊不愿与人接触,但你似乎是例外。”沉沉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秦宿舟将被角扯得高,往床里头缩了缩,尽力与他拉开距离。 “转过来。” “……” “混账,本尊命令你转过来!” 声音带了些许怒气,秦宿舟不明所以地被他用力拉得翻了个身,对上他带着薄怒的视线更茫然了。 什么时候这人控制欲这么强了? 晏珏抿了抿唇,拿起他另一只手,撩起袖口,秦宿舟这才想起来,这只手白天做饭的时候被烫伤了,刚刚正巧被他压在了身下,现在已经有些破了皮。按道理来说应该挺疼的,但秦宿舟这人从小皮实耐打,做苦工的时候大小伤不计其数,这点小疼小痛早就被忽略了。 晏珏轻轻捏住他的手腕,手指虚搭在烫伤的皮肤上,慢慢地输送着灵力,明明只是一个很小的烫伤,他却仿佛在对待一个破皮见骨的重伤一样。 冰凉的灵力落在烫伤的部位舒服极了,秦宿舟眯了眯眼,五味杂陈地接受着他不该接受的温暖——他无法抗拒,尽管理智让他离晏珏远一点。 “为什么……”晏珏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输送灵力的手指,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眉头拧了起来,“为什么我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做这种事?” “那就算了。”秦宿舟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却被更用力地握住了。 “不行,”晏珏干巴巴地说,“本尊看你受伤,心里就堵得慌。” 这种奇怪的执念保留到了现在吗? 秦宿舟叹了口气,“你的灵基才好,该好好休养,不要为我这种小伤动灵力了。” 晏珏闻言却没有收了灵力,只是攥着他的手更紧了。 “你与前辈究竟瞒了本尊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肯告诉本尊真相?” 元白告诉过秦宿舟,晏珏的记忆多半是被那翻天覆地的血海吞噬,几乎不可能复原。同时,现下晏珏灵基不稳定,回忆往事对他来说是一个负担,不仅很难彻底找回记忆,而且还容易刺激灵基,不利于恢复,因而他们决定能瞒多久瞒多久。 秦宿舟抬眼看着俊美的男人,忍不住伸手将他紧皱的眉心揉开。 感受到了眉心的温度,晏珏掀起眼睫与他沉默地与他对视,半晌,拉下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喜欢我?”琥珀色的瞳仁清亮如镜。 他没有用本尊自称,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顺口,好像在被遗忘的过去里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