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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笑,一路牵着手走,天地白茫茫一片连在一起,似乎没有边际,寒风带着阳光扑过来,掀起他二人的衣决,缠在一起,绞在一起,有人相拥,仿佛寒冬也不这么冷了。 那梁响磬还在后头哭,委委屈屈,一声儿抽泣盖过一声儿…… 第83章 结局 年下一过,不过转瞬光景,即到傅余两家结秦晋之期。说起来余岳阳并无半点为“夫”之责,一应闲事不管,仍旧日日缠着傅成。 寒冬腊月的,大明河凌汛,马都易滑蹄,却挡不住余岳阳往傅家去。他母亲看不过去,临出门前拉了他训,“你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没两日傅成就进门了,你何况大雪天的跑?况且叫别家见着了,我与你父亲脸上怎么挂得住?” 一时余岳阳亦有些羞赧,将头上一顶梳得溜光水滑的髻挠出几丝乱发,“我就去看看他好全没有,又不多呆。况且傅夫人说叫我过去,有东西要给我,母亲,你快别在这雪地里头站着了,赶紧进屋去罢,我午饭时就回来!” 余大夫人再想说些什么,话儿还不及出口,哪里还见他的影儿?只好嗔怪着跺一脚扭身进屋。 这厢快马,一炷香就到了傅府,余岳阳轻车熟路打正门进去,两家阖府上下都知晓此门婚事,小厮自然也不拦,只捂嘴暗笑,笑他恨‘嫁’之心,竟然一时半刻也多等不得。 转到傅成房里,见他披着斗篷在案上看书,他便想使坏,轻脚走过去挨到他身边儿,一把抽了他手上的书,“你看什么这么认真?连我进来都没听见?” 一抬眉,即见他明澄澄的笑,被这笑渲染,连屋里也更暖和几分。傅成也笑起来,趁屋里没人,拉了他坐在自己膝上,“婚期一过,再过两个月就是春闱,这一遭不去又要等三年,我可不得抽空多刻苦一些?你倒是不必科考了,自然每日闲耍。你哥呢?也在家里苦读?” “可不,他就那样儿你又不是不晓得,”余岳阳两个膀子挂在他脖子上,笑得整个屋子流光四溢,“每日听他摇头晃脑的,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从前日日被押着读书还不觉得,这骤然不用念书了,就跟刚从狱里放出来似的,眼下啊,我是一个字儿都听不得!” 傅成挥毫泼墨般爽朗一笑,“那你听我说话烦不烦?” “那怎么能一样?”余岳阳撤下手来,从他怀中起身,跺着步子一面看一面乱翻,“哎,你母亲叫我过来是要说什么事儿?总不会是交代我不要负你欺你罢?” 座上,傅成又捡起书收回眼,嘴上分心答他,“一会儿用午饭时你不就知道了?” 真到了用午饭,余岳阳一颗心骤然提起来,有些患得患失般的惧怕,只怕临门一脚突生是非。然则实在是他多心,这厢傅夫人进来,脸上喜笑颜开,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锦匣,将其打开,只见里头绿油油一只玉笄,并无雕饰,“这原是支凤凰玉梢头,是成儿奶奶给我的,我找了工匠师傅重新打磨成这样,男儿也戴得的,现如今将它给你,也不算失传了。” 乍惊乍喜间,余岳阳不好意思起来,接过那方匣子,先起身拱手,“谢谢伯母!”又捧到傅成面前给他看,“你瞧,这水头真好!等将来我及冠,还能打一定冠子相配!” 那厢傅大夫人见他泼猴一般调皮,面上也笑起来,“你这孩子,打小就这样活泼,往后成儿到你家去,你可得带着他隽永些!可别再让他成日家这副老大人的样子,比他父亲还沉稳几分。” “伯母,这样有什么不好啊?”余岳阳踅回来,往她旁边榻上坐下,“你瞧他这样,难道不是难得的张弛稳重?我们山上那些同窗都不及他呢!” 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傅成哪里都好,傅夫人心内发笑,眼里嗔怪,“哪里好?罢了,你们这一静一动倒是般配。” 说话间,小厅的饭已摆好,自是一家团聚用饭,余岳阳来得多了,已没有头几次的拘谨,早把这里当做自己家里一般,说说笑笑并不客气。 饭桌上傅夫人又恍然想起大事儿,“成儿,你那喜服已经做好了,吃完饭你去试试,若有不合身的眼下就好改。” “你的喜服什么样儿啊?”余岳阳提着玉箸,连菜也忘了夹,“哎,我想起来,不是说这两个人的喜服都是由一家做好了送到另一家去的吗?怎么咱们要分头做?” 这问题倒是难倒了傅成,他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抬眼望他母亲。对过傅夫人颔首一笑,“原是应该一家做好的,不过听出最初成亲的白将军冯参军二位就是各自裁定的喜服,又到梁家小子与何家小四,他们也是各自裁定的,这两对不都是和和美美的?咱们也就当个传统办了。” 余岳阳豁然开朗,露出八颗牙笑起来,“对对对,还是比着他们的来想必错不了。” 转晌用完饭又饮完茶,余岳阳便拖着傅成回屋去试衣裳,他自己的还没做好,就眼巴巴的在外间等着丫鬟替他更衣。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傅成出来。 人就立在那里,头上束一顶白玉云纹冠,里头一件鲜红圆领袍,当中绣一圈龙飞凤翔,外罩暗红大氅,领子和袖子都是金线所绣的盘龙纹,贵气如一块红玛瑙。 “真好看!”目瞪口呆一会儿,余岳阳才兜着下巴颏扑在他怀里,“你真好看!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穿大红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