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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是这栋宅邸的主人了,甚至作为客人,他都在不被它欢迎的名单之列。 土御门元和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事态恶化得太快,他和他本人一系的势力甚至都来不及根据这些变化做出调整。而事到如今,木已成舟,他带着他身后的一系族人乘上冥河的渡船,船行一半,即便前方等待的不是企盼已久的照彻前路的天光,而是通往伊耶那美命女神宫殿的长阶,他们也没有再回头的路了。 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土御门元和轻轻在门扉上敲了三下。屋子里的小女孩被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爬起身扭头朝他看过来。她怀里的小狐狸也慢悠悠转醒,一抬头看到门边的人,目光倏然警惕。 “泽田大人。”用着比之前恭敬了许多的态度,土御门元和缓缓弯下了腰,“九条大人想要见您。” “……哦。”似乎是刚刚被从睡梦中吵醒还有的茫然,银色长发的小萝莉在原地坐了几秒,被她自己睡乱了的凌乱长发贴着脸侧散下来,显得小女孩又呆又萌。 土御门元和说完话就关上了门,走到了一侧安静地等着。夜色宁静,靠近此地的夏虫像被某种特殊的力量压着,蓦地从聒噪不讲道理的菜市场大妈摇身一变成了一位位步入殿堂的淑女,非但没有提着嗓子大声嚷嚷,那时不时响起的窃窃私语凑出了一整只轻柔的摇篮曲。察觉到这一点的土御门元和垂在袖子里的指尖抖得更厉害了,在这种近乎温柔的虫鸣中,他听到了屋子里小女孩窸窸窣窣地整理衣物的声音,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 经过了对土御门元和来说尤为漫长的几分钟等待,房间的门终于被拉开,一身绯色的小振袖披着打理整齐的银色长发,泽田弥小萝莉精神奕奕地重新出现在了门口,朝等在门前的人略微一扬下巴。 “走吧。” 土御门元和默不作声地在前方带路,小萝莉迈着淡定的步子走在落后他两步远的地方。整个过程中,他好像是给家主开着路的近臣,而他身后那个一脸淡定的小女孩仿佛才是这座宅邸真正的主人。 “就是这里了。之后的事会由九条大人告知您,请容我告退。” 两个人停在了前殿的一扇水墨拉门前,根据位置来判断,那是一间茶室。泽田弥大气地微微颔首,说了一句“去吧。”,就从容万分地拉开茶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土御门元和望着那扇在他面前关上的门,忽然间感觉到了某种深切的绝望和莫名的庆幸……还好,土御门这一代,并不止他一个人。 房间里的光线并不算明亮,居住在这里的土御门一族似乎坚决地将现代社会的所有痕迹摒弃在了这座宅邸之外,整座宅子都没有安装电灯,一到夜里,充当照明工具的依旧是成排的烛台和油灯。 幸而今夜的月色尚好,清澈的月光从窗枢倾泻进来应和着两边的烛光,正好够着泽田弥把房间中的场景收入眼底。 正中央摆着张檀木茶案,白瓷茶壶,天青色茶盏,寥寥的烟气顺着杯口轻飘飘上升。窗子的正前方和墙角处的黑暗里各站了一个人,站在墙角那个并不意外地是人偶一样已经没有任何自我意识的凑速人,泽田弥只扫过去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站在窗前那个人身上。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用着像是老友闲聊的语气,那个人转过了身温和地笑道。斜侧里洒进来的月光照亮了他半张脸,那是一个长相相当文雅好看的年轻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气质文静又谦和。谦谦君子一样的皮囊非常具有迷惑性,让人完全想象不出这个人有着怎样的野心,做过多么残忍血腥的事情。 而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他耗尽心血编织出的那个庞大而复杂的计划已经快要走到尽头,那种满溢的野心和邪恶终于冲破了他温文尔雅的皮囊,在他的眼瞳深处泄出一两缕残虐的光。 当那缕眸光落在门前的小女孩的身上时,青年男人,原本一脸胜券在握表情的九条兼实忽然顿了顿。他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 “看起来你一点都不害怕?” “哦,我怕呀。” 相当敷衍的回答,站在门口的小女孩终于从门前那片阴影中走了出来。她的目光往墙角处扫了一秒,又自然地收回。然后她以一种近乎从容的态度走到茶案前坐下,把怀里的小狐狸放到一边,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它蓬松的毛发,然后这才抬起头对上了青年探究的目光,礼貌询问道,“这么晚了,你找我干什么呀?” 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九条兼实冷冷地注视着桌前的小女孩。空气倏然安静,几秒钟之后,他终于嗤笑了一声撇过头,“算了,我跟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计较什么?” “哦。”完全不介意他声音中的嘲讽,泽田弥淡定地捧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刚过入喉,一把短刀忽然“啪嗒”一声被扔过来,砸在平整的茶案上。 “听说你的血里有安倍晴明的诅咒?”九条兼实走了过来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表现出了某种刻意的轻慢和随意,“放点血给我吧。” “……” 泽田萝莉捧着茶杯望着那把滑到了面前的短刀,锋利的刀锋被房间里的灯光照出一线明晃晃的折光。轻轻叹了口气,她抬起头,坐在对面的九条兼实蓦地从她望过来的眼神中看出来一种怪异的无奈,就好像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