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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夏的目光扫过蒋明卓受伤的手臂,眉间积压着深深的阴郁。 “伤口,记得上药。”说完,他起身,将门口的保温饭盒,水果盘,医药箱一件件放在玄关鞋柜上。 蒋明卓看了看自己一寸不足的伤口,忽然有些怀疑,自己不是轻微撕裂伤,而是骨折? 还是,沈知夏对他一个成年男子有什么误解? 蒋明卓准备在家养两天伤,沈知夏确实没有再出现过,只是第二天,门铃又在饭点响起。 看着门外花样繁多的饭菜,蒋明卓心中是深深的无奈。 那晚蒋明卓的态度堪称恶劣,他能清楚地看见沈知夏眼底的痛苦。 可是,沈知夏却没有因此放弃,甚至,还炖了骨头汤。 排骨的香味透过饭盒飘来,蒋明卓恍惚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每天炖着香喷喷的汤出现在他的办公楼下。 回想起陆恺,总是伴随着各种各样的美食,温热的汤,香浓的排骨,让人心安而踏实。 曾几何时,蒋明卓以为自家追寻的就是那么一份踏实,他渴望家的温暖,渴望安定。 可是,当陆恺出现,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蒋明卓叹了口气,不打算跟吃的过不去。 看着蒋明卓慢慢拿起了地上的食物,沈知夏微微勾唇,可是,当然看清了蒋明卓的神情,他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那样温柔的神情,沈知夏已经很久没看见过。他知道,蒋明卓心里想起的人,绝对不是自己。 蒋明卓对于他,只有厌烦和不耐。 “你在想谁呢。”沈知夏缓缓靠在墙壁上,仰头,闭上眼时,脑海里浮现出陆恺的脸。 是啊,只有陆恺,才能让蒋明卓露出那样温柔的神色。 他缓缓勾起唇,冷笑一声,心里却是无边无际的苦涩。 原来,蒋明卓的快乐,已经与他无关。 沈知夏嫉妒得发狂,他缓缓抬手将额间的碎发捋开,露出一双阴沉的眼。 是啊,自然是陆恺更合蒋明卓的心意。他那么听话,那么善解人意,还会用那些廉价的温柔打动蒋明卓。 沈知夏痛苦极了,他自虐般地想,蒋明卓抱着陆恺的时候,应该很快乐吧,毕竟,陆恺乖得像条狗,最会迎合主人的心意。 林清好像也不错,同样的温柔,同样的善解人意,同样一张乖巧干净的脸。 还善于用一些小手段,赢得蒋明卓的注目。 明明那么世故又狡猾的人,在蒋明卓面前却乖得像只猫,时而勾引,时而安分,这样的恋人,谁不爱呢? 唯独沈知夏,从不是蒋明卓的择偶人选。他任性,张扬,勉强装乖也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 曾经的他,满身尖刺,嚣张得不可一世,肆意挥霍着蒋明卓的喜爱,觉得全世界都是围着自己转。 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知道痛了,才开始往伤口上缠纱布。可该流的血已经流尽了,被他辜负的那个人,也已经走远。 现在的他,阴沉,满腹心计,连站在蒋明卓身边的勇气都没有。 他不敢看蒋明卓嫌恶的眼神,也不敢听蒋明卓几乎绝情的拒绝,他终日隐藏着自己的爱意,却又怀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想占有蒋明卓的一切,他想将蒋明卓关在屋子里,让他哪儿也去不了了。他甚至,想对蒋明卓用强,绑住他,困住他,然后占有他。 沈知夏幻想着蒋明卓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模样,想象着蒋明卓哪儿也不去,困守在他身边的场景。 他想让所有觊觎蒋明卓的人都消失,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 他靠着臆想,度过了无数漆黑的夜。 沈知夏想得心脏发疼,却只是徒劳地折磨着自己。 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去伤害蒋明卓。他宁愿用旧伤的痛来提醒自己,也不愿伤害蒋明卓分毫。 “陆恺,林清。”沈知夏咬着牙,努力克制着自己骨子里的暴戾。 沈知夏按着隐隐作痛的肩膀,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他克制着自己的本能,靠着一点点关于蒋明卓的回忆,勉强在深渊里保持着清醒。 沈知夏知道自己不会伤害蒋明卓,却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对蒋明卓身边的人下手。 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用疼痛提醒自己,将自己缩在笼子里,给自己套上锁链。 休息了两天,蒋明卓的手伤好得差不多了。 他如约上酒吧去接林清。 石榴园在接近另外一个州的边际,蒋明卓一边开车,一边跟林清聊着最近的事儿。 但是,林清却有些愁眉苦脸的,他好像是有心事,嘴上虽然不说,但眼里隐隐的忧愁藏不住。 “是不是酒吧遇到什么问题了?”蒋明卓记得酒吧刚刚换了供酒商,这对于一个小酒吧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风波,毕竟,要跟新的合作方打交道,很多事情都跟原来不一样。 “唉。”林清无奈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抱着胳膊,有些惆怅地说:“这个月因为要跟供酒商交接,很多生意都耽搁了。你也知道,我们酒吧规模不大,很多时候,客人都认老板的手艺,所以,我不在那儿的时候,生意就没那么好。” 蒋明卓点点头,说:“我可以给你出一笔资,就当是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