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节
第三百七十八章 礼物 让张勇开车回到家里，才是十点半不到，开门进去，家里却是空荡荡地没有一个人。想来老妈还是不听劝，真的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进了家门，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让韩易觉得身心一下子全部放松了，有着从未有过的舒适感。或许，只有是离家太久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家的温暖，也只有家，才是可以放心停泊的港口。 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老妈提着大袋小袋的菜进来了，韩易给老妈介绍了张勇，聊了几句，老妈便到厨房里去张罗忙乎去了。 很难得的，老爸没有象往常般在厂里的食堂吃午饭，看来是老妈给他打了电话，特意赶回了家来。韩易老爸性格使然，平时不苟言笑，对韩易两兄妹也颇为严厉，小的时候韩易最怵的就是父亲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很感谢父亲给予他的教育。 亲情，并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吃饭的时候，韩易奇怪地问起：“今天不是周末吗，小妹怎么也没回家？” “小莹现在不是快要高考了嘛，他们学校专门组织了学生补课复习，忙得很，根本就没时间回家。”老妈回答道。 原来一转眼就快到了小妹高考的时候了，韩易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每年七月，是各大学子共挤高考独木桥的时节，虽然现在高考并不如韩易那时候这么变态，但是要想考取好的学校，还是需要付出多倍的努力。 “小妹有没有提过，要填什么志愿吗？”韩易问道。 “听她提起过，好象是省立大学，还有就是中海理工。”老妈回答道。 “嗯！”韩易点了点头。小妹的成绩一向很好，心气也很高。省立大学一向是国家级的重点大学，每年的考生可以真的是说要用走独木桥来形容。而中海理工则稍微差一些，但也是国内知名的大学。 要说以韩莹一向的成绩，考取省立和中海理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对这一点韩易倒也是不太着急，真要是不行，让罗辉或许二师兄罗海江出面，凭着这两人的面子，要进这两个学校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实在不行，就直接送小妹去国外读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曾庆华在国外应该是有比较好的门路，可以让他安排。 吃过饭后，韩易对老妈说道：“老妈，康乐嘉园的那个房子我已经让人去装修了，大概再有一两个月就好了，你有空的时候去那里看一下，你和老爸需要房间里添置些什么东西也跟装修师傅说一下。” 老妈一听，顿时埋怨道：“你这孩子，这房子装修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下，都交给那些装修公司，他们要是偷工减料你也不晓得，都让他们把便宜给赚过去了。” 韩易一听，乐了，笑道：“老妈，你就放心吧，那装修公司的负责人是我的朋友，再说了，那个装修公司和我们做过好几次业务，他们还想我们以后给他业务做，绝对不敢动什么手脚的。” 房子交给东盛公司全包装修，韩易可是放心得很。除了有李焕监管之外，康乐嘉园的样板房也是同样交给东盛公司装修，除非是东盛公司脑子坏掉，以后都不想再做他们的业务了，不然是绝对不敢在这上面占便宜。 虽然听了韩易这么说，老妈仍旧是放心不下，嘴里嘟囔着明天就要去房子那里看看，韩易也笑着由她了，伸手到包里把房子的钥匙掏出来递给了老妈。 韩易老爸吃饭的时候都没声没响，吃过饭后，照例点了一支烟在桌子边抽了起来。韩易让张勇把他的那个大提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两个盒子来，拿出其中的一个笑着说道：“爸，这是我给你买的手机，你看看喜欢不喜欢，不好的话我让人马上去调换了。” 韩易是在换手机的时候，临时起意想着给家里人买手机，毕竟他现在是没有固定呆在乐云，到处跑，如果老爸老妈有了手机的话，有个什么事也好方便联系。 没等韩易老爸说话，老妈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擦着手说道：“怎么想着给你老爸买手机啦？” 韩易笑着说道：“上个月老爸生日的时候，我就想给老爸买个礼物，不过当时人在外头，没来得及回家，现在给老爸补上。再说了，我现在经常在外面，有时候给家里打电话联系也不方便，就给你们买个手机，也好方便联系。”说着拿起另外一个盒子来，说道：“妈，这个是给给你的，你也看看和不合适？” 韩易老爸的生日在四月份，却是韩易在松台的日子。 “我也有？”老妈一脸难以置信的惊喜样，转眼又为难地说道：“你说老妈我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哪能摆弄得了这种东西哦！” “当然了，我哪里敢把老妈你给忘记了呢！”韩易笑嘻嘻地说道。 老爸在边上闷声嗯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放在桌上的手机盒子，说道：“这东西这么贵，我们又不是生意人，你买过来给我们不是糟蹋钱吗？” 韩易老妈早就按捺不住地把盒子给打开了，诺基亚8250的样子虽然看着有点粗，不过天蓝色的屏幕还是很讨喜的，看老妈的样子，就知道是极喜欢了。听着韩易老爸的话，就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声道：“真不明白你，儿子在外面的时候，天天念叨，这下回来了吧，又摆着个脸没话说。难得给你买的礼物，你还挑三拣四了，不管用不用得着，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 听韩易这么一说，加上老妈的话，韩易老爸才打开了盒子。韩易给老爸特意选的是三星的手机，黑色的外壳，样子看着有些老气，却很精致，不过配着老爸这样的年纪，却是正合适。 虽然没有再说什么话，不过看着老爸把那个手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样子，还是很喜欢。 韩易又笑着道：“爸、妈，等会我教你们怎么用这个手机，很方便的，反正能知道打进打出就可以了。你们的手机里我都给你全部办好了手续，卡也弄好了，里面钱也存好了，反正你们只管放心用，电话费我会定期给存进去的。” 韩易老妈一听，又回过头来说道：“不过你这孩子也是的，赚了几个钱也要想着将来，不能随便乱花，今天这礼物我们算是收下了，以后不要再随便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了，你过了年也就二十四了，该想着要找个女朋友，以后结婚的时候，还有得花费呢，要存钱知道吗……” 听着老妈说话间，又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上，韩易不禁佩服老妈的想象力之丰富，连忙岔开话题说道：“妈，我先给你看看，你这个手机是怎么个用法，我教你啊，这个按键是……” 第三百七十九章 生存 吃过饭后稍事休息了一会，下午韩易打了个电话给方宏。韩易去松台之后，立信公司的基本业务全部都是托付方宏在负责，要想知道具体了解公司运作的一些情况和信息，还需要方宏亲口对他说才能清楚。 方宏五一假期并没有回家，和他老伴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并不喜欢东跑西跑，而且他的子女也都在外地和军营里工作，就算是假期回家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几个小孩也都住学校，与其回家还是两人相对，倒不如在乐云市安逸。 韩易在康乐嘉园等着方宏和他老伴，等到他们过来，便笑着迎了上去，先对着方宏老伴开口招呼道：“陆阿姨在乐云过得还习惯？” 方宏的老伴陆琴是中海一家幼儿园的老教师，几年前就已经退休，在家里带大了孙子和孙女之后，便无事可做。原来还想开个私人幼儿园，不过在中海牵涉到教育这类的批文很难下达，方宏又不想走什么后门关系，便搁了下来。老两口本想等方宏退休之后两人一起到部队的儿女那里去养老，却没想到方宏被韩易七说八说地撺掇着到了乐云来，便也夫唱妇随地一起来了乐云。 陆琴瞅了瞅韩易，笑眯眯着说道：“小韩这段时间在松台事情是不是挺忙，你看你人都黑瘦了许多。” 韩易在松台的时候，和陆琴没有见过面，等到方宏被他说动来了乐云后一个月，陆琴有些好奇，才来到乐云。住惯了大城市的人，到了乐云市这个小城却很喜欢，觉得一切都很方便，便留了下来，也可以顺便照顾方宏。 陆琴原来在幼儿园当园长，大大小小也是个领导，幼儿园里几十号老师都要管理着，看人却有自己的标准，和韩易见过两次面，对他的评价却是不错，主要是觉得韩易看人时眼神清澈透明，并没有太多的市侩狡诈在里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作为一个生意人，难得还能拥有着赤子般的眼神，其人品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韩易摸着头嘿嘿笑了一下，在松台的时候，有几天都是在工地上忙乎，确实晒得有些黑。 “老方、陆阿姨，这次让你们过来，是要给你们看套房子，如果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合适的话，就修改一下，等过段时间搞好了就搬进来住了。”打过招呼后，韩易便笑着说道。 立信公司刚开始发展，还没有专门的员工宿舍，大老远的把方宏夫妇叫到了乐云之后，却一直让他们租住着外面的房子，韩易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虽然现在给他们租了一个七十多平方的套房，平装修，水电和厨卫等一应具足，然两人住着足够了，但总归不是公司自己的产业，而且环境相对来说也是吵闹了一些。 康乐嘉园的房子造好，韩易去看过之后，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 当过兵的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都很强，方宏到了乐云之后，对住房什么的并没有多大的要求，倒是陆琴闻言却一阵惊喜。韩易在前头领着他们两人上了电梯，到了十二楼，看着房子门敞开着，里头正还有几个装修工人在忙碌着。 “就是这套房子了，你们看一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让他们马上修改过来。”房子装修，大致的轮廓基本上都是那个样，不过对于房间的油漆颜色什么的，各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另外可能一些细节方面也有要求，因此韩易才特意让了他们两人亲自过来看一下。 方宏进门看一下，便笑道：“当初你答应我的包吃包住，果然没有食言。” “哪里，能请到你过来帮我的忙，是我的运气。”韩易微笑道。 韩易说这话并不是客气的恭维。 立信公司当初成立的仓促，并没有很好的人事规划，就如皮包公司一般。韩易到了松台之后，这边的摊子几乎就是方宏在独立撑起，这几个月多招了一些人手，才算是把公司的整个框架给撑了起来，也算是有个公司的样子。 相对于方宏在公司发挥的巨大作用，这买房子的区区二三十万对韩易来说，实在是太值得了。 女人天性对于房间装扮有着特殊的爱好，包括韩易老妈和方宏老伴这样年纪的人也不例外，等着陆琴喜滋滋地到了房间里面仔细查看，方宏和韩易便相视笑着到了边上的走廊上抽烟。 “韩易，现在这五十幢厂房基本上在八月份之前就可以完全交付使用，你准备接下来如何操作？”方宏点上烟，吸了一口后说道。 应韩易的要求，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方宏都是直呼韩易的名字。 在乐云市呆了这么段时间，方宏对当初涉及到盐林工业区开发时中途发生过的那些利益纠葛也逐渐了解。自从杨景宏强势介入盐林工业区的开发之后，凭着他处事的经验，对于盐林工业区的后续发展实在是有些担忧。 如果人为设置障碍，立信公司不但要在工业区项目上积压大批的资金，而且对于当初签订的五年开发合同也需要负担相应的责任，这对于立信公司这样一个新生的公司来说，都不是一个有利的局面。 方宏虽然是军人出身，但长期主持党政工作，对于政治的认识比韩易所要深刻地许多。就连赵斌和立信公司之间的关联，方宏也觉得不过是利益的联姻罢了，如果赵斌为了自保而妥协，就可以随时抛弃掉立信公司，所谓邱兴文之间的交情，那已经是隔了一层关系，实在是薄弱而脆弱。 在国内，资本势力往往还要在政治势力的缝隙间生存，艰难求活，就连委曲求全都很难求得平衡，这也是无奈的事实。 方宏所说的就是立信公司现今迄待解决的问题，韩易抿着嘴沉思了一会，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依我看来，他们目前还不会在盐林工业区项目上作多大的动作，毕竟盐林工业区才刚刚起步，他们也要考虑到自己的政绩和社会影响。而且如果他们想要针对立信公司的话，那么最好的时机就是在我们开发进程到一半的时候发力，那个时候我们的资金大量累积在建设项目之中，对于我们的打击才是致命的，很有可能立信公司会因此而元气大伤，从而不能抗衡和拒绝其他的外来势力参与其中。” 第三百八十章 解惑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趋罢了……身为商人，秉承的是无利不起早的原则，而对于政治来说，虽道不同，但这条原则却同样适合。 方宏的担忧，是因为他看到了明面上事情发展的经过，不过韩易首先想到的却是曾庆华昨晚对自己说过的话。 赵斌并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却是一直隐忍蛰伏着，等待着给予对手致命的一击。身为乐云市的一把手，却竟然让个常务副市长逼得差点从位置上跌落了下来，赵斌的这个一把手也当得够憋屈的。 如果等到向明权退休，让杨景宏再走通路子更上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到那个时候，牵涉到的就是一二把手之间的争斗了，对于赵斌来说，则更为被动。 无论是哪个高层，总是乐于见到底下人的势力能够均衡在一个可控制的范围之内，那个时候的纷争，会在一定范围内受到更多的干扰。 方宏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表现出的担心也是正常。但是韩易却也没有轻易就对方宏讲明了情况。毕竟这种事有些太过敏感了，里面发生的事或许血腥也不定，对于方宏来说，不讲比讲好，韩易不想连累方宏也拖进了这个大漩涡里。 方宏瞅了瞅韩易的脸色，不说话了。他是老来成精的人，对韩易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看到韩易神情虽然有些焦虑，却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心里便定了一下，也没有再多说。 顿了一下，韩易转了话题，把曾庆华给他的提议跟方宏提了一下。 碧辉公司由于战略调整的需要，开始全面扩张其旗下的娱乐服务业务，并一反常态地不再独家经营，而是积极寻求当地的优质资源进行联营，实现共赢。立信公司有着和乐云碧辉良好的合作基础，自然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进入九十年代后期，娱乐业逐渐成为资本追逐的朝阳产业，其中蕴含的巨大利润是吸引投资最主要的亮点。 不可否认，随着开放的逐渐深入，作为第三产业的服务娱乐业在国民生产中所占的比重愈重。虽然还不如某些西方国家那般主体发展，毕竟国内有着特殊的国情所限制，但却已经被堂堂正正地摆到了台面上来。 国人有着几千年的儒家传统思想，在九十年代中期，国人有个通常的认识，就是觉得娱乐场所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倒是过了两千年之后，却对这种现象开始熟视无睹或者司空见惯了，让人不得不佩服国人的适应性。 然而操持娱乐业，要打交道的不仅仅是政府部门，还有社会上形形色色的关系也要理顺，娱乐产业当中的复杂性也把许多的投资人排除在外。不过有碧辉公司强硬的后台以及多年操作娱乐业的丰富经验，韩易还不虞碧辉公司的娱乐城会被地方势力左右。 对于方宏，是韩易视为可以信任的人。韩易也需要象方宏这般老成持重的人能够在身边不时地给自己督促和提点。 方宏沉思了一下，才缓缓开口说道：“娱乐服务业的蓬勃发展，是可以预计的，不过现在我还不想谈这个问题，我想问你的是，你创业的目标在哪里？或者可以这么说，你对自己今后的商业道路有如何的规划？立信公司今后又该如何长远发展？” 韩易被方宏说得一愣。 虽然对自己今后的人生也有过规划，但是也只是简单地想赚钱，然后让家里人过上舒适的日子。至于赚钱之后该如何……韩易还真的是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 从最初为了李猛老妈治病的区区二十万，而不惜到碧辉赌场去冒险的时候，韩易他是绝对没有想到今天的这个局面。 现在回想起来，却恍若做梦一般。这两年，自己就好比一辆上足了动力的汽车，一直在忙碌奔波，用身不由己和随波逐流来形容立信公司的发展，似乎更为恰当一些。 “立信公司作为主体，下面是立信药厂、荣记商贸、荣记烧烤、碧辉电子游艺厅……”方宏扳着手指，给韩易一一细数立信公司下属拥有的产业，“另外，富乐公司和嘉义地产，你还拥有个人的股份。其实真正算起来，你如今的发展道路已经涵盖而来制药、娱乐、地产投资开发、副食品批零等，这样的产业集群也算是够混乱的。”方宏偏过头来看了韩易一眼，笑着说道 “看过三国演义吗？那里有一句名言：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创业初期，资金积累之后，四处开花进行投资，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无疑是降低投资风险的一个有效的方法。之后，进入发展期，则需要产业整合，选取核心产业重点发展，等到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又是产业分化的过程，开始向着集约化的集团形式发展，这应该是大多数大型企业集团所走的道路。”方宏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你现在需要的是沉淀，只有沉淀，才能把最底层的那些杂质过滤除去。” 发展的道路有千万条，专注于某一项做强做大和四处开花看似是两个矛盾的概念，但是从相对论的理论来说起，却又是统一的，能否成功，取决于事务发展运用的手段。 就如老人家说的那句话：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方宏看着韩易若有所思的表情，轻轻一笑。他相信韩易是个睿智的人，并不需要自己多花费太多的口舌，而等到韩易他自己豁然想通之后，立信公司将会焕发出新的活力。 …………………… 五月七日，韩易坐车返回松台。在此之前，韩易和曾庆华面谈了一次，主要是向曾庆华深入地请教了立信公司的未来发展规划。 曾庆华科班出身，国外知名大学毕业，又管理着这么大的酒店，实践经验丰富。借助碧辉公司广泛的情报网络，对于经济领域的看法，比起国内大多数专业的人士来说还要深刻。 谈话过后，曾庆华就没有再提让韩易入股碧辉娱乐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