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哀莫大于心死
三楼，署长办公室。 盘算着该怎么宰钱大彪一顿的马兴学正拍着他那圆滚滚的肚皮美滋滋。 只是，急促枪声打破他的幻想。 骂骂咧咧的坐正，想要打电话给下面呵斥几句。 然而，没等他拿起话筒，大门却突然撞飞。 ‘嘭！’门板贴着他头皮飞过，直接钉在墙上，吓得他头发都快竖了起来。 “你，就是这的署长？” 景天元脸色冰冷，拽着凌焦的头发，依旧如同拖着一条死狗。 “你……你是谁！”马兴学一阵恐惧，忽然想到自己身份，胆气足了几分，大喝，“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景天元冷笑，随便一甩，那凌焦好像炮弹一样直接冲了过来。 咣当！ 身体撞到办公桌，两者一起翻了过去，硬生生压在马兴学身上。 “啊！”马兴学一声惨叫，感觉中午刚吃的鱼翅海参都快要被挤了出来，大肚子被压了下去，“这是巡防署，你……你是在……” 话没等说完，从桌子上翻下的凌焦又让他惨叫一声。 只是前者，目光带着愤恨，看向景天元。 “不服？”景天元眼神如同利刃，刺的凌焦不敢正视，“我给你机会，叫你的手下，带上武器！” 说着话，景天元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丢向窗户。 ‘哗啦’一声，玻璃破碎，凌焦大叫着摔下，跟着‘噗通’一声。 马兴学已经吓得傻了，从来都是巡防署教训人，他哪见过巡防被人教训，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老窝里。 “你……你别过来……”马兴学使劲往后挪着，可根本扯不出自己肥胖身躯，“我让你走，犯的事给你清空，怎么样？” 景天元看着他，表情不再冰冷，而是化作愤怒。 “钱大彪找的是你，对吧？”景天元开口，语气仿佛要生吞了他，“让耿超去东郊民房抓李冰彤的，也是你，对吧？” “东郊，耿……”本以为是什么寻常犯人，可听到这话马兴学猛的一个激灵，“你怎么知道老三的！我不……” 已经不用再问了，对方的反应说明了一切，李冰彤一定在他手里。 突然，景天元抓住他的头发，硬生生提了起来。 二百斤的胖子，在他手里却好像稻草一样，轻松无比。 “李冰彤，在哪！” “说！” 景天元的怒火已经开始沸腾，并且蔓延到整个办公室。 ‘哗啦！’甚至等不到对方回话，窗户再度破碎，这次连窗框一起砸了出来。 惨叫中马兴学伴随那些破碎玻璃一起掉了下来。 ‘噗通’摔在临时篷布房上，跟着骨碌下来，再重重摔在地上。 正挣扎想爬起，头顶却忽然阴暗下来。 急忙抬头看去，却见到景天元好像天神降临一般，缓缓从空中落下。 也就在这时，景天元正对的位置，一辆奔驰大g快速驶出，却在门口停下。 车里，坐着的正是李长老与李知新。 以及……李冰彤。 她脸上依旧带着泪水，麻醉效果消失，恢复了正常。 见到家族的人，她已经明白一切。 原来，这所有的事情，都是家族安排。 “只要，你们能放过我的女儿，让我做什么都行！” 还是这句话，李冰彤心中痛苦，却没人肯理。 李知新冷笑一声，刚想开口，却忽然被外面的异样吸引。 而李冰彤也在同时看到一切。 那个从天而降的男人，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 “他……居然也在这里！” 李冰彤瞬间泪如雨下，她记得昏迷前见到的幻觉，却没想到真的实现。 伸手就想打开窗户叫喊，她知道景天元一定会救自己。 可是，李知新却更快，一把将她拉到旁边，扬手就是一巴掌。 “这就是你那个姘头？”听到李冰彤的话，李知新冷笑，“想让他救你？你觉得可能吗？难道你忘了我是谁？” 听到这话，李冰彤全身一震。 “看看吧，你觉得他能走到这里吗？”李知新继续冷笑，“这么多枪，下一秒怕是已经变成筛子了吧，哈哈哈哈！” 她不愿景天元死，可自己什么都不能改变！ 剧烈的无力感涌遍全身，李冰彤一阵天旋地转。 “就算带我回去，我也绝不会配合你们！”李冰彤泪水挂满脸庞，无力的身躯却发出最为强烈的抗拒，“要是逼我，我……我就……” 她想说同归于尽，可眼前浮现女儿的身影，最后四个字怎么都出不了口。 “你就什么？玉石俱焚吗？”李知新轻蔑开口，“堂妹，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是否要摘取你的器官，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爷爷！要不是顾及家族名声，早就把你抓回去处死了，哪还用等到现在，甚至还要用钱渡当上门女婿来对付外面的舆论！不过从今天开始，你永远都别想回来了，你不要脸，李家还得要！” 听到这里，李冰彤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 李冰彤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她不能不在乎女儿。 那是她的心头肉、命根子，一个五岁的女孩，没有自己的照顾，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想起女儿天真的笑脸，李冰彤心就跟刀割一样。 “景天元，你知道吗？其实，你有一个女儿，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你千万不要死，找到女儿，一定要找到她，让她健康长大，我求求你！” 看着窗外，祈祷在绝望的心头萦绕，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实现，依旧忍不住要想。“对了，你刚才说那个野种！”李知新狞笑看着她，“知道吗，她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你胡说！”李冰彤眼睛好像铜铃一样瞪着他，好像一头护仔母狮子，“潇潇没死，你骗我！” 李冰彤身体颤抖，她不愿相信，但这该死的想法总是不断往外冒。 “不信？”李知新面孔已经开始狰狞，甚至笑的有些扭曲。 伸手掏向怀里，拿出居然是一张照片，正是民房坍塌后所拍，而在一处碎石中，扎眼的碎花裙一角不断刺激着李冰彤眼球。 噗通！ “潇潇……”李冰彤摔坐，面如死灰，眼神中没有了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只剩下无尽黑暗，眼泪无声落下，嘴里喃喃念着，“死了……” 人生的寄托，消失。 对她来说，女儿就是命。 “现在信了？”李知新冷笑。 挥挥手，奔驰大g再次启动，迅速消失。 李冰彤仿佛木偶，目光呆滞看着前方，不曾挪动。 眼泪落着，没有哭声。 哀莫大于心死！ 心死了，人活着还不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