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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我洗完澡会直接进卧室,如果你自己可以,洗完就上来睡觉。” “哦...” 岑书雅笑着关上门,明颜鼻子却酸了,望着高度适宜的爬梯,她眼中涌出了泪水。 这么好的岑书雅,她真的要退缩吗? 她要被这种自卑感吞没吗?她抚了抚被吻过的唇,心脏跳动的节奏再度加快,这么喜欢她,怎么能错过? 明颜褪去外裤,望着架在膝盖旁的支架,心酸不已。这段日子,她每天都要拆卸假肢,好不容易练习到接纳这个身外物,还是无法跟它融合。 有时候看到这个东西,她很烦躁,可生活却又离不开它。 如果不戴假肢,她就要借助拐杖或者轮椅才能行走,可只要出门见人,就必须得戴。她怕自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异类,她讨厌别人的注目,怕看到旁人异样的目光。 这道心理障碍,她不知道要怎样跨过去。 岑书雅在门外站了几分钟,听到爬梯拖地的声音才离开,让明颜独立,是对她最好的支持。 从健康变成残疾,这个过程是痛苦且漫长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觉得自己是正常人,要平衡好陪伴和独立,并不容易。 岑书雅觉得这件事需要好好思考。 想让明颜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去随便放大自己的缺陷,是一场硬仗。岑书雅做好了准备,一年不够就两年,两年不够就三年。 她相信自己可以,也相信乐观的明颜,能够战胜困难。 她要做明颜世界里的光,也想让明颜成为生命里最精彩的存在。 也许是适应了一段时间,明颜洗澡没遇到什么阻碍,爬梯的高度可以支撑她另一半身体。 洗完澡,她发现自己没有换洗衣服,而且只有浴袍,没有睡衣。 总不能穿着这么厚的浴袍睡吧? 好在这套浴袍够长,可以遮腿。 她扶着墙,靠左腿发力,行走到楼梯口时,发现照片墙被几张白纸遮住了。 是不想让自己看见吗?明颜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是触动,感动,也有欣喜。 岑书雅是喜欢自己的吧?她是在意自己感受的吧? 所以才会这样... 她悲喜交加,岑书雅的事无巨细,荟聚了世间万千温柔,让明颜像深陷沼泽,越陷越深,直到完全沉没。 她扶着栏杆,一阶一阶地攀爬。 二楼是南北朝向的卧室,中间有一条走廊样式的过道架着。北卧的门关着,里面黑灯瞎火,应该就是周海住过的房间。 南卧灯火通明,卧室的落地玻璃门,被窗帘严实地挡着,不知为什么,里面好似透着勾人的魔力,让明颜喉咙有些干涩。 “怎么还不进来。”岑书轻柔的声音传来,明颜挠了挠有些发烫的耳朵,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岑书雅裹着浴巾,头发披散而下,发尾落在锁/骨。 她神态迷离,宛如一朵出水芙蓉,透着从未有过的妩媚。 明颜感觉自己像被点燃了一般,全身燃烧,热得直冒汗。 “你这浴袍太厚了,有没有睡衣?”她轻擦脖颈,已经渗出汗来。 “我从来不穿睡衣。”岑书雅说着抽掉了浴巾,明颜瞪大眼珠,眼前是岑书雅一览无遗的春光,恍如未经雕饰的璞玉,因为坚持运动的自律,腹部还有隐隐的马甲线。 “愣着干什么,没见过人luo睡?”岑书雅很自然地坐到床上,手指勾了勾:“很晚了,还不来睡觉?” “那,那,你真的没睡衣?” 岑书雅笑着摇头。 原来她说自己有特殊睡觉习惯是指luo睡,可明颜怎么好意思直接把浴袍脱了,那会看到腿上那个切口。 见她没动,岑书雅从床上起来,她毫不遮掩自己,面对明颜坦然大方,明颜望着她,感觉血冲到了脑海,连呼吸都要着火一般,烫得灼人。 “颜颜,我已经很困了。”岑书雅笑着牵起明颜的手,轻轻一推,明颜失重仰倒,衣角不慎掀起,手术的伤口暴露了。 “不要看!”明颜试图掩盖,却被岑书雅握住手。 “不要看什么,你都把我看/光了,我连你的腿都不能看吗?” “那个太恶心。” “恶心?”岑书雅伸手轻抚伤口,那里早已脱疤,只因伤口大,还有些凹凸不平,时间久些,应该会慢慢长平。 “别看了。”明颜别过脸,觉得无地自容,像被扒开了自己最丑恶的一面。 岑书雅侧躺而下,掰过她的脸,正色问道:“你喜欢我吗?” 明颜点头,坚定回答:“喜欢。” “有多喜欢?” “很喜欢,很喜欢。” “我看不见得。”岑书雅假装不快。 “是真的!” “你喜欢我又不接纳我,严重打击到了我的自信,也让我怀疑你对我喜欢的程度。” “我没有不接纳你,我只是...”明颜泪腺崩了,总想落泪。 “你不接纳你自己,就等于不接纳我,也不相信我。难道我无法做你的半条腿,也无法弥补你缺失的心吗?”岑书雅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已经做好跟你在一起的准备了,可你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你说什么?你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明颜眸间透着难以置信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