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护短
北冥九幽眼底浮掠着暖光，心里暖洋洋的。 这就是她舍弃修炼时间也要回来的理由，这里还有她想要守护的东西。 北冥天擎把徽章还给北冥九幽，她把它扣在掌心里，抱着爷爷的胳膊撒了好一会儿娇。 她只要说两句好话，北冥天擎便能笑得满脸皱纹，就是一个普通老人。 “爷爷，你去休息吧，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 北冥天擎身上还有伤，她也不忍心过多打扰。 “爷爷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乖孙女让休息，爷爷便去休息。”北冥天擎也没拒绝，点点头离开杏花轩。 “小姐，你、你没事吧？”莲花这才小心翼翼地围了上来。 北冥九幽这才发现她眼圈泛红，差一点就要哭了。 “外面有人说，学校历练也是会死人的，小姐，你要小心点！”莲花觉得自己说得太晦气，可是不说她这心里就寝食难安。 “谁说的？除非是被人暗算，不然哪里有那么容易。你小姐不是那么容易被暗算的人。在学院，怕是没有一个人身上的丹药比我多了，不会出事。” 学院学生一起出外历练出事的概率特别小，北冥九幽一点也不觉得她会有事。 只要实力摆正，不管是谁，都不能奈何她分毫。 北冥九幽凤眸流转的光华中，充满了自信。 这丝自信即使是在灵源还未解除封印的时候，也依然存在，是她前世历练底蕴的积累。 同时，也是她精神强大之处。 北冥九幽拍了拍莲花的小手。 救回了爷爷，她的修炼不用那么争分夺秒，却也是首要之事。 “灵儿通知了吗？”北冥九幽才刚问出口，就有一道绿色的身影扑到她身上。 “九姐姐。”声音清脆如被晚风吹过的风铃。 北冥九幽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了一跳。 北冥灵儿问题，学习东西比别人会慢上一拍，也不会像旁人一般，能够熬得住寂寞，一天修炼一两个小时算不错了。 可是她的实力却是一跃增长到了橙阶。 她眸暗芒闪烁了一下，灵儿的天赋的确是卓绝！ “九姐姐，你看什么？”北冥灵儿狐疑地问。 北冥九幽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看你可爱，灵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以自己安全为首要目的。” 伏华不在，她也懒得到处乱跑，和北冥灵儿玩闹了一阵后开始修炼。 随意修炼了一下就到了晚上饭点，太阳刚下山，天色不是很暗，北冥王府内有些喜悦和喧闹。 因为不止是她，北冥青青她们也回来了。 家宴依然在大厅内举办，到了饭点，厅内早就聚集满了人，北冥九幽是来得最晚的一个。 她来的时候，众人几乎都已到齐，北冥天擎端坐在主位，看到她神色温和下来。 “小幽，快坐吧。” “爷爷！”北冥九幽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挨个打了招呼，“二叔，三叔。” “家里吃个饭也要迟到，哼，果然是和在学院一样霸道。”北冥青青忍不住出声嘲讽。 若不是她拼死拼活考上学院，现在都要嫁给傻子了。 对北冥九幽，她是最看不惯。 北冥云熙轻皱了秀眉，放下筷子轻声呵斥，“青青，都是姐妹，你怎么能揭你妹妹的短？” 北冥九幽眼里寒光闪烁，看到北冥云熙眼里的嫉妒和恨意。 她变急躁了，不像以往那般淡定运筹。 北冥九幽也不理会，依然笑吟吟的。 北冥天擎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北冥宏治，他沉了脸，睨了北冥九幽一眼，“你又在学院闯了什么祸？” 这话才说完，嘴快的北冥青青就开口了，“她一上来就得罪了莫芊芊，还和清修居的灵秀打赌，随意使唤他！他们两个现在肯定恨死北冥九幽了。” 北冥云罗也补了一句，“这个班长当得名不副实，怕是会惹来很多麻烦。” 北冥天擎的眉头皱了起来。 本来是一顿家宴，北冥九幽都还没说什么，就被他们几个一齐围攻一般，噼里啪啦计较了一堆。 就连一直心机深沉不怎么开口的北冥思思也说了话，“青青妹妹和二姐说的都属实。” 北冥宏治目光沉沉，眼里带着不赞同的怒意，“看来你姐姐们说的没错，你在学院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有没有想过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北冥九幽这才抬起头来，“二叔，爷爷当家主的时候比这多好几倍的麻烦都没问题，怎么到了你这里就不行了。” 不行了三个字，让北冥宏治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没有烧出来而已。 “长辈说话，还要嘴硬？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怪不得近几日在朝廷上总被施压，小九，你这是让二叔难做！”北冥宏治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北冥云熙轻声道：“你就听爹一句劝吧，不然又惹了什么麻烦让我们解决，我们可解决不了。” 左一句右一句，都在讨伐。 北冥九幽抿唇不语，低头吃东西。 众女得意，就连苏氏和周氏都没有互相攻击，看北冥九幽吃瘪，她们高兴！ “都是孩子之间的摩擦，愿赌服输，那个孩子倒是不错。”北冥天擎连声的赞叹在饭桌上响起。 硬生生把北冥宏治接下来的话给憋了回去，脸涨红了，大掌也充了血，变得赤红一片。 “宏治，朝堂上的事情解决不了，有别怪孩子，你就是管得太多分了心。”北冥天擎又淡淡道。 北冥宏治噎了个狠的，可是声都不敢吭。 北冥青青刚要开口，腰上猛地一疼，是坐她身旁的北冥思思突然出手，在她的腰上狠掐了一把。 把她的话全都掐了回去！ 本来就够憋屈了，众女脸色难看又委屈。 北冥天擎温和的视线落在北冥九幽身上，如大山伟岸的身躯微微前倾，把一盘魔兽肉焖的红烧肉推到她面前。 “快多吃点，爷爷的乖孙女都瘦了，既然回来就好好补一补。” 北冥九幽微微一笑，“谢谢爷爷。” “他们不说，爷爷也不知道你在学院日子难过，一会儿去爷爷那里一趟。”北冥天擎口气霸道，不由分说。 他是在打众人的脸，护短！ 可就是这样的护短才让众女心里嫉妒，像是有无数的虫蚁在心上噬咬，把心都给咬出了窟窿来。 席面上许多人的脸面都拉了下去，只是勉强维持着。 一道熟悉的气息在大厅逗留，北冥九幽秀眉微蹙，她能感觉到那气息的焦急，心神顿时一凛。 她站起身来，“爷爷，二叔，我有事出去一趟。” 北冥宏治刚想呵斥，想到北冥天擎之前的话，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去吧。”北冥天擎刚点头，北冥九幽抬腿就往外走。 气得北冥宏治鹰眸中有犀利寒光掠过，而她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大厅里。 “老板，出事了。”一出去，陈玉就焦急地跑上前来。 他被下人拦在了大厅外，神色因为焦急而变得通红，满额头的汗。 “发生了什么事？”北冥九幽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陈玉有些没心没肺，只关心研究药材，平日里是万事不管，连他都觉得是大事…… 北冥九幽的心沉得更厉害，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去那再说。” 陈玉赶紧和北冥九幽来到医馆，医馆是十二个时辰开业，可这时，门掩映着，一推开里面灯火通明，围着许多医师。 他们围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看到这么多人，北冥九幽眸中掠过些许讶异之色，脚步加快。 “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清透，传入众人耳中，让众人的眉头猛地就皱了起来。 许多人不悦地回头，看到北冥九幽，他们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九小姐，这件事你管不了。” 过来民生医馆商谈不过因为民生医馆最近势头猛劲，他们相信的是陈泽，可不觉得北冥九幽在医药方面有什么精深的造诣。 “但是我有知情权。”北冥九幽声音微冷。 老医师陈泽急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老板，近日从药圃中采摘的药材突发病变，之前配出去吃下的病人也都生病，我们在商讨病因。” 他把一株放在绢布上的药草递给北冥九幽。 其他人略有不满，不过没说什么。 北冥九幽低头看去，这是一株普通灵草，只是这灵草从根部开始发黑，似是被什么给污染。 她把药草放在掌心摩挲了下，发现那黑色不是长在外边，是由里至外。 北冥九幽用灵力一点点探查，药草里残留许多脏东西，那些脏东西根本不是药草本身应该有的。 能让这些药草体内残留这些东西唯一的途径便是…… 北冥九幽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有没有探查过这些药草生长地的水质？是水质问题！” 北冥九幽斩钉截铁道！ 那些老医师还在讨论，猛不丁听到一个年轻又清脆的声音这般说，皆是回过头来。 他们至少都是四十以上的年纪，有的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看向北冥九幽的眼里都满是怒意。 被侵犯的怒意！ “九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老夫承认你是修炼很厉害，但这是药材，和老夫比这个，你还早了八百年！” “我们都和药材打交道打了几十年，如果是水质出问题，我们会不知道？” “小小年纪，就可以口无遮拦？” 他们觉得，北冥九幽信口雌黄是在侮辱他们！ “我觉得可能是某种未知毒素，得再研究几日。” 北冥九幽来到众人面前，亭亭玉立。 众人又是一阵不耐烦，北冥九幽声音微冷道：“若是你们不信，可以喝一口自家用来灌溉药材引来的溪流水。” 她目光灼灼，眼里充斥着的强大自信让众人无法忽略她。 众人恍然一惊，又听北冥九幽说道：“就当时打断我这个可笑的想法也行。” 他们虽不屑，北冥九幽已说到这份上，于是都应了下来。 很快，各自医馆的下人全都回到自家药圃，接了一杯水过来。 陈泽给北冥九幽搬了一张椅子，她抿了一口茶水，看众人把水给喝了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走了两刻钟，众人正要嘲讽北冥九幽，忽然一人脸色一变。 他忽然腹痛难忍，双手捂住了肚子。 其他医师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都是苍白，腹中剧痛。 北冥九幽早就准备好了清肠的丹丸，赶紧拿出来给众人服了下去。 这些个老医师跑到了茅厕处，挨个上了一轮，这才满头大汗，虚脱无比地从那边走回大厅。 他们早就没有了刚才的傲气，个个神色尴尬。 “九小姐，看来真如你所说是水源出了问题，今日已经晚了，明天我们一齐去查找原因。”还是之前最先反驳的老医师开口了。 “之前是老夫太过自负了，九小姐天赋出众，老夫自愧不如。发生了这种事，我们只有联合在一起，才能抵御外来风险。” “对，必须要把事情查清楚！” 所有人都是换了一个态度，看北冥九幽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北冥九幽点头，“明日清早，我们一起查。” 虽然心里的担忧更甚，可好歹有了追查的方向，大家也就回去休息了。 北冥九幽当晚便睡在了医馆，第二天大早，那些医师就各自带着自家医馆的下人赶了过来。 北冥九幽开门把众人放了进来，每个人都是神色凝重。 “我们的人顺着河往上有搜寻，看看污染在什么地方。” 经过昨夜一事，所有人明显是以北冥九幽马首是瞻，她一声令下，众人赶紧应允，让人从下游往上查。 老医师们留在医馆里等消息，北冥九幽让人上了茶水，没有人有心情喝。 一直等了足足一上午，派出去调查的下人才赶了回来。 他们脸色难看，快步来到众位医师面前。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看这些人的神情，北冥九幽就知道查到了什么。 下人们的话让所有医师都愤怒起来。 “有人在河流上游开了一家炼器工厂，不停地往水中排放废物。” 北冥九幽眸底的冷光闪烁，逐渐凝聚。 太过分了，这是不顾这一片地域的百姓健康！ 她没想到在这种时代也会发生这种事情，一时之间也是恼怒异常。 一名老医师气得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跳，“太过分了！这件事必须要追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