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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长,咱该回去了啊。” 唐喆学刚转脸瞧见张卓拍林冬胳膊,立马扔下半截烟头冲进来——肢体接触还挺频繁,真是一秒钟眼珠都不能错。 满屋子飘醋味,林冬鼻子没堵,能闻的出来。他收手站起身,朝张卓歉意地点了下头:“下午还好多事,我们先走了。” “忙你们的,有时间联系。”张卓起身和他握了下手,又挪着瘸腿朝唐喆学走了两步,也朝他伸出手。 有时间联系,不过一句客套话,可在心里的醋缸早已滚出二里地的唐喆学听来,却是格外的不爽。伸手和对方握上,他本想使点劲儿,然而触及到对方粗糙的手部皮肤时又改了主意。于他所见,张卓的指腹、虎口上满是茧子,十分粗糙。 ——这是得干多少活才磨出来的?我跟人家较的哪门子劲啊! 最终他只是轻轻握了握,还冲张卓笑了笑:“先走了啊,回见。” 上了车,林冬拉过安全带后侧头看着他,问:“你刚才怎么回事?” “啊?什么怎么回事?”唐喆学打轮将车开上主路。 “你对张卓的态度,前一秒还是对待嫌犯的臭脸,下一秒就变了。” “没有啊,我一直保持职业笑容来着。” “我可不是祈铭啊,间歇性暴盲。” “诶,组长你说祈老师坏话,回去我要打小报告。” 林冬冲他比了个中指,回身从后座上拿过外套,拆去包装袋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捋着,每一颗扣子都不放过。这是他的习惯,送洗的衣服拿回来都得检查一遍,不管是不是熟悉的洗衣店。主要是当初毒蜂安在酒店床头灯里的摄头给他留下阴影了,以防万一。 摸到下方右侧口袋的时候,他忽然怔住。手伸进去,掏出一沓粉红色的钞票。大致数了数,一千上下,跟那天他花的医药费差不多。 余光瞥见林冬从送洗的衣服兜里掏出钱来,唐喆学好奇道:“呦,放这么多钱没丢还真不容易。” “不是我放的,应该是张卓还我的医药费。”林冬懊恼地皱起眉头,“怪不得他说死也要带走洗,原来是想还我钱……要说老张这人呐,还真是挺有心的。” “还你你就拿着,要不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唐喆学是真不想酸,可听着林冬夸别的男人,醋缸上的盖儿又有要被顶开的趋势,“就到此为止吧,你俩,行不?要不还来还去的,没个头儿了。” 林冬皱着眉,却是笑了:“你是不是特怕我跟人家跑了啊?” 唐喆学冷嗤:“切,我怕什么啊,他能跟我比么?咱俩什么关系。” “咱俩什么关系?”林冬反问。 “见过家长的关系。”唐喆学信誓旦旦,“就差领个证了,回头我也学楠哥,去国外——哎用不着,就飞对岸,上台湾结去,那不是立法通过了么。” 林冬听了,转头望向窗外,眉头渐展,嘴角弯起更大的弧度。这辈子头回被人求婚,时间地点如此随意,还说得胸有成竹,就好像他已经同意了一样。不过说实在话,他确实没考虑过这件事,能像现在这样相守,已是他不曾想象过的未来。 回过头,他不动声色地瞄向唐喆学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唔,看样子,应该是戴十八到十九号的戒指。 — 下午四点,方局打来电话,说上面同意让林冬进行试验。为此方局耗费了多少口舌,拍了多少胸脯,林冬心知肚明。但于对方来说并不是为了听声谢谢,而是为了破案。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让任何人对自己失望。 挂上电话,林冬又立刻联系找报废车和场地的事儿。根据爆破组当时的报告,那不是普通的低爆型土制炸弹而是枚军用级别的高爆型炸弹,考虑到碎裂物迸溅和热效应,最低安全范围在两百米开外。而在案发现场,方圆五百米的建筑物玻璃都被冲击波震碎,那么对场地的需求也就更大。从理论角度来说,至少得是万人级别体育馆那么大的空地,才有可能实施安全引爆。 连着找了七八个场地,都不符合标准。唐喆学坐他对面浏览着网页,翻了几页,忽然问:“组长,坑地行不行?琴湾那边不是建新机场呢么,有几处挖土留下的大坑,反正最后也要二次填埋,不怕炸。” 林冬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很快他起身走到白板前,擦净之前写的东西,用记号笔唰唰写下个公式。唐喆学打转椅上回身,震惊地发现白板上满眼都是念不出发音的符号,瞬间有种重回高数课堂的节奏。不过具体林冬用的是什么算法他也不知道,早还给教授了。 “组长你这是?” “根据现场数据,计算爆破时安全的坑体深度和面积。” 林冬低头参考卷宗上的数据,然后往公式里填数。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他用记号笔圈住最后算出的结果,略加思考,直起身扭头命令道:“找深度不低于四米,面积不低于六百八十平米的坑,或者,深度每增加一米,面积可以减少七十六平米。” “你可真是个天才……” 敬仰之余,唐喆学忽觉压力山大。 TBC 作者有话要说:唔,博士不是白给的……二吉你现在知道你楠哥为什么一天不吹牛逼就活不下去了吧?自尊心呐…… 年底太忙,我尽量保持更新,断更基本不会超过一天,如果超过一天我会在留言和围脖里请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