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路漫漫
每周六上午程言都要参加入职培训,为期一个月。祁云集团的入职培训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公司基本情况、政策、业务等各方面的介绍,这部分程言在刚入职那段时间已经完成。第二部分是业务能力培训。这部分培训很重要,对于像程言这样的新人业务能力的提升效果很明显,考核也很严格,不通过的话还得重新培训,而且考核的成绩会跟业绩、年终奖评定等挂钩。 这部分培训不只针对新人,所有需要提高业务能力的人都参加,所以参培人员既有总公司的人,也有各分、子公司的人。既有像程言这样的新人,也有集团里某些团队组长,部门负责人,甚至分、子公司一把手。 这次培训的主题是市场营销,这几年市场变化日新月异,业务人员也得与时俱进,所以公司特地安排了这个课程,让集团员工不至于故步自封,及时跟进了解市场的最新情况。 业务能力培训分为理论课和实践课。其中,最重要也最具价值的部分就是实践课。课程的设计是邀请业内权威专业人士来进行授课,主要讲解最新的市场动向和从业心得,这也是一次接触交流、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程言仿佛回到了学士时代,每堂课都认认真真做笔记。在实践课上程言更是下决心要跟这些讲师们搞好关系,至少也得混个脸熟。因此,每堂课上完后,程言都积极与讲师交流。程言加了所有讲师的微信,也略能跟他们搭上一两句话。 程言的课程已经上到最后一周了,这周上完课,考核完毕就能结束。 最后一堂课听说会来一位重量级人物,前面所有讲师加起来都不及这位一半份量。所有学员都被这番话吊起了胃口,期待着知道这位讲师是怎样的人物?程言也不例外。 最后一堂课程言特意来得很早,占据了最适合与讲师交流的位置。果然,这堂课出勤率极高,所有学员都来了。 时间一到,教室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这位“重量级”人物。 门把手转动,传来“咔嚓”声响,那人走了进来。 挺拔的身姿,俊朗的面容,凌厉的眼神,慑人的气魄。 四下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公司也太牛逼了,居然请来了邵氏集团总裁!” “之前放的风声也太谦虚了,这哪里是重量级人物,这是炸弹级别的。” “听说咱们老总的儿子跟邵霆衍是好朋友,所以才能把他请来吧。” “我要是能跟他搭上关系,那里还用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个分公司副总,这次要好好把握机会。” 屋子里被这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充斥着,直到那人开口,所有人同时收了声。 这堂课是程言听得最不认真的一堂课,没想到会是他,程言的状况很尴尬,这个位置太显眼,她能感觉到那人频繁投过来的眼神。 不知如何回应的程言只能学鸵鸟低头低了整堂课,假装认真做笔记。心里不断猜测邵霆衍会来这当讲师的原因,很明显所有可能都指向她,于是她更不敢抬头了。 尽管注意力不能集中,程言也知道邵霆衍讲得很好,他对最新市场动态的把控十分全面精准,他独特的见解给当前转型时期萎靡市场点出了突围方向。在他讲授的过程中,在场的很多人频频点头叹服。 按照以往的情况,下课后讲师会被一群学员包围,程言曾经也是其中一员。但是今天,程言打算趁此机会偷偷溜出去。 不过,邵霆衍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在课程的最后叁十秒钟,程言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开溜之际,被邵霆衍点名留下来,理由是要与程言做“深度交流”。 虽然很多人也想与邵霆衍做“深度交流”,但摄于他的气势,没有人敢主动上去攀谈。 课程结束后,人群叁叁两两的结队散开。经过程言身边时,都不经意流出打探的目光。邵霆衍的眼神太过于直白,不少人心领神会,纷纷打探这位被邵霆衍看上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人都走完后,空荡荡的教室只剩下两人,程言仍然保持低头姿势不变。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被擦得乌黑锃亮的皮鞋闯入视线。那双脚在离程言半米的地方停下,低沉有磁性的声音从耳上方响起。 “我有那么可怕吗?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 程言只好抬起头,用实际行动反驳他的话。 一段时间不见,程言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 程言很想跟他划清界限,但无论怎么逃避,都躲不开他。他总有办法让程言改变最初的想法,听从他的命令。 就像现在,程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上了他的车,也不知道他会开向什么地方。 “我们去要哪?”程言看到路边的建筑物越来越少,好像到了郊外。 “放心,不会把你卖掉,我舍不得。” 这个“笑话”有点冷。 路边越来越开阔,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农田和起伏的山脉。 又开了半个小时,来到了个类似农庄的地方。在一片不算太高的小山丘上有一幢漂亮的小别墅。 “我们上去。”邵霆衍带着程言来到通往那幢别墅的台阶下。 “我不想去,你带我来这干嘛?” “你要是嫌累的话,我不介意抱你上去。” 程言无语,只好认命跟他走上去。 台阶虽然多,但是不高,走上去也不累。 走到最高点,才看到,原来在山的另一面,是一片花田。各种颜色的花从他们站的顶点呈带状向四周辐射开去,粉的、蓝的、紫的、黄的、白的层层迭迭堆积,花朵开得茂盛又热烈。 邵霆衍站在程言身后,倾下身,在程言耳边说道:“你不是喜欢有生命力的花吗?这片花田会根据各个季节温度、湿度的不同种上相适应的花,长盛不败。” “这次,你愿意接受了吧。” 看着面前开得热热闹闹的花朵,程言心底越来越凉。 “邵总,请您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任何东西都不要送。” “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告诉我。”邵霆衍转到程言面前,眉头微皱。 “你还不明白吗。”程言抬头直视邵霆衍的目光。 看着邵霆衍眼里的疑惑,程言低下头,酝酿了下情绪,又开口道:“您跟我的差距就是云泥之别,本来就不应该有交集。之前是我不对,不应该招惹您。可是,也请您体谅体谅我们这些社会底层人物生存的艰辛。有些事对你们来说是游戏、是较量,但是它引起的震动很可能影响我们的一生。能得到您的青睐,确实是我的荣幸,我的拒绝看起来确实有些不识好歹,但是我确实没有能力相陪。或许您知道,我父亲生了很严重的病,他的生命需要钱去维持。我不想卖惨,也不想请求谁的帮助,父亲养我这么多年,照顾他是我的责任。我只想踏踏实实在这里挣钱,给他治病,来报答他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过去您确实帮助过我,但是我也献出了我作为女性最宝贵的东西,如果您觉得还不够,您可以继续索取,但是,请您给我一个明确的期限,也让我有点盼头。如果您仁慈一些,愿意放过我,那我将对您感激不尽。” 程言弯下腰向他鞠了个90度的躬,抬起头来时,身板挺得很直,眼神中带着决绝。 面对邵霆衍这段时间的纠缠,程言无力去阻止,生活不是戏剧,自己也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当初求着他帮忙,现如今也只能求着他放手。这番话程言很诚恳的剖白了自己,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邵霆衍听着她诚恳又疏离的口吻,看着她倔强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离她很远。 程言执意要逃开的样子让邵霆衍开始对自己有些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