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暗流潜动
1901年2月6日傍晚，印尼之加里曼丹岛 西加里曼丹岛首府坤甸 在坤甸的郊区，莽莽的绿色丛林中，有十几栋高脚木楼掩映在其中。 木楼前面的空地上，升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篝火上正在烧烤着羊肉，火舌舔烤着羊肉金黄闪亮，散发出沁人肺腑的香味。 二十几名当地的壮汉环绕在篝火边，中间一个身材高大，长相勇猛的壮汉愤愤不平地嚷嚷: “萨敏兄弟，你可是最有威望的沙巴人，难道就看着这些荷兰白鬼欺负我们？ 我们必须要起来反抗，幸福的生活不会自己落到我们的头上，我们必须要站起来抗争，这些荷兰白鬼盘剥的越来越厉害了，人民都活不下去了。 如果不反抗，这样的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哇！” 坐在篝火旁边个子不高的中年人萨敏，皮肤黝黑长着浓密的胡须，虽然实际年龄只有30多岁，看起来好像50岁的样子，非常显老。 “唉！哈达兄弟，荷兰白鬼殖民近三百年来，我们沙巴人什么时候没有反抗过，真主在上，我们的鲜血流的太多了，没有一定的把握还是要谨慎从事。” “看来我们看错人了，萨敏兄弟，我原以为你是个有血性的人，曾经领导贫苦的沙巴人与荷兰白鬼抗争，愿意带领我们赶走这些殖民者，搬开压在头上的大山，看来是我们错了。”粗壮大汉哈达失望的说。 “我们没有钱，没有武器，也没有稳定的后勤供应，我们怎么和武装到牙齿的荷兰白鬼斗？”萨敏明显的信心不足。 “哼！你以为我们的人是吃干饭的？”哈达神情不屑的笑了笑，“我们和美国佬战斗过，也和残忍的菲律宾雪山军战斗过，我的兄弟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为了马来人的独立和解放，我们付出了一切，直面武装到牙齿的敌人。 说实话，和我们在菲律宾遭遇的对手相比，这些荷兰白鬼简直是纯洁的小白兔，有什么好怕的？ 自从我带两千多个兄弟从菲律宾逃到这里来，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这些荷兰白鬼比西班牙人更狠，对我们马来民族剥削更甚，我们的人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他们掀翻。” 说话的大汉哈达就是菲律宾情报部的内线，在菲律宾的马来民族解放军中代号“木头人”，他可是一位资深的菲奸，这种两面人的生活已经习惯了，甚至乐在其中。 在这个殖民时代，整个世界还没有什么民族独立的思潮，菲律宾被西班牙人统治300多年，换一个主子并不难接受。 同样的，荷属东印度群岛被荷兰白鬼统治几百年，换一个主子也很正常。 在没有什么国家观念的大汉哈达看来，为情报部做事可以得到地位，财富，女人，可以掌控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木头人”在菲律宾干了一番大事业之后，在情报部的协助下，潜伏到东印度群岛了沉寂很久了，目前被重新启动了。 菲律宾群岛的马来土著革命失败以后，他带着两千多名部下来到了印尼群岛隐居，过着悠闲舒适的生活，直至被重新启用，准备在这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哈达很快就搭上了印尼半岛的反抗民众首领萨敏，两边的关系很快就热乎起来，走动日益频繁，共同的目标让他们心照不宣的走到一起来。 反抗民众首领萨敏，出生就是爪哇岛的一个贫民，他在东印度群岛信奉教的平民百姓中间，有着巨大的号召力，甚至比教的阿号召力更大。 能够把萨敏拉入伙，起义军的声势可以遍及东印度群岛，只要发动了圣战号召，源源不断的平民百姓便会蜂拥而来，从潺潺的溪流汇聚成波涛汹涌的大江大河，势头一发不可收拾。 现在唯一欠缺的，仅仅是一个发动的契机而已。 “阿比诺，说一说你的消息。”哈达微笑着接过一个烧烤酥黄的羊腿，用手中的短刀斩成两半，伸手递了一半羊腿给萨敏。 “谢谢你！哈达兄弟，这个羊腿真是太香了。”萨敏接过酥黄地羊腿开始食用，吃的满嘴流油。 “我从菲律宾来到这里以后，一直在坤甸当地的华人财主罗正财家上工，他可是这里的大地主，不但有大片的甘蔗园，还有造船厂和磨坊，那真的是家财万贯。”长得黑瘦的苏比诺说着几乎流口水了。 萨敏吔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这个我们都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吧？” “嘿嘿！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个秘密，罗老财主家里有个大军火库。”苏比诺语出惊人。 “什么？”萨敏惊讶的放下了手里的羊腿，“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军火库里最少有几百支枪，弹药都堆成了山，我还看见了两挺重机枪，这可都是厉害的家伙，如果我说的是假话，你可以把我的舌头割了。”苏比诺信誓旦旦的保证。 哈达咬了一口酥香的羊腿，“只要把这个华人大财主拿下了，那还不是要钱有钱，要枪有枪，只要你萨敏登高一呼，号召发动圣战，几万人的部队不在话下，还怕那些荷兰白鬼吗？” 萨敏再也吃不下去了，他目光深深的看着哈达，心中仔细的反复掂量。 半响后，他一字一顿的说:“如果真有这些东西，我们就可以轰轰烈烈的干上一场，我可以面对真主发誓，愿意与哈达兄弟生死与共，富贵同享。” 哈达洒然一笑，“娘的，这个苦日子老子早就过够了，没说的，干！” 两天之后 《菲律宾论坛报》上刊登了吸引人眼球的头版文章: 印尼暴政之乱象，无数华人惨遭鱼肉。 文章中对近日发生在荷属东印度群岛坤甸的大规模动乱，以及动乱中华人凄惨境遇，做了第一手详尽而细致的描述，激起了读者们由衷的愤怒。 这一篇报道，引起了整个菲律宾华人社会的轩然大波，各种愤怒声讨之声不绝。 针对这一个新闻热点，菲律宾当地民间报纸《菲律宾观察家报》，《国际展望》《每日快报》等，纷纷地进行了后续追踪报道。 随着这一波新闻事件的发酵，欧美等地的新闻报纸包括美国《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及欧洲英国的《泰晤士报》等，陆续进行了新闻转载，后续的影响力持续发酵。 很多华人民众不知道东印度群岛的坤甸在那里，但他们对相同血脉的华人表达了深深的同情，这些天的舆论沸腾。 1901年2月11日出版的《大公报》发表了评论员文章，这是一份有政府背景的大报，代表了菲律宾华人政府态度。 对发生在坤甸等地区一系列华人财产遭受损失，生命受到严重威胁事件，《大公报》发表了正式评论。 评论中说: 发生在荷属东印度群岛坤甸的这一事件，是华人300年来饱受压迫和欺凌的一个缩影，菲律宾政府已经通过外交渠道与荷兰王国政府交涉，督促对方尽快履行一个文明政府义务，尽早结束这一恶劣事件带来的影响，对事件中受到伤害的华人族裔予以妥善安置云云。 政府的喉舌《大公报》针对发生在坤甸的这一侵华恶劣事件，做出的反正式应，没有得到社会上华人族群的认可，百姓们普遍认为政府的反应太软弱了。 民间报纸针对这一恶劣事件相关的后续报道不断，民众的情绪逐渐被煽动起来，暗流潜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