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老子长这么大,就没用过巴掌。你是第一个,老子为你破例了。” 二驸马一点都不觉得荣幸,他拼命摇着头,眼泪滚滚落。 二公主上前去拉四皇子的手,一脸苦笑:“皇兄,日子还要过的,你真把驸马打出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四皇子:…… 四皇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气。 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么个烂玩意儿,你还想跟他过?!” “端静,我看你不是没有自尊心,你是彻底没脑子。” “是不是哪天他把你打死了,你还要含笑九泉啊!” 皇兄的话如刀,刀刀插在二公主心头。 她所有的委屈,惶恐,怯懦,对未来的迷茫,害怕,在此刻达到顶点。 她一下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你要我怎么办?” “天大地大,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啊,四皇兄。” “你教教我,你教我以后怎么办?” 二公主全然顾不上什么仪态了。这一刻,她所有的情绪都随着泪水掉下来。五官都扭曲在一起,狰狞极了。 可是四皇子看了,心里却闷闷的,又酸又涩。 他走到妹妹身边,把人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你怕什么,你是我妹妹,天塌下来,四皇兄给你撑着,你何需担心以后。” 二公主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只是哭。 四皇兄不懂,四皇兄什么也不明白。 她没有退路啊。 二公主哭过一场,感觉整个人都空虚了。浑身发冷,时不时哆嗦一下。 偏偏这个时候,二驸马爬起来来拉她:“公主,让四皇兄走吧。” 难为他能说清楚。 四皇子火气又蹿起来了。 “你闭嘴,你的账还没算完。” 四皇子弯腰把妹妹抱到床上去歇着,刚要转身离开去收拾二驸马,余光却瞄到床尾一个小盒子。 那一刹那,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想法,或许是单纯的好奇,又或许是旁的什么。 他伸手打开了盒子…… 二公主双目圆睁,声嘶力竭:“不要——” 二驸马转身就往外跑。 然而他快,四皇子比他更快。 二驸马骤然觉得身体一轻,下一刻天旋地转,他,他被四皇子举在了空中。 “皇兄,皇兄饶” “去死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二驸马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甩力,然后骤然落地,他被砸懵了,剧痛都迟了一会儿才传入他的脑中。 房内的响动吓到了外面的人,他们用力拍着房门哀求:“四殿下,四殿下有话好好说啊。” “四殿下,别打了。四殿下,四殿下……” 门外的呼喊像一根根钢针,扎入四皇子的耳中。 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公主府养着他们,却帮着驸马欺负公主。 下人们还在继续拍打,忽然,房门开了。 小厮先是一惊,然后喜道:“四殿下,你出来了,我们驸马他” “嘭——” 那人直接被踹飞了,落地后还滚了好远,半天没爬起来。 众人惊恐:“四殿下,你” 四皇子一拳头揍过去,反手又是一拳。 他抓到一个小厮,摁住小厮的头,同时膝盖用力一顶,小厮瞬间脸色惨白,被放开后跪在地上,呕吐不止。 公主府的下人有限,四皇子解决这群乌合之众,只用了半刻钟的功夫。 罪魁祸首应该缓过来了。 …… “啊啊啊啊啊昂我呷来……” 二驸马再次被四皇子举在空中,而后用力一扔。 “嘭——” 二驸马跟青石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感觉半边骨头都快碎了。 还没等他缓一口气,他又一次被四皇子举起来,这次还向前移动了一段距离。他正莫名,无意瞥见不远处的假山。 不,不可以 他目眦欲裂,然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假山上,又滚落至地。 四皇子走过去捡起他,转身把人扔进了旁边的池塘里。 “唔唔唔唔——” 在二驸马快要淹死的时候,四皇子又把人提了起来,等二驸马缓和一点,再次把人摁水里,然后再掐着时间把人提起来。 反复几次,二驸马都快崩溃了。 他嗷嗷大哭,脸上的清水,血水,泪水都混在了一起。 四皇子提着他的领子,拉近距离,低声问:“知道错了吗?” “之道只到”二驸马认怂认得爽快极了。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今日所受耻辱,来日必定…… 四皇子冷笑一声:“晚了。” 四皇子把他重重扔在树干上,鹅卵石小路上,花园上,用二驸马的鲜血来冲洗这被污染的地儿。 最后,四皇子拖着俨然出气多进气少的二驸马,扔出了公主府大门。 过路人还当是什么,仔细一看,这不是个人吗?! 但这人五官都血肉模糊了,四肢也以诡异的角度折着。实在是吓人得紧。 但也有那胆子大的,先是看了一眼重新被关上的公主府大门,又看了一下躺地上不动的人,咽了咽唾沫,抬手去探那人的鼻息,找到鼻子也很费了一番功夫。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 “没,没了。这人死了。”那探鼻息的人,惊慌地收回手。 此时,他们身后走来两名女子,还以为有什么热闹瞧,没想到直面一个血糊糊的人,片刻怔愣后,发出惊天惨叫。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皇子虐。杀二驸马的事,像插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京城。 当天晌午,四皇子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关押。 紧跟着都察院御史联名上奏,弹劾四皇子狂妄自大,草菅人命,暴虐无道,恳请皇上重罚。 其他皇子都懵了,老四/四皇兄好端端的,怎么就杀人了。杀得还是二驸马。 惠贵妃立刻去宣德殿外求见明玄帝,然而却被拦在了殿外。 宣德殿内,都察院御史们唾沫横飞,将四皇子贬得一无是处。仿佛四皇子生下来就一直在闯祸,从来没干过一件好事。 明玄帝面沉如水。 这个时候,二驸马的家人也收到消息,来求明玄帝主持公道。 明玄帝:…… 宣德殿外,惠贵妃难得放下身段,跟二驸马的双亲说好话,然而只得到二驸马母亲的冷嘲热讽。 二驸马的大哥寒声道:“惠贵妃,我弟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是你一句轻飘飘的误会就能抹去的。” “更别说四皇子还将我弟弟虐杀致死,这笔血海深仇,我们不可能不报。” 惠贵妃脸色一变,“那你们待如何?” 二驸马的大哥冷笑:“如何?自古以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皇子杀了我弟弟,他就要给我弟弟偿命。” “好大的口气!”三皇子厉声斥道,他大步走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母妃,才继续道:“二驸马是个什么玩意儿,值得老四给他偿命。” 二驸马的家人倒吸一口气,颤巍巍指着三皇子:“好,算你横。我看到了皇上面前,你还横不横得起来。” 这时太监来传话,召二驸马家人觐见。 等人走了,惠贵妃眼睛一眨,眼泪再也压不住夺眶而出,她气道:“你跟他们说话那么强硬干什么,你想害死你弟弟吗。” “母妃,你还没看明白吗,这事压根就不可能善了。你做小伏低,除了助长对方的气焰还能有什么用。”三皇子之前何尝不想跟二驸马的家人私了,他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 可他刚才过来,正好听到二驸马的家人要老四给二驸马偿命,简直是荒谬。那还不如硬撑到底,大不了鱼死网破。 “母妃,您听我说,我们这样……”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小太监过来传他们进去。 惠贵妃用手帕擦掉眼角的泪,抬头挺胸,面寒如霜,宛如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女战士。 他们进去后,向明玄帝行过礼,惠贵妃当先发难:“都说知子莫若母,本宫的儿子本宫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