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小后妈 第79节
路川琼深吸一口气，冷笑道：“有没有这次比赛，都不影响我以后的分配，也好，我也能专心去调查背后给你提供设计思路的人，你怎么对我妹妹，我就让你也尝尝被学校记过的滋味。” 叶秋秋转头，“神经病，你跟周庆兰越来越像了。” 路川琼没脸继续呆在大巴车上，眼睁睁看着车子驶离了路口。 同济大学的代表团队第一个上台给评委介绍设计思路，叶秋秋逻辑清晰，加上她嗓音又清脆，经过几位师兄和导师的共同努力，优化后的方案连评委都惊艳不已，毫无疑问拿了个高分。 接下来的几个代表队的方案没有一个盖过叶秋秋他们的参赛作品，最后，只剩下南大的代表队。 他们是最后一个进场的，叶秋秋在南大上台的前五分钟，才看全了南大的五名参赛队员，毫无疑问，小组长就是那个天资聪颖被称作南大天才学妹的钟曼妮。 叶秋秋目光一沉，南大的钟曼妮，就是钟曼曼，她改了名字，成了南大建筑系的大一新生。 她的成绩不可能在最后几个月突围考上重点大学，按照叶秋秋的推测，钟曼曼很有可能是顶替了某位高考考生的成绩，以钟家的钱和人脉，这也不是不可能。 她突然心口一凛，钟曼曼顶替的，不会是曼妮的成绩吧？ *** 钟曼曼来到比赛现场也吓了一跳，她选择大一参赛，就是尽量避免撞到叶秋秋的几率，毕竟她是花市的高考状元，能力还是有一些的，可她也没有料到叶秋秋今年就能参赛，她的天分……也太高了吧。 钟曼曼远远的在后面看到了同济代表队的参赛作品，确实惊艳了一下，她心里有点嫉妒，老天太不公平，给了叶秋秋艳丽的样貌，还给了她一个聪明的脑子，不过，叶秋秋这次设计的再好，也不可能比得过自己手里的这份，她有信心。 反正当初顶替的那个女孩子早就已经嫁人，不可能再被翻出来，不需要自己吓自己。 她还上前跟叶秋秋寒暄了几句，“叶同学，好巧啊。” 南大的师兄早就注意到同济代表队这位年轻的学妹，据说这次外立面的初始方案就是她独立完成的，真是惊艳到众人了。 南大有位师兄红着脸过来打招呼，“叶师妹，你们的方案非常好，这次如果不是我们钟师妹的天才设计方案，第一名肯定是你们的。” 叶秋秋礼貌的打了招呼，“是吗？拭目以待。” 钟曼曼看到自家师兄红着脸和倾慕的目光，心里不喜，脸上还装着憨态笑道：“我们叶同学已经是结过婚的人啦，师兄你就别想着认识套近乎，该我们上台汇报方案了。” 南大的方案展示出来，别说评委了，邢老师都赞叹道：“太超前了，我觉得二三十年内都不可能盖这样的大楼，这是未来才会有的异形建筑，南大的钟曼曼，是个天才。” 叶秋秋心想，她狗屁的天才，不过是剽窃了后世某位世界大师的概念性设计作品稍加改动，在她那个年代，大师的这份获奖作品的设计理念都已经相当超前了。 几位评委毫无疑问都被震惊到了，最后的评选结果，南大的作品第一，同济的作品第二。 邢老师还有点惋惜，本来以为这次的设计拿个第一没问题，他安慰那几个即将毕业分配的学生，“不要灰心，不是你们的设计不好，是对方的设计理念太超前，如果我是评委，我也会评南大做第一名。” 钟曼曼激动不已，这下子她在南大可算成了焦点，有了名气。 她看中的不仅仅是比赛的第一名，更重要的是拿下这次云市博物馆的招标方案，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利益，真把云市博物馆的委托设计给拿下来，虽说后续设计不会再由她负责，但是参与了如此重大的历史文化建筑的设计，各方面的好处是长远的。 比赛结果已出，同济的参赛队虽然有点小遗憾，但是也拿了个第二名，就像邢老师说的，并不是他们不够优秀，而是……哎算了不说了，叶秋秋已经懒得吐槽钟曼曼的行为，她要赶紧回去，好些问题要去问曼妮。 大巴车在停车场等着，叶秋秋他们几个在车上等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到邢老师，她问后面的几位师兄们，“邢老师呢？师兄们看到了吗？” “好像被评委会叫去了。” 又等了四十多分钟，邢老师满面红光的飞奔过来，邢老师很少这样失态狂奔，叶秋秋和师兄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挤下车。 “邢老师，怎么了？” “咱们的设计被选中啦。”邢老师高兴的有点失态，手舞足蹈。 “啥？”师兄们都很不解，“比赛结果不是定了吗？难道要给我们改名次，跟南大的调换一下？” 邢老师笑着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评委的结果怎么可能会改，我是说，刚才几个评委找我过去，说咱们的方案被看中了，预备跟云市的招标办一起碰一面，他们要将博物馆的设计委托给我们同济设计院，就在这次的方案上深化修改！” “真的啊？为啥不选第一名的方案？” “你傻啊，那个方案太超前了，很难落地施工，怎么选？” 几位师兄都抱到一起庆祝，叶秋秋也高兴，方案被选中，能参与如此重要的博物馆的设计，那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以后出去工作了这都是刻在履历上浓重的一抹色彩。 邢老师说：“接下来的对接工作就交给设计院，但是学校肯定会给你们奖励、列入参与名单里。” “嗯嗯。”几位师兄疯狂的点头。 叶秋秋当然服从安排，后面方案的深化、施工图、结构图、水电图，牵扯到一大堆的图纸，这么大的项目哪里是他们几个学生能玩得转的，肯定是设计院各个专业的前辈们负责。 南大的参赛团队也出来了，人人脸上都带着郁气，明明拿了第一名，却被告知设计太超前了，无论是后面的施工难度还是和当地文化的融入都不适合，那份设计合同被第二名给抢去了。 尤其是钟曼曼，脸色铁青的瞪着叶秋秋，她没有预料到，费心准备的方案会因为太超前被否定掉，施工难度关她什么事，造价高就去找钱啊，凭什么否定她的方案，一直到南大的大巴车发动她都不愿意收回不甘心的目光。 叶秋秋回瞪回去，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博物馆的设计方案，就算不选同济的，也不可能选南大的，当初大师的设计拿了奖，但是人家也没用他的设计，因为施工难度太大，造价又高的让人无法接受，怎么可能会选用那么超前的方案实施落地呢。 回到海市，叶秋秋先回了学校报道，然后她请了半天假，回到一招鲜后，她给钟曼妮叫到阁楼上的房间，郑重的问道：“曼妮，有个事情我要问你，和你去年的高考有关。” 第54章 永远不知道真相（二更）…… 钟曼妮一脸迷茫, “和我的高考有关，我高考落榜了啊。” 因为家里穷，穷到哥哥都娶不上媳妇, 却让她艰难念完了高中，所以换亲的时候，钟曼妮说过, 一次性买断亲情，以后再也不会和娘家来往。 家里给她换的远，是隔壁一个贫困县，谁能想到会是那样一个有着家暴历史的人家, 男人都好打老婆, 她一次都没有想过找娘家求助, 毕竟是换亲，娘家只会让她忍耐，所以她自己想办法摆脱。 可是, 这和自己的高考有什么关系呢？ 叶秋秋问了钟曼妮之前的预考成绩，钟曼妮说预考成绩是过了一本线的, 后来一直没有接到录取通知单，那肯定是没发挥好落榜了，而且家里人不管不顾催着她嫁人。 可是, 这些有什么问题吗？高考发挥失常的多了去了, 家里不给她复读，她抗争过，母亲哭着要上吊逼她, 所以，她妥协了去嫁人。 “叶老板，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啊。” 叶秋秋知道这很残酷, 而且结果已经不可更改了，可是，钟曼妮至少有权利知道真相吧。 她问道：“曼妮，你以前就叫这个名字吗？还是后来改的？”八十年代的一个村里姑娘，很大可能是起不了这么洋气的名字，她一开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钟曼妮说：“叶老板，凌香她们都夸你聪明，你怎么知道我改过名字？去年预考之前，家门口来了个算命的，你知道的嘛，我们那边还挺迷信这个，我妈就找算命的帮我算了一下，那人让我改名字，说改了名字高考一定能考个好成绩，我说不要迷信，改名字要是有用，那人人都去改名字好了。” “可我妈偏偏信了，拿着户口本去镇子上的派出所给我改了名字，我以前叫钟林，双木的那个林，我还觉得以前的名字好听些，现在这个名字可真别扭，你看就是迷信吧，后来还不是落榜了。” 叶秋秋看着曼妮，不，看着钟林茫然不知的模样，心里痛的不得了，缓了好大一会，慢慢想通了这里面的勾当，她只是猜测，但应该接近真相了。 钟曼曼是从未来回来的人，反正她挺神通广大，她后来又找到了成绩不错又跟她同姓的钟林，预备要顶替钟林的高考成绩。 那个让钟林改名字的算命的老头，搞不好也是钟曼曼找的人，或许，她嫌弃钟林的名字不好听，又或许，她不想顶着别人的名字去上学，所以折中一下，改了“曼妮”这个名字，她抢了钟林的人生。 叶秋秋心里不是个滋味，她说道：“曼妮，这次去比赛，南大有一个跟你同名的大一新生，之前在我们花城高中复读过，当时她的成绩过预考线都难，后来她走了，一年之后成了南大的大一新生，还跟你同名，我怀疑，她顶替了你的成绩。” 这个事情，去查一下钟曼曼入学时候的学籍，就一清二楚了。 只是，钟林改名字，或许她的家人也参与了这桩交易……叶秋秋不敢想，也没提，她怕提了钟林接受不了。 可是，钟林也不傻，她呆呆的说道：“是吗？重名了啊？” 当时那个算命的建议将她的名字改成“曼妮”，她不屑，认为是迷信，她妈却相信，第二天就帮她改名字了，所以，她家里人有没有参与过交易？然后还将她远远的嫁了人，再生个孩子出来拴住，困在那个乡村，一辈子都不可能了解到真相。 钟林不相信她的家人会这样对她，她站起来，强忍着说道：“叶老板，我想请几天假，回我娘家去一趟。” 叶秋秋点点头，出了这样的事，谁都要回去问一问，“店里再给你支一个月的工资，你带上。” “不用，上个月拿的工资够用了。” *** 周末的时候，叶秋秋约着何小英和上官甜甜，将曼妮改名然后有可能被钟曼曼顶替成绩的事跟她们两个说了。 “那这事确定了吗？”上官甜甜再一次被震惊住了。 “我也不敢肯定。” 叶秋秋说道：“钟林回了趟她娘家，早上她在老家的车站打电话到店里，说已经买好车票今天就会回来，所以，我给你们两个都叫过来，人多力量大，一起看看怎么帮她。” 钟林回来了，眼神挺麻木的，叶秋秋她们赶紧让她坐着歇歇，喝口水缓一缓再说。 钟林歇了十几分钟，笑着流眼泪，“你们知道吗？我娘家盖了新房子啦，以前的一间土坯房子推掉，盖上了三间大瓦房，我嫂子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妈可高兴坏了，家里添置了缝纫机，还有一辆二八大杠，从娶不起媳妇的贫困户，一下子成了村里条件最好的人家之一。” 她咬的嘴唇出血，换亲只是换了个儿媳妇回来，可换不来三间大瓦房，那都是卖她的钱呢，她质问她妈家里盖房的钱和买自行车、缝纫机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她妈承认了，是个有钱的大小姐偷偷找到她，约定高考后要顶替她的成绩，她妈心想不知道能不能考上呢，有点不敢收钱。 她妈说算命的是大小姐找来的，家里一共收了大小姐五千，盖房子花掉了三千五，添置东西花了五百，还剩下一千块钱，他哥哥已经拿去县城做了小买卖，亏本全都亏光了，反正钱都已经花光了，还是不可能还的。 还说她婆家过来找了好几次，让她赶紧回去，抓紧时间生个儿子出来，在婆家就能站住脚，等熬死了婆婆，那个家还不是她当家做主。 “我妈把我关了起来，我嫂子跑去通知我婆家来人，我是用屋里的油灯烧了柴房才趁乱跑出来的。” 幸好当初带的路费藏在腰带里，不然都没钱买票回来，大火烧的真旺盛，应该会蔓延到那三间主屋去，钟林笑的直不起腰来，精神近乎疯癫了，“都没人顾得上我死活，都忙着搬东西救火呢，东西比我值钱呀，所以，我才有机会跑出来。” 上官甜甜见识到了她理解不了的恶，为什么世上会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为了儿子牺牲掉女儿的幸福，她所认识的家庭里，女孩子一样宝贝的啊，为什么她从家人的保护圈子里出来，要见到这样悲惨的事情。 她都没了主意，“秋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这事很麻烦，钟曼曼才拿了一等奖，她那个作品相当震撼，至少在南大会被认为是天才设计师，可是，现在叶秋秋也找不出办法证明那个设计是抄袭的未来作品，当然了，顶替的事情肯定能查清，又怕钟林事后会被打击报复。 她要回去跟顾时郁商量一下，“这样，大家先别急，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对策，甜甜，你家里门路广，有认识教育系统的领导吗？如果有，我们向上反映的阻力说不定会小很多。” 上官甜甜想了想，“家里的直系亲戚没有，但是亲戚的亲戚说不定有呢，我马上打电话回家问问。” 何小英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拳头捏的发紧，就这都站不住，一头栽了下去，叶秋秋手快给她扶到一边休息，何小英紧紧闭着眼睛，控制不住的发抖。 当初，如果不是叶秋秋及时救了她，她现在恐怕还被困在那个傻子家里，那时候的她远远没有钟林勇敢果断，可能就这样认命一辈子，哪儿能像现在这样在大学里开启全新的人生。 上官甜甜不了解何小英的过去，关切道：“小英，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叶秋秋倒了杯热茶让何小英喝了两口，跟她们两个说道：“小英以前也差点被人顶替成绩，家里人还要包办她的婚姻，她是跟家里人切断关系才走出来的，猛然听到类似的遭遇，心里受不住。” 钟林比她们想象的都要坚强，“小英，你真幸运。” 何小英说不出话来，她幸运，是因为早早的就遇到了秋秋。 叶秋秋说道：“钟林，我们都会帮你的，等我们商量个办法出来，再行动好吗？你先回宿舍休息几天。” 钟林感激的握住叶秋秋的手，“叶老板，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不知道真相，谢谢。” *** 上官甜甜要去给家里打电话，何小英说心口闷想出去透透气，实际上她跑去找了路明礼，她跟路明礼见过几次，这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 路明礼有些意外，以为是她自己有官司要处理，又看她脸色不太好，便将她让到了一旁的会客区，泡了茶。 何小英是来找路明礼帮忙的，这次不是帮她，是为了帮钟林，她将自己的遭遇和钟林的遭遇告诉了路明礼，尤其是自己的那部分。 何小英说道：“如果当初我没有遇到秋秋，我遭遇的一切比钟林的还惨，我感谢秋秋，可是心里也好内疚，如果倒霉的是我，钟曼曼就不会接着去害其她人，说不定，钟林就能顺利考上大学，我避免了悲剧，可是钟曼曼又找上了钟林的家人，我真的特别的内疚。” 路明礼一怔，这丫头心肠也太善良了，做了坏事害人的又不是她，是那个钟曼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