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坟被人刨了(重生)吾乃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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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须臾,鲜血就顺着他的手臂低落。 啪嗒啪嗒...... 血极缓慢地滴落地毯,融进阴暗的墨色,声音悄然,几不可闻。 房间内沉默不已,静得可怖,就像是将有什么要发生。 林含缩在厚重的窗帘后,听不到张明权的任何声音,隐约只有李月如的低声啜泣。 他埋下头,从窗帘和榻榻米之间的缝隙往里打量。 室内很黑很暗,甫一从明亮的视线转入黑暗,林含有一瞬的失明,入眼的唯有成片的黑色。停顿了一晌,视野逐渐清晰。 张明权扶着断裂的手臂倚在木柜前,手掌已经被惊人的鲜血沁透,他目光浑浊的盯着一处,没有焦距,显然被这一下伤得不轻。李月如蜷缩在床尾的地毯上,暖气充足的屋子里,她脱去了外衣,单穿了一件简洁的衬衣,早被张明权凶兽般的鞭子撕碎,一条一条挂在身上,像是一张遮羞布,除了重点位置,根本遮不住其他地方。 林含原以为张明权被铁盒砸晕了,没料正在他想再度进入房间时,一道闷响声起,张明权凶狠的声音伴随着,贱/人!是你是不是!!是你弄这东西来害我的!你这个贱人!总是想害人!!也是你杀了飘然和娇娇是不是!! 飘然? 林含顿住脚,这个飘然难道是李飘然? 那边李月如抱头哭喊,我没有!!不是我!!求求你别打我了mdash;mdash;! 张明权手臂受伤,脚还十分灵活,一脚一脚踹在李月如的腹部,痛殴接连不断。 林含看不过眼,紧跟着又念了一声咒语,这次他没有过多顾及,眼见着李月如快被打死了,他没法再对张明权手下留情。 咒语念完,房间内的一盏吊灯某个零件似断开的丝线,啪的一下崩断了。 张明权简直是往死里殴打李月如,她抽搐几下,很快就不动了。 张明权又往她肩头踩去,没听到她的声音,复又用脚尖挑了挑她的脸,发现她的脸已经肿得没有原来的模样,青紫一片。 他的脸色忽地爬上恐惧,一种后怕迅速在他眼底蔓延,张明权赶紧蹲下身体,探过身去查看李月如的呼吸,嘴里还低低唤着,月如? 李月如毫无反应。 张明权慌了,月如你别死,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我不是故意的......月如......月如你醒醒! 正在这时,轰地一声,吊灯径直朝着正下方的张明权坠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他后背,双重打击,张明权挺不住,直接痛晕过去。 林含从窗帘后面绕了出来,跳下窗台,走了几步,看了眼被张明权压在身下的李月如,后者满额全是鲜血,头发被血浸湿,紧紧贴在脸颊,一张脸肿得不像样,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尽是疤痕。 真可怜。 林含有些于心不忍,又有些恨铁不成钢,既然数次被虐待殴打,为什么不选择离开,对方一个电话竟然都能被叫回来。 想到躯壳或许在这儿,林含没有继续停留,径直走向门口,还没出门口,他又顿住,随后退回几步到了李月如的面前,用软绵绵的猫垫拍住她的手,闭上眼,默念咒语。 随着林含咒语的一字一句,李月如满身伤口奇迹般的开始愈合,就连原先的褐色伤疤,也跟着褪色,恢复光滑。 片刻后,面前的李月如恢复如初,她紧闭着眼,就连眉头也紧紧拧起,面色很困苦。 她还有一口气,林含就舒了口气,又瞥了眼张明权,心底笑了声,念咒把他变成一只瘦小的灰鼠,很满意的欣赏一番自己的杰作,林含才快速离开这间屋子。 林含走后,昏暗的卧室,一双眼睛睁开,猩红之色如藤蔓攀岩在眼底。 目光一扫,长舌如蛇信般灵活探出,逼向屋内的另一个活物。 吱吱吱mdash;mdash;! 咕咚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吞了。 mdash; 独栋别墅有几层,林含转身就上了二楼。二楼多是卧室,林含一间一间的慢慢打开,查找哪一间卧室会有他的躯壳。 打开了所有房门,都不见自己的躯壳,林含不由气恼,躯壳不在这里会在哪里! 在二楼和一楼的楼梯口站了片刻,林含忽然听到了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他忙在楼梯口往下瞧,发现李月如醒了,并且她正朝着二楼的楼梯而来。林含一惊,忙东跑西窜,寻找藏身之地,慌了一瞬,他忙窜进一间卧室。 紧接着,外面阶梯响起了一步步细碎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很慢,却踩得很扎实,令林含心下不由一沉,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脚步越来越近,从每一间卧室慢步走来,似乎在房门会停顿几秒,才会继续走下去。 时间拖得很长。 林含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隐隐传来不安。 李月如这是在干什么? 很快,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林含躲藏的卧室门口。 这一次,比之前停留的时间都长,片刻后,脚步声继续,却不是往旁边的卧室走去,像是退后了几步。 林含正疑惑着。 砰地巨响,房门猝不及防地塌了,一道人影立在门口,直直盯住某一处。 屋内空荡无人,满是尘埃的难闻气味。这里每间卧室都鲜少打开,又不多通风见光,屋内十分沉闷,光闻着就令人胸闷气短。 林含感官敏锐,几乎一刹那,他就猜出李月如的动机,立马换了藏身处,开门后,李月如的视野中不会出现他的身影,她看不见他。 从房门塌下那一瞬刷然惊现的浓烈妖气,林含立刻明白了心底那股异样感从何而来mdash;mdash; 李月如变了。 她浑身的气息都变了,人气削弱,取而代之是浓烈逼人的妖气,她身体里住着一只妖! 林含猜想她被数年如一日的虐待,生出了怨毒的心思,引来邪鬼,被其附身,从此一体二化,那她会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么?刚才张明权提及的飘然会是那个被杀的李飘然么? 本来清晰明了的线索,又让林含陷入了困惑。 这时,李月如一步步朝着卧室内的窗台走去。 刷地一下,她把窗帘给拉开了,阳光大片大片的洒落,将她漂亮的五官勾勒得更加迷人。李月如长相精致,有种恬静美,只是妖气使然,令她满目阴鸷,添了几分煞气。 她低声笑了,我知道你在哪里mdash;mdash; 停了须臾,她笑意更深,mdash;mdash;将臣。 林含瞳仁一紧,她竟知道他的身份,这个附身的邪祟是谁? 李月如转过身,目光一寸寸扫过室内的角角落落,你出来,我和你说一件事。 林含没动,他不知对方底细,不能大意,他魂魄离体是最脆弱的时期,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不然对方趁此对他不利,他能立刻扑街。 敌不动我不动。 李月如没说话,手一挥,卧室的门拔地而起,稳稳合了回去。林含听到了声音,也没动,屏息注意着她接下来的举动。 又是哗啦一声响,室内再次暗下,窗帘被拉上了。 林含脑海中飞快分析前因后果,企图得出有利信息。或许,李月如一开始就在布局,为的就是将失去躯壳的他骗来这里,从他偶遇她开始,局已经开始,那她费尽周折引他来这儿有什么意图? 他身上有什么利可图? 哧溜一声,林含回神。 竖瞳透过角落缝隙看向房间中的李月如,一看之下,林含当场后悔看了这一幕。 一条又粗又长的舌头在李月如墨如黑洞的嘴巴里扭来扭去,缓慢的伸了出来,紫红色的舌苔面上附着了无数的吸盘,随着探出,还在不停的蠕动。 浅浅的水渍声不断响起,林含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不得自戳双目。 李月如这诡异的舌头几乎要撑破她的嘴巴,她两片唇瓣已经最大程度的撑开,几乎能看到裂开的痕迹。 林含头疼的扶额,这李月如究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才摊上一个家暴丈夫和一个缠着自己的邪祟啊? 她猩红的眼珠不住瞟过任何可能藏身的地方。 林含继续不动。 听着她道:你的躯壳是我让人弄来的,只有我知道他在哪里,你真的不打算出来么? 鉴于对方不遗余力的哄骗他出来,林含更加笃定对方不知道他藏在哪里,毕竟他此刻附身猫身,料她也不会想到他现在是只猫,就在她眼皮底下。 他出来他就是傻子。 正吐槽,突然,他身体猛地被什么束缚了。 第68章 长舌妇19 徒然回头,昏暗的空荡衣柜中,一条附满指头大小的吸盘的紫红色舌头,从他身后死死缠住他的下半身。 衣柜门半掩,暗淡的碎光从外面铺来,投入的一缕光束落在一截舌头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吸盘像是活物会呼吸般,猝然一缩。 林含顿时头皮发麻。 妈呀!这踏马是个什么几把鬼东西!! 下一秒,怪异舌头将力道收紧,林含的五脏六腑仿佛揪成一团,被一掌狠狠拧了一把,剧痛猛然袭来。 林含下意识伸手去解腰间的束缚,冷不防触摸到了一片黏腻湿滑的肉质物体,登时浑身战栗,胃里飞快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那一瞬间,林含头皮都快炸了。 猫爪疾速缩回,林含嫌恶的甩了甩手,又找不到地方擦手,只好在衣柜里随便蹭了蹭。 从衣柜另一扇门挤进来一个面部扭曲的人脸,她瞪着猩红的大眼,腹语出一句毛骨悚然的话。 抓到你了,可爱的小猫咪。 林含猫叫一声,念咒灼了李月如的怪异舌头,后者吃痛,禁锢的力道骤松,林含趁机如利箭般嗖地一下射了出去,四条腿玩儿命的奔出房间。 腹语的沉闷声响起,你逃不掉的,我的盘中餐哈哈哈。 另一边,林含慌乱奔下二楼,想从一楼的出口离开,他却不料整栋别墅已用特殊法术做了结界,附在猫身的他根本破解不了。 而被隔绝在外的阿忍也是急得焦头烂额,发觉林含失去踪影到找到他,拢共不过半小时,而这半小时,直接将他俩隔绝了,万一林含有个三长两短,他毫不怀疑,陆离会砍了他泄愤。 数次突破结界不成,阿忍终于意识到严重性,立刻摸出手机给陆离打电话。 一连十个电话拨过去,全是关机,阿忍气得挼了把自己的碎发,拧眉围着别墅四周转悠,寻找突破口。他不知里面的情况,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更不清楚林含是生是死,如果他死了,那逃出来的那个东西趁虚而入,后果无法估计。 阿忍急得满头冷汗,捏着手机又在微信连环call陆离,然而发过去的消息如大海捞针有去无回。他又摸出千里传音符,结果殊无二致,没有任何回音。 急着急着,阿忍突然佛了,算了,大不了抵命。 于是他干脆盘腿坐在门口,拖出炭烤工具,开始淡定的烤秋刀鱼。 mdash; 各家长老召开紧急会议,所有参与人员,无论修为级别全都得上缴手机,陆离也无例外,入会落座前,就在门口放下了手机。 此番会议主要针对解决一件千年难题。 主持会议者的是道学一代长老之首逍遥子,由他先行发觉极东之处的封印有变,虽说提前做了预防,重制封印,却也因时间有限质量不足,被镇压之物强行破开略显粗制滥造的封印。 会中,先是逍遥子长篇大论介绍了冲破封印逃离的魔物之来历,又由他隔壁的老王补充添加,几个小时过去,当代各位才知道这魔物名为,吼。 吼原本为上古神兽,是祥瑞之物,但它为什么从神坛坠落成了众人闻之色变的魔物,没有人比活了千年经历过此事的陆离更有发言权。 于是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正在喝茶的陆离。 陆离落下白瓷茶杯,扫了一圈目光灼灼的各位,轻咳一声。 众人迫切的盯着他,等着会议厅这位千年老古董将后话娓娓道来。 谁知陆离咳嗽一声以后,随手翻了翻面前会议内容的文件册,再次端起茶杯,慢悠悠品味,就没有后续了。 众人:hellip;hellip; 逍遥子略尴尬,打圆场笑着道:陆先生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陆离微微一笑,没有。 众人:hellip;hellip; 得,眼前这位看来是不打算说了。 后辈中总有那么一个,好奇心旺盛且心浮气躁。只见一个二十多岁,身着运动装的寸头青年蹭地站起,陆先生老是这样避讳来避讳去,我们怎么能顺利封印魔物,当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不能提,难道就因为你和那个将哎哟mdash;mdash; 青年身侧落座的长老闻言色变,胡须一翘,气得跳起就拍了一击青年后脑勺,你这猢狲仔!老子叫你多少遍会上闭嘴,让你多嘴! 说完,瞪了青年一眼,不给他说话的余地,忙一把捂住他的嘴,边强拉他回座位,边朝陆离满含歉意的笑了笑,我这徒弟没大没小,第一次来这种场合,陆先生别见怪。 长老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大多明了千年前的封印之夜是陆离避之不及的雷区,谁也不许踏足。他不喜欢他人提起,自己也从不愿多说,那夜之战,成了恒古难解的谜,唯有如青葱般源源不断冒起的后辈不知轻重不知缘由,才敢在这里提及。 陆离的指尖在茶杯边缘打转,目光淡淡掠过满脸愤懑的青年,徐然道:旧事莫重提,但凡关于吼的历史,逍遥子已经说得足够清楚,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翻找玄学史册一目了然,不必揪着我这点事不放。 他说得不紧不慢,话语却是坚定强劲掷地有声,令人毋庸置疑。 停顿片刻,陆离眼皮掀了掀,看了眼墙壁悬挂的石英钟,又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确认吼的位置,再微信联系我。 说着,陆离站起身来,他今天依然是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眼镜依旧是那副金丝边,黑发没有使用发蜡,被随手撩拨到后方,露出光洁额头,漂亮的眉眼斜睨众人,踩着慢步,下颚微抬,目不斜视的走出会议厅。 青年咬住后槽牙,眼底划过嫉恨,腹诽:这陆离矜高倨傲,以为自己过了千把年,仗着是个老不死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他师傅一看他满脸嫉妒,一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即气急,对准他屁股狠踹一脚,为师平时的教导都喂狗了!你在会上针对他做什么?你知道他是谁么!没大没小!! 青年倔强的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目光冷然的盯着陆离消失门口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