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双灵结合 第四节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风车牧场都十分冷清。欧文坐在草坪上看着远方，眼中时不时地流露着些许凄凉。 巴赫走了过来，停在欧文身后看向了远处。欧文微微转了转头，问道：“二叔，为什么不告诉我十四年前那件事？” 巴赫知道欧文问的是释神族当初灭亡的原因，可他轻轻叹息了一声，说道：“欧文，很多事情是无法挽回的，即使你知道了，除了增加你内心的那份仇恨与痛苦之外，也不能改变任何事情。” “那么，就任由他们逍遥法外吗？”欧文的声音虽然平静，却依然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那份激动。他伸出右手，通灵出问天剑后拿了起来，左手轻轻抚过了平滑的剑身。朦胧光芒笼罩着整把剑，然而剑身上却清晰地显现着他那双略带愤怒的眼睛。 “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再追查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欧文，你要明白，你父母并不希望你替他们报仇，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一个追求自己生活的真实的你。”巴赫看着欧文，声音很轻，却透露着无限的希冀。然而欧文听后站了起来，右手挥出，一道毁灭剑气马上飞出问天剑，落在了远处地面上。当一大片灰尘涌起来时，巴赫看到的，仿如是欧文那颗浮躁的心。 二幢体育馆楼上，梁筱灵手中的问天剑忽然掉在了地上，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着那把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朦胧光芒的剑，她心里忽然出现了一股隐隐的担忧。 一阵脚步声这时传来，梁筱灵转身看去，只见来者不是别人，而是林雨萱。她弯腰捡起问天剑，站起后看向了热闹的操场。天气虽热，可操场上人声鼎沸，似乎毕业生在进行最后的狂欢。 “你在想什么？”林雨萱问道。她来到梁筱灵旁边，将手放在了护栏上，和梁筱灵一起看向了操场。 梁筱灵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愁苦。林雨萱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在想欧文的事？” 一声轻叹从梁筱灵嘴里发了出来，伴随着一种无奈，化为一股紧张弥漫在了两人周围。梁筱灵看着操场，细声叹道：“认识他时，他的心平静得像个孩子，可是现在，我看到的却是一颗浮躁的几乎无法平静的心。” “他的浮躁，从得到问天剑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林雨萱看了一眼梁筱灵手中的问天剑，想起了当问天剑出世时，欧文眼中出现的那种冰冷的目光，声音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忧虑。梁筱灵也想起了那次的事，于是收回问天剑，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说道：“我明白，我也曾努力过，可终究改变不了他内心越来越浮躁的事实。”她转身靠在护栏上，看着头顶，说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感觉他会离开我，会离开火族，去其他地方。”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呢？”林雨萱看着梁筱灵问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尖刀一样刺痛了梁筱灵的心。梁筱灵低头没有回答，只是声音充满无奈地说道：“我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所以我只希望，如果他要离开，不要迷失自己就好。” 优美的埙声在灵水河边响了起来，只见项弛航坐在一棵树下，吹奏着手里的埙，神色十分认真。在他身后，朱迪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而她身旁，项青庚则神色忧郁地擦拭着手里的怜月剑。 朱迪忽然看了项青庚一眼，问道：“你还想继续与他进行那场没有结束的战斗吗？” 项青庚知道朱迪指的是欧文，于是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空，说道：“我已经没有那个心情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 “就是报仇，对吗？”朱迪接过项青庚的话说道。项青庚没有回答，又轻轻擦拭起了怜月剑，朱迪见状又问道：“那么报仇之后呢？” “我没想过。”项青庚看着怜月剑回答说。怜月剑在他手中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和以前相比少了一份凌厉，却多了一份坚毅与稳重。 听了项青庚的话，朱迪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的表情。她抬头看着天空，想了片刻，终于说道：“我以前也以为报仇就是一切，可是后来才发现，报仇，除了增加自己内心的痛苦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姐姐并不希望看到一直生活在仇恨中的我，你二叔也一样。他想看到的，是能肩负起整个铸剑族责任的你，而不是被仇恨所埋没的你。” 项青庚听后没有回答，仍在不停地擦拭着手里的怜月剑。他何尝不明白朱迪的话，可他不能自已，每每看到怜月剑，他便会想到剑冢被妖火吞噬的事。他忽然收回怜月剑，站了起来，看着项弛航的背影，说道：“或许你说的对，不过现在的我，只想打败沃尔夫。如果要找一个借口的话，就是为了防止他再用神兵作乱。” “如果你打败了他，”见项青庚要走，朱迪忽然说道，“来水族玩吧，水族的景色还是很漂亮的。” 项青庚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他迟疑片刻，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朱迪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在火族已经呆得够久了，现在，也该回去了。” “那么他呢？”项青庚听后问道。朱迪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可眼眸仍不自觉地动了一下。她忽然轻笑一声，回答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一味将自己的爱付诸于对方，那对对方来说，爱就变成了负担，不是吗？”她抬头看着项青庚，眼中流露着一丝忧伤，却也伴随着一种坚强：“我尊重他的选择。不管他怎么做，我都祝福他。” 项青庚凝视着朱迪，接着抬起头，看着天空说道：“放心吧，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水族的。”他又看着朱迪，问道：“什么时候离开，我送你。” 朱迪轻轻一笑，站起来说道：“四、五天后吧。火族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弛航都没去过，所以他要我带他去玩。你呢，要不要一起去？” 夜深了。 城市步入了睡眠，断崖峰上却传出了轻微的脚步声。只见两个人影出现在停车场，不是别人，而是周晓天和叶雪岚。 “晓天，还记得我们那次来这儿的情形吗？”叶雪岚看着四周问道。她的声音透露着些许恐惧，却也流露着明显的兴奋。 周晓天嗯了一声，边和叶雪岚一起向静灵坛走边说道：“那次温姨站在玉碑前，像个鬼一样，差点没吓死我……” 周晓天没说完，叶雪岚便笑了起来。她沿着台阶慢慢向上走着，笑声突然就停了下来。周晓天知道她又想起了那次的事，想起了已经去世的叶翰卿，心里不禁有些酸楚。 月亮没有出来，可玉碑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两人坐在静灵坛上，看着远处的景***没有言语，似乎已经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在想什么？”周晓天突然问道。叶雪岚靠在他肩上，回答说：“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到这儿开始，那次的事情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挥都挥不去。或许是我乌鸦嘴，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感到那次的悲剧还会重新出现在西域群山中。” 周晓天听后笑了，说道：“放心吧，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的。就算发生，我也会再次制止它。” 叶雪岚嗯了一声，接着站了起来，向周晓天伸出了手，说道：“走吧，我们去主峰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