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那是我第一次买的花
穆苒一怔,迅速抬起头,对上男人漆黑深沉的双眸,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忽然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第一次听厉司瀚提起他的母亲,却是以这种方式。 一个十岁的孩子,亲眼目睹这一幕,怕是会留下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吧? 不对! 穆苒很快察觉到厉司瀚的话前后矛盾,“你不是说她还活着吗?到底哪个才是真的?而且,这跟封婧有什么关系?”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思绪已经被厉司瀚牵动了,入了他的套。 厉司瀚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如果不是五年前有人在北城看到她的踪影,大概我也会以为她真的死了。” 穆苒满脸惊讶,意思是,他那本该去世的母亲,死而复活?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除开我,就是老三。但今天,又多了一个封婧。” “封婧?她怎么知道?”穆苒失声,小脸浮现一抹愤怒。 紧接着,虎视眈眈地瞪着厉司瀚,“你今晚不是跟她在一起吗?你告诉她的?” 话还没说完,脑门被厉司瀚弹了一下,黑着脸道:“别胡思乱想,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我会跟她说?” 如果不是封婧自己找上门,她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穆苒捂着被他弹过的地方,不甘落后地仰着下巴,一脸的倔强。“可事实上就是我不知道的事她知道了,那你怎么说?” 还能凭空知道不成? “那是因为,还有别的人知道,并且那个人,就在厉家。”厉司瀚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翻腾。 他的额头轻轻碰到穆苒的额头,双眸凝视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溢出一抹抱歉的叹息。“宝贝,对不起,放了你鸽子,让你饿了一晚上肚子,还白白浪费了你一个下午的时间布置这里。” 如果不是这个意外忽然出现,今天或许会是他二十多年以来,最浪漫,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弥补穆苒。 他的话一说完,原本还板着一张小脸的穆苒眼眶红了,紧接着,豆大地泪珠一点点从眼角滑落,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源源不绝。 这么突然的哭泣,将厉司瀚哭得心慌意乱,连忙伸出手,笨拙地擦着她的眼泪。“别哭了,宝贝别哭了,是我不好,你怎么怪我都好,别哭了……” 话音一落,穆苒张大嘴巴呜呜地哭了出来。 抵着他胸口的手甚至捶了一下,“你就不会跟我说一声吗?你直接告诉我不行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晚上,有多倒霉。” “下那么大的雨,我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出车祸。”她吸了吸鼻子,浓浓的哭腔显得无比可怜,如同被抛弃的小猫儿。 厉司瀚听着她的叙说,就想到她孤零零坐在餐厅里的场景,更觉得心疼。 然而,让他心疼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我以为你加班了,打车去了你的公司找你,可是你不在,接电话的还是封婧。” 她本就不喜欢封婧,在经过昨晚顾家宴会之后,对封婧的反感更是上升到极点。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喜欢厉司瀚,可是却拿不出一点点实际行动。 厉司瀚被厉之行那个混蛋羞辱的时候,她一个屁都蹦不出来,装成跟厉司瀚不熟的样子。 看来这种戏码,封婧这个女人早就演熟了。 甚至厉司瀚都一脸如常,仿佛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她为厉司瀚不值,这种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她喜欢厉司瀚? 说到底,还不是怕得罪厉家那边,被他们抛弃? 厉司瀚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捧着她的脸,“你去了ls?”他完全不知道。 回答他的,只是穆苒啜泣的声音。 如果是因为别的事而放了她的鸽子,她就有理由使劲作,跟他闹脾气,冷战。 可偏偏涉及到的却是他母亲的事,她根本就没有立场跟厉司瀚闹。 然而心里还是委屈,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发泄。 “过个马路,我的手机被人抢了,我的花也被车子碾烂了……”差点被车子撞成肉泥。 没跟厉司瀚说之前,穆苒都不知道短短的一个晚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也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竟然有那么委屈。 越听她说今晚的遭遇,厉司瀚的心就越揪成一团,低头亲吻她的眼角,那些泪水,好似涌到了他的心脏,滚烫得让他窒息。 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偏偏他不在身边,多么大的一个讽刺? “是我不好……”厉司瀚从来没有这么词穷过。 好似除了是我不好之外,就不会说别的话了一样。 从没有过的愧疚感将他彻底包围,他只能笨拙地擦她的眼泪,并拍着穆苒的脊背。 钱财两空还受罪,这句话,可以完美总结她今天的遭遇了。 “那些没了就没了,买新的,要多少有多少……”关键是人没事。 然而,人也不算是没事。 在医院和秦浩的车里都有空调,夏天薄纱长裙很快就烘干了,衣服倒是不湿了,但下面的伤口却不像干掉的衣服一样好的那么快。 穆苒轻轻啜泣了几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彤彤的。 “买新的,能跟旧的一样吗?那是我第一次买的花。”而且,还从头到尾护着。 即便是舍下了一桌子价格贵了几十倍的大餐,饿着肚子,都没有扔掉那束花。 可偏偏,竟然被车子碾烂了。 “什么花?”厉司瀚拥着她,后来干脆将人打横抱起,走向了沙发。 穆苒委屈巴巴地说了玫瑰两个字,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 原因无他,厉司瀚的手碰到了她刚刚上药的膝盖。 男人脸色一变,立刻将她放下。 这时,他才发现穆苒的裙子都烂了一块,露出一个不小的窟窿。 他将长裙掀到膝盖以上,入目的是上过红药水的膝盖骨,一大片红色覆盖了整个膝盖,显得触目惊心。 “膝盖怎么了,伤得那么严重?”他的脸蓦地的一沉,周身泛着层层寒意。 “摔了一跤,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上了红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