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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么多事儿,赵参军你看……” 赵谨克伸手,给季柔盛了碗汤,“这鱼汤甚好,健脾和胃,可多喝两口。” “看什么看?不看!”京九瞧赵谨克的反应,就意会了主子的心思,道:“案子是平阳县的案子,要抓人也是让那县令自己操心,断没有咱们公子纡尊降贵一直出力的道理,又不是咱们公子当县令。” 哪有州府的官儿巴巴往县里凑的道理,何况赵谨克虽行监察之事,其实也没有刑讯断狱坐堂之权,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你难道就没有丝毫正义之心?”孟绣不理会京九,继续看着赵谨克。 赵谨克叫看的烦,终于转头答了一句:“我一早就说过,此事与我无关,只是内子听那老汉可怜是以央我来此断个清白罢了,眼下冤情已白,余下之事恕我无能为力。” 他来,只是因为季柔,并非他真热衷于断那些是非想要兼济什么天下。 他一早就说过,这天下兴亡是非黑白与他无关。 “你……” 孟绣语结,亏她咬着牙觍着脸来准备说好话,果然人还是那个人。 孟绣深吸了一口气,到底再不能拉下脸来说什么,气哼哼转身走了。 …… 翌日,赵谨克晨起准备启程回青州城,用早膳时,听得客栈旁人窃窃私语,昨夜里县衙大牢遭人劫狱,白日里刚拘进去的两个人犯跑了。 很好,鸡飞蛋打,线索全断。 孟绣听了气得吃不下早膳,赵谨克依旧冷静,带着季柔如常上了回程的马车。 如来时一样,线索全断没得好查了的孟绣亦垂头丧气地跟着一起回城,又是一路。 “那人犯跑了,会不会有后患?” 坐在马车里,季柔忍不住问赵谨克。 “跑了便跑了,县令会派人去追的,此等越狱之事,县衙必定会张贴文书,通知临近郡县,那两人怕是跑还来不及,不敢再回头作怪。” 能越狱劫狱,设计出那套连环计,可见并非等闲贼人。何况那伪造契据之人,那熟悉的手法,怕是与他前世还是老相识。 有些事儿看着只有二两重,实则提起来千斤还难。 只是这样的话,赵谨克是不会对季柔说的。 “哦。”季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赵谨克亦静默,抬手撩开车窗帘子看出去,外头的山野青葱。 “你不问我,为何不追查那案子剩余的事吗?” 赵谨克终是同季柔问起,他犹是记得,季柔央他来平阳县,是因不想让他当一个“狗官”。 昨日他拒绝孟绣那番话基本与那日孟绣闯进宅邸时说的无异,那种事不关己的狗官言论,季柔听见了又会怎么想? 他不怕旁人心中如何腹诽,怕只怕季柔的心中亦对他的这番作风生出失望。 季柔看着赵谨克,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夫君那样做,必定是有夫君的道理,我相信你。” 之前,她为了孟绣的两句话,更因一时心中忽然生出的欲叫夫郎展宏图的冲动,想都没想就央赵谨克答应了孟绣。 但跟了这一路,冷静下来反复思量,这世上做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这一回的案子赵谨克的确好似破得轻而易举,但她亦发现赵谨克夜里睡时也是有过心事的。还有那公堂之上赵谨克最后与县令说的话,稳操胜券时亦是尽力置身事外。 他是真的不想过问那些事的。 那她又何必为了她那些心事的而为难自己的夫君? “而且,京九也说的很有道理,夫君是上官,若事事都帮那县令做周全了,还要那县令做什么?夫君到青州来的官职是与刺史协理州务,又不是给那县令来打下手的。” 查案也是真的累,要到处奔走,她也不想赵谨克为了一桩案子,来回州县乡里地奔走。 赵谨克的眸底沉沉,唇角勾起轻笑,果然他的姑娘,最懂他。 “听阿柔说得甚是在理,那我便愈发心安理得地做这闲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赵谨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儿,什么都不关我事儿。 剧情君:你完了,你完了,你马上就完了。 提早更新,有没有很惊喜~ 第23章 噩梦 马车走得不快,这青州贫弱,官道修得并不平整,赵谨克怕路上颠簸,一直是叫马儿慢行的,出了那县城不远,就见山野间大片金灿灿的花儿。 三月的初的好时节,正是菜花最盛的时候。 赵谨克见季柔在车中无聊,眼见也差不多该是到晌午的时候了,便叫车停了,在那菜花地里寻了一处树荫,众人一道下马歇息用干粮。 天蓝如洗,春光灿烂,阳光照在这满山满野的菜花上,更是映得这菜花黄澄澄得鲜丽,赵谨克带着季柔在菜花地里走了一圈,用过了干粮,也不急着赶路,那午时的春风吹得人昏昏欲睡,正好在树下歇息一遭再走。 “孟姑娘她们在那儿呢。” 季柔指了指在不远处树下的孟绣,她们也是与他们一道启程的,大约是跑了犯人案子一无所获,孟绣一路都安静得很,垂头丧气骑着马一路在他们车队的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虽然孟绣因孟季两家那些陈年旧事的缘故与她有心结,但这一路看着,季柔觉着孟绣为人也并不是坏的,堂堂一个刺史府的千金小姐为了一个小乡绅的案子来去奔波尽心尽力,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