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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过是赢了这一点, ”孟子方冷笑,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同我说这个。” “资格?呵。”赵谨克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她原不该有这一劫,倘若不是你……咳咳。” 赵谨克掩唇低咳,唇色间一片苍白,孟子方冷哼一声移开眼, “不同你争这个,我方才瞧靖平侯的脸色都青了,你今日之言赵家人现在恐怕都恨不得把柔儿吃了,留着你的力气先去和靖平侯解释吧。” “不劳你操心。”赵谨克的眼中有火,却也的确没那争论之心,忿忿转过身继续往外头走,“你若多有闲心,不如管好你自己后宅里的人。” 后宅。 孟子方的眸光一滞,登时这熄了口舌之争的心,自顾前行。 靖平侯府的马车就停在宫外,京九拿着马鞭坐在车外,远远看着退班的大臣一个个出来,人越走越少,直到那孟子方都出来骑马走了很久,赵谨克从宫门内缓缓出来。 “公子。”京九赶紧迎上前去扶。 赵谨克抓住京九的手,背上额间薄薄一层虚汗,“少夫人呢?” 京九道:“早出来了,在车上。” 赵谨克带着季柔进宫请嬷嬷验了清白,却也无暇陪季柔出来便赶去了前朝,这种验身的事情,季柔怕是…… 赵谨克暗叹了一口气,扶着京九的手进了马车。 车内,季柔早已坐了很久,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抱着膝,不知心中在想什么,见赵谨克回来,眸光闪了闪。 “叫你……受委屈了。” 赵谨克坐在季柔身前,除了道歉,一时也没有其他的话好讲。 季柔看着他,那眉眼苍白,唇色间连血色都难见,上朝行礼规矩森严,他眼下的身子受不了这个折腾。 季柔拿了帕子伸手,替他拭汗。 马车动起来,京九驾着马车开始回府,季柔一点点细细为赵谨克擦了汗,放下手时赵谨克下意识捞了一把,抓住了季柔的手腕。 “阿柔……” “你好好休息。”季柔道,“你又没有错,这是唯一的办法。” 外人传言她与孟子方有染,没有验证她那清白之身更能打破谣言的了。 季柔抽了手,低头坐回角落,一言不发。 赵谨克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指尖蜷了蜷,没有再说话。车内静悄悄的,只能听外头的喧闹声在耳边划过,不知多久,车终于到了靖平侯府。 “陛下说了禁足半个月,虽然只不过是应付百官的场面话,可还是要遵守。”赵谨克扶住季柔伸过来的手,嘱咐,“这半个月,就与我好好在院子里,嗯?” “嗯。” 季柔点头,原本,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 绕过影壁,季柔正要扶着赵谨克往自己院子里走,却迎面看见韩氏迎面快步而来,不仅有韩氏,还有朱氏平氏左右搀扶着韩氏。 韩氏的眼眶通红发丝微乱,脸上还留着泪痕,一看便知是刚刚哭天抢地过。匆匆带着人奔往门口,看着赵谨克进来,只冲到他的面前,然后定住,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赵谨克上前。 “母亲。”赵谨克低头见礼。 “啪!”韩氏扬起手,一个狠狠的巴掌落在赵谨克的脸上,直把他的头打偏过去,“逆子,逆子!你让你父亲今后在朝堂上怎么活,你让我们赵家今后怎么抬得起头!” 大殿里那些话早就传回了府中,赵家医药传家,她自己的儿子,她会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行?她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韩氏下了重手,赵谨克的嘴里一股咸腥的味道,可他活该,韩氏打得应该。 赵谨克抹去唇角溢出的那一点子红星,“是儿子不孝。” “夫君……”季柔看着心疼,怎么能这么打呢…… “还有你!” 季柔不出声则已,一出声韩氏转眼看她,心中更是一把滔天怒火,反手就朝季柔的脸上扬掌,“你这个狐狸精丧门星……” “母亲!” 赵谨克挺身在季柔面前,一把将季柔拉开到身后,“是儿子不孝,母亲要罚就罚我,这些都不干她的事。” “不干她的事?”韩氏气得发抖,“倘若不是她,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倘若不是为了她,你怎么会当朝说那种话!你是赵家的嫡子,你是嫡子!你说出那样的话来,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今后还做不做人了,我们整个靖平侯府还做不做人了!” “颜面尽失,你让赵家的列祖列宗都跟着你蒙羞!” 一个男人最羞耻的是什么?他们赵家的嫡子,他们家最有出息的嫡子竟然当朝告诉天下人自己不行?这让赵家以后还怎么再抬得起头?他们赵家就是全天下的笑柄,就算是以后有了孩子,可赵谨克今日自己亲口说了自己不行,这也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会一辈子都被人耻笑! 赵谨克低着头,任由韩氏责骂,这一番话说出去,便等着承受所有的后果,只要季柔无恙,旁的他都不怕。 “这个狐狸精……”韩氏指着赵谨克身后的季柔,“这个狐狸精我今天就要把她赶出去!让她滚让她滚!” 韩氏猛地扑将上去,就要不管不顾亲手去抓季柔,赵谨克拦着带着季柔后退一步,平氏和朱氏见状也连忙将韩氏拉住。 “三婶你消消气,你消消气。”平氏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