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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就是一件斜襟盘扣的青色大棉袄,一直盖到屁*股下面,头上是一顶翻毛的羊皮帽子。 至于身边的叶铃,同样是青色的褂子,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裤子,脚下是一双黑绒布的大棉鞋,而脖子上围着一块红方格的围巾,现在这种围布很流行,一般都是结婚的新媳妇才会有一块,叶铃的这一块还是和奶奶闹脾气耍了好一阵子,奶奶才把这一年卖鸡蛋攒下来的钱拿出来给她买了一块。 当时叶铃戴着这块围巾在村里走了一圈,村里年岁和她一般的哪个不羡慕她?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现在想起来,只会让叶铃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她果真是蠢的一点事情也不懂,怎么能拿着奶奶攒下一年的辛苦钱去买东西,还如此觉得理所当然呢? 父母只当没有她这个女儿,这些年来从小到大她是被奶奶带大的啊。 迎着寒风,叶铃把脖子上的围布紧了紧,她这辈子仍旧要好好的戴这块围布,不是觉得好看,而是时刻的提醒自己,不要再像上辈子那样的蠢。 叶铃主动拿过包,一边扶着奶奶随着人群走过天桥,又到了出口,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火车站口,竟没有想到她又一次来了,不过叶铃可记得上辈子就是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爸爸才过来接她们,至于理由,自然是先去送学舞蹈的妹妹,至于妈妈也在那里留下来陪人,只有爸爸一个人过来。 祖孙两个相依的在火车站站了半个多小时,叶铃知道没有变,仍旧像上辈子一样,爸爸迟到了,而她和奶奶在寒风里冻了这么久,只因为为了家里那个被宠爱的妹妹。 叶铃记得上辈子她原本也是生气的,可是看着爸爸手里提着给她买的糕点,她就直接把这件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奶奶虽然也生爸爸的气,可看到自己没有生气,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远远的,终于看到一抹绿朝着这边走过来,叶铃暗暗的深吸一口气,扶起坐在包上的奶奶,“奶,我爸来了。” “来了啊?”叶奶奶到底年岁大了,坐了一晚上的火车,身子哪里能折腾得起。 又在寒风里站了半个多小时,早就站不住了,这北方的冬天降下三十多度,这站在外面一会儿就被打透,在厚的衣服也不顶用,何况叶家的条件也不算太好,叶奶奶的这身棉衣还是几年前做的呢,哪里顶得住寒风。 叶铃看奶奶冻的在寒风里瑟瑟发抖,满眼的心疼,心里又明白爸爸是因为什么来的晚了,就更生气了。 叶和平下了公交车就一路的大步的寻过来,步子也有些零乱,可见也很着急,叶铃却觉得这是他自找的,等人一到跟前,也不说话,直接扭开头。 到是叶老太太,话里虽然忍不住埋怨可看到儿子却也很高兴,“和平,咋这个时候才来?看把铃子冻的。” 归根结底,叶老太太心疼的还是自己带大的孙女。 叶和平愧疚道,“妈,先去送叶茜学舞蹈,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转头看向女儿的时候,叶和平脸上已经恢复了严肃,“铃子,看我没有来怎么不先带你奶奶到侯车室里等着?” 叶和平是在部队里的人,比普通人就要严肃,再加上他又是个没有耐性的,这样一来脾气就有些火爆。 叶奶奶见儿子训孙女,当时就不愿意了,不等她开口中,叶铃就拦过话,“爸,我和奶说去侯车室,奶怕你找不到偏要在外面等着。再说你和妈不是在电报里说来接吗?叶茜再急着去学舞蹈也不差这一会儿,让奶因为她在外面冻这么久,你看我奶都多大岁数了,你也狠得下心来。”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人不进侯车室是怕你找不到,另一个意思是你们为了自己的女儿而让老人在外面受冻,还把错推到旁人身上来,这得多自私。 叶老太太原本就气儿子刚见面不管对错就训孙女,现在再听到孙女的话,对儿子也起了意见,脸就沉了下来。 要说叶老太太也是个厉害的女人,一个人守寡把儿子拉扯到,这些年一个人在农村带着孙女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儿子那边条件也不太好,所以不往家里拿钱,叶老太太就一个人撑着,硬是咬牙挺了下来。 老太太是要强,可也不是个愿当傻子的。 没有急着说话,可是看儿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叶和平被女儿说的是还口也不是,不还口也不是,毕竟女儿的话没有错,到底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没有做好,再说这些年来母亲一直帮着养孩子带孩子,受了多少累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心里早就觉得对不起母亲。 再想想刚刚自己的态度,叶和平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态度也软了下来,“你说的对,是爸的错,爸认错。” 叶铃扭开头,心下冷笑,算你知趣,知道这个时候要低伏做小。 叶老太太也没有因为儿子一个认错就原谅儿子,“行了行了,有话回家再说吧,你媳妇陪着老二学舞蹈,家里的饭做好了?我和铃子也饿了一小天了,昨天下午就没有吃,这又站了一晚上,可得吃口热乎的。” 这话说的叶和平脸都红了,心里越发的过意不去,低身从女儿手里接过包,提在手里,“妈,我带你们先去馆子吃碗热烫面咱们在回家。” 叶老太太一听,就知道是饭也没有准备了,敢情这跟本就没有把她这个当婆婆的当回事,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