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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不如你去熬些肉粥,卫戍醒来须得进食。” “好!” 一听说卫戍要醒了,姜瓷顿觉浑身力气,转头出去后头小厨房。 程子彦看她背影叹气: “你说,凭什么叫我担着这心?你这伤患一个不甚便要落下残疾,剥皮削骨的疼你自个儿忍着……” “嗯,辛苦你了……” 原本该昏迷的卫戍眼也没睁,却微微抿唇,疲惫沙哑的嗓音,叫程子彦不住叹气。 “罢了,终归最凶险的已经过去了。命保住了,腿也保住了,老头子这回看来下了狠心。” 卫戍却不再言语了,程子彦自顾自又道: “你这里也不成,吴嬷嬷年岁大了,你那娘子可没帮手,一直这么耗着照料你,十几日下来,神仙也吃不消,她那身子你也清楚,亏空透了的,如今填补小有成效,这般劳累下去,怕要功亏一篑。” 程子彦唠唠叨叨,待收了针,姜瓷便回来了,看程子彦正在收拾药箱。 “黄雀公务冗杂,我不能久留。身上的伤还用这药膏便是,这里还有几个方子,上头都写了服用时辰,还有一副药浴方子。药浴每日要泡上一个时辰,水不能冷,我后日再来施针。” 见姜瓷端着粥,又交代道: “少食多餐,都要是稀烂的,莫要形成负担。” 姜瓷一一应了,程子彦便匆匆走了。姜瓷搁下碗看卫戍还睡着,便是闭着眼也透着憔悴疲惫,她探手去试,额头略有发热,已退了不少,这才约略放心,才要收手,却听卫戍绵软声音: “娘子……” 卫戍半睁开眼,虚脱的模样,沙哑的嗓音,竟有几分娇气。姜瓷听见他声音,却一下红了眼。 “喝水么?” 卫戍摇头,看姜瓷摆在桌上的碗,遂笑道: “有些饿了。” 他说饿,姜瓷忙端碗来喂。卫戍吞咽艰难,疼的麻木并没胃口,却还一口一口吃着,只想安下姜瓷的心。但到底力不从心,吃了小半碗便又昏睡过去。程子彦的药安眠,他多睡才能将养的快,也能减轻不少痛苦。 姜瓷才给卫戍掖好被角,就见吴嬷嬷从外头进来。 “夫人,方才公子吩咐,叫阿肆和石榴进来伺候,照看饮食汤药。” 姜瓷蹙眉,有些不安,但看了眼卫戍,并没反驳。 “嬷嬷,您辛劳些,我若真顶不住了,您便多费心帮我盯着些。” 吴嬷嬷点头。 这样的人家,竟没一个可信能用的人,两个主子这般受累。 姜瓷挪了几个红泥小炉到外梢间,熬粥熬药亲力亲为,只叫石榴等人交替着来掌看火候。每日算着时辰叫醒卫戍喂药喂粥,他睡下了,她便窝在他身旁小憩片刻。如此两日下来,难免力不从心,这日醒来出去,就见外梢间只石榴一个正在看着几个炉子。 “吴嬷嬷呢?” 姜瓷愣了一下,石榴忙道: “药煮完了,嬷嬷交代去取药,才出门没片刻。” 姜瓷点头,盛了粥和药进门。 除第一回 姜瓷不曾陪同,往后药浴姜瓷都陪在一旁,每每见卫戍强忍疼痛,她都会想头一回时到底会有多疼。她却笑着攥住他手同他说话,把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都一一说与他听,说到兴起处,卫戍还会笑出声来。 有谁能想到,那个斗鸡走马狎妓赌钱的纨绔,竟是个这样的人,刀剑里挣出带血的前程。 她没见过那样的卫戍,她见过的卫戍,从来都是一个昂堂的男人。而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只有陪着他。 夙风居紧闭门户半个来月,卫戍以惊人的速度好转,这日一早天还没大亮,姜瓷就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呼呼声响。她急忙跳下床,赤脚跑去窗边,一推开窗子就看见了那个正舞动长刀的男人。 还没恢复如初的力不从心,他却认真尽力,那副神情竟端是耀眼,叫她移不开眼光。 卫戍见她开窗,练武时肃杀的神情一眼瞥过,长刀顿时往后收去,他一个纵跃窜到窗边,抄手捞起姜瓷两步送回床上。 “二月初一,春寒料峭,天还没亮,你竟敢赤脚下地?” 卫戍生恼,见姜瓷还嬉笑着看他,顿时一股邪火蹭蹭烧起来,长刀嘡啷丢下地,三两下飞掠关了门窗,人便饿虎扑食般跃上床。 “哎?你做什么?” 姜瓷惊慌退避,却叫他拽到身下,勾唇邪笑: “我做什么,娘子瞧不出?” 姜瓷挣扎,却听卫戍闷哼一声,到底顾忌他身子不敢再放肆,卫戍忍笑,看着她那束手束脚的小娘子任他施为。他也没叫她失望,一阵酣畅淋漓,他将头埋在她香汗遍布的颈间。 折腾足大半个时辰,外头天光大亮,幸而是在夙风居,惯来不许奴仆随意进出。姜瓷缓过神来羞恼推开他,他只闷闷发笑: “娘子,程子彦叫我多行气血,你瞧今早练了一场刀,我是不是果然好了许多?” 想起方才勇猛如虎的人,姜瓷一张脸顿时红透,穿衣跳下床,转头啐了一口: “没个正经!” 卫戍一把将人又捞回在怀里,紧紧扣住: “哪里不正经?嗯?” 姜瓷拗不过他,生怕再招出他邪火,不敢再多言语。卫戍舍不得放手,腻腻歪歪,直到程子彦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