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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缓缓摇头: “卫戍都还没查出来的事,她哪里能知道?猜测怕是真有,况且这份所谓的礼物,送来的时候,六皇子还没弃了她。恐怕她那时的想法,是想叫我对此事起疑,重新查探此事,借怀王之手损伤我。” “那夫人……” 岑卿忧心,姜瓷却淡淡笑了: “无妨,她的交易必是做不成的,但她如今堵了气要坏六皇子好事,又舍不得对六皇子下手,诚意不诚意的,她也都会对顾允明下手,先断了六皇子臂膀。” 岑卿咋舌: “六皇子的路已叫太上皇堵一半了,廖永清若再一出手,他怕是真难入主东宫了。我倒是奇怪了,如今这些皇子们,大皇子早夭,二皇子痴愚,三皇子自诩年长却偏莽撞,四皇子意外殁了,五皇子绵软,六皇子如今已没了胜算,七皇子醉心诗书,八皇子心狠手辣,九皇子出身低微,十皇子十一皇子虽成年但到底年纪还轻根基浅,十二皇子十三皇子又未成年,这四位都压不住阵脚,倒不知太上皇到底想的是谁了。” 吴嬷嬷听着,微微蹙眉: “照理说,中宫无子,宸妃得宠,又是中宫皇后娘娘的表妹,六皇子是宸妃所出,半个嫡子一般,该是胜算最大才是。” “要真是看出身,那也早立太子了。若是依我看,一直不立,大约是如今合适的人选中并没有太上皇中意的。” 姜瓷摸着腕子上那支青髓冰玉的镯子,微微叹息: “廖永清到如今都没放弃里间我跟卫戍。也是,不拘她跟不跟六皇子,如今卫戍的身份,确实对她大有助益。” 吴嬷嬷却还在想着姜瓷前一句话,忽然道: “若如此说,十一皇子确实品性绝佳口碑不俗,但坏就坏在生母早亡,养在深宫同母族联络极少,没了助益。” “是坏处,但在太上皇看来,许就是顶好的好处呢?” “怎么说?” 吴嬷嬷诧异,姜瓷又道: “我从前听过这么一段书,前朝皇帝担忧外戚干政,皇子生母母族壮大,便要做去母留子的事,如今十一皇子没了生母,岂不是刚刚好?要什么母族助益,太上皇若看上了他,太上皇便是他最大的助益,将来黄雀交在他手上,还愁江山不稳固?何况久不立太子,人人又以为他没什么胜算,岂非又保护了他?” 看吴嬷嬷嗔目结舌,姜瓷笑道: “我不过浑说,嬷嬷也浑听便罢了。只是我觉着立于权贵中的人,见惯了勾心斗角,心思难免复杂,有些事拨开表面,其实简单的很。” “夫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连岑卿也听的怔怔的,姜瓷不觉好笑: “这都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这么说说也就罢了。倒是顾允明……” 姜瓷冷笑: “他几次三番算计卫戍,确实不能轻饶,但却不能如廖永清所说就除去了,头一样太明显,第二没了顾允明,卫戍一人独大,反倒更容易树敌,教训教训就是了。” 岑卿道: “夫人说的极是,公子也是有此顾虑,才一直留着那废物没下死手。倒是还有一件事,夫人想来知晓,三皇子对咱们不假辞色,不仅仅是因为公子拒绝相助,还有一事……” 姜瓷看过去,岑卿才道: “夫人也去过漭山,看着那些贼匪,可有什么想法?” 姜瓷仔细回忆: “瞧着不像寻常贼匪,倒更像行军之人,颇有规章 。” “是了,确实不是寻常贼匪,而是为朝中某人敛财之用。” 姜瓷诧异,仔细一想,顿时大惊: “三皇子?” 三皇子莽撞,头脑简单,拉拢人的法子惯来钱财开道,是出了名的散财童子,可他的俸禄家私远远不够。 “这得多蠢?一旦查出漭山与朝中有所勾结,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贵妃可不知道这事,不然早气厥过去了。公子头一回上漭山就已查出梗概,但一直没报,头一样真凭实据不在手,再者说总怕狗急跳墙,要危害一方百姓。故此这回出征,得胜归朝时,也是三皇子落马时,得小心提防才是。” “要这么说,三皇子六皇子如今都是站在悬崖边上,那更要防着他们联手。” 姜瓷略一思忖便笑道: “四月选秀,秀女庚帖眼见便要报上了,卫韵比谁都急,动作想必快的很。董泠儿如今在顾允明府上,倒是该瞧着卫侯府,那头卫澜的事一旦闹出来,立马操纵传言,引到顾允明头上,把他这些年做的蠢事丑事因私事都抖落出来,把谋害卫戍的事,也捡着既不要脸又不太紧要的放出去些。” “顾允明那厮惯来装模作样,知道他真面貌的还真不多。” “是了,别把手脚扫太干净,叫他查到咱们这儿来。”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吴嬷嬷诧异,姜瓷掩面笑道: “卫戍不在家,他倘或上门理论,咱们就好借机行事了。” “可他到底得太上皇宠幸,公子先前几回动他,在太上皇处总讨不到好。” 岑卿忧虑,姜瓷笑道: “卫戍是卫戍,我是我,在太上皇看来卫戍和顾允明势均力敌,他自然偏向顾允明。可如今卫戍不在家,我一个弱女子,顾允明对我下手,哪里说得过去?太上皇总还要脸面,总不好还向着他欺负我一个妇孺,还在卫戍为他办差的时候。再者说,只要卫戍对太上皇还有用,太上皇顾忌着卫戍,也不会对我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