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魏氏一下子软坐在地上。 都怪自己小看了凤氏!原想着她一贯都是嚣张跋扈、眼高于顶,又有儿女撑腰,既然跟王妃闹僵了,难道就不想打个擂台?至少应该盼着她占了上风,王妃处于下风被奚落才对啊。 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玩了这么一手,阴了自己。 唉……,王府里的女人个个棘手。 魏氏一阵头疼,一阵后悔。 还得打起精神起来思量,要怎么去给端王妃那边赔罪,凤鸾那边也要走一趟,又担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默念道:“别动气,千万别动气……” 第二天,魏氏去了葳蕤堂请安。 一番痛哭流涕,下跪磕头,诉说自己如何糊涂,如何猪油蒙了心,又怪自己蠢笨不懂事,要不是挺着个大肚子,就要“咚咚咚”磕头了。 端王妃气色平和,让人扶了她起来,说了几句宽慰话儿,便让人送回去了。 凤鸾只是笑笑,一句多话都不肯多说。 端王妃没有责罚怀孕的魏氏,凤鸾更没有,魏氏回屋就关门再也不出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水过无痕。 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风平浪静。 萧铎惊了马受伤的事情,对外宣称是意外。在马房小厮死了以后,线索暂断,只能一面继续留意观察,一面休息养伤。毕竟他要操心更多是外面的事,而不是内宅,眼下瞧着在宫嬷嬷的扶植下,王妃稳了不少,亦稍微放了几分心。 静悠悠的日子,眨眼便就过了一个多月。 凤鸾在母亲的“谆谆教导”下,身材恢复的很快,已经和孕前一样轻盈,反倒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妩媚,身段更加曲线玲珑有致。 萧铎最后一直素着,不得不素,手臂还没有长好呢。 这天夜里,他突然想起那事儿来了。 凤鸾原本是打算和平常一样,打算盖棉被纯睡觉的,刚躺下,就有一只不老实的手摸了过来,先是一怔,继而诧异的扭回头去。 萧铎被她吃惊的表情逗乐,“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凤鸾蹙眉道:“你乱动什么?手上的伤还没有好全,老实一点儿。” 萧铎在那软软的耳珠上咬了一口,暧昧笑道:“本王只是手臂受伤,下面又没事。”他摆个大字躺平了,“你上来,自己动好了。” 凤鸾有一年多没听过这种下.流话了。 不由嫌恶皱眉,“什么自己动?老实躺着睡觉!” 放眼整个端王府里面,也只有她敢用这种口气跟萧铎说话,偏偏这位爷不恼,还当着乐子乐呵,好笑道:“就知道你懒的很,这不……,我是真的不方便,才让你辛苦一回的,回头你都躺着好了。” 男人和女人到底不同。 男人觉得有需要了,就应该来一发,跟吃饭似的。 女人嘛,总要矫情那么一点点,做那事儿得配合着感情和情绪,凤鸾此刻就没有半点那种兴致,一裹被子,自己翻身过去睡了。 “娇娇。”萧铎的确是忍了挺长时间的,他这个年纪,天天来几发都没问题,憋了一个多月,多少有点憋坏了。他放柔了声音,“听话,你就辛苦一次。” 凤鸾装睡着不理他。 萧铎睡在床外面,没受伤的右手不方便动,干脆坐了起来。他掀开被子,去抽那条大红色的肚兜带子,又探进去挑弄了一番,自己都已经血脉贲张了,下面那位却依旧一动不动。 “阿鸾!”他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悦,“你真不起来?”人家还是不动,他又道:“你不起来,本王可要生气了。”还是没有动静,一动不动的。 等了会儿,再一听,人家已经呼吸均匀睡着了。 萧铎是个大老爷们儿不假,心不如女人细腻,但并不是傻啊。到这份儿上,当然明白娇娇宝贝是在生气了。本来嘛,一直都捧在手里宠着、护着的,忽然冷落几天,这个娇气的小东西肯定恼了。 难为她,还憋了这么久才发作起来。 要说凤鸾不肯侍寝赌气这事儿,也只有她敢做了。 换做端王妃,就算有天大的火气,都不会拂了丈夫的兴致;若是蒋侧妃,那自然是娇怯怯、含羞带臊爬上去了;至于苗夫人,那肯定不能逆着王爷来啊;魏氏么,王爷就算叫她去□□丫子,亦不会拒绝。 所以说,萧铎这一番温柔加恐吓完全找错了人,没有用啊。 这种时候,男人心里对你有没有情意,有没有动心,体现出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的姬妾不敢做、没胆儿做,做了会被一记窝心脚踹出去的事儿,凤鸾就这么理直气壮的做了。萧铎不但没有踹她,自己郁闷了一会儿,反倒赔不是,“知道之前让你受委屈了,满月酒办得不够热闹,回来又冷了你几天,娇娇……,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行不?嗯,你嫌累,咱们就好好说话。” 心里暗啐了自己一口,太肉麻了。 还有,这么低三下四跟个娘们儿似的,还叫爷们儿吗?亏得是在闺房床帏里面,没人看见,没人知道,厚着脸皮安慰了自己一把,嗯,这也算是闺房之乐。 ☆、97 其乐融融 “娇娇……?” “娇娇。”萧铎戳了戳她,灵机一动,只做愤怒的起身说道:“行,你拧着!你不理会,多得是女人想理会本王呢。”他下床,忽然“哎哟”一声,猛地滑坐在床踏脚上,低了头□□起来,“咝,哎……” 凤鸾肯定是没有真睡着的,被他撩拨半天,又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话,听他说要去找别的女人,心下正在冷笑,爱去去,有多远滚多远去!这会儿听他“哎哟、哎哟”的,吃不准是不是真的摔着了。 使使小性子还行,要是真的让萧铎在暖香坞受伤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只得翻身爬起来,爬到床边打量他,“怎么了?是不是撞着受伤的手臂了?”见他还是低头喊痛,有些担心,“要不叫大夫过来瞧瞧?” “你就是我的大夫。”萧铎伸手把她一抓,从床上滑了下来,正正落在怀里,凤鸾惊恐挣扎之间,倒是真的碰着了他的痛手。 两个人,一个惊呼“啊呀”,一个痛呼“哎哟”。 惹得外面一串脚步声靠近,宝珠询问道:“王爷,侧妃……,有没有事?” “没事!”萧铎喝斥了人,然后搂了佳人在怀里低笑,“不是装作睡着了吗?这下子怎么醒了?被我抓个正着吧。”他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似星子,露出几分少见的孩子气模样,带了几分小小得意。 哎……,凤鸾在心里轻声叹气。 还能怎样呢?就这样假装和好了吧。 萧铎搂着她一阵亲,一阵咬,“坏东西,还敢不理我。”本来就馋她馋了一年多,加上这一个月素着,那种念头不免更甚,当即欺身压了上去。反正暖阁里面铺了锦毯,软绵绵,周围火盆烤着,热烘烘的,躺在地上滚滚别有一番风趣。 凤鸾想要推他,又不敢,怕碰着他的痛手,“你要不命了?手不疼了?” 萧铎双眼微微眯起,笑成月牙,暧昧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将她的肚兜从衣裳抽了出去,“你一向都不穿这个玩意儿睡觉的,还是扔了吧。”低头看着,那桂合色的绸衣半敞开,中间曲线起伏,露出半幅雪白柔嫩的春.色。 他目光晶晶亮,好像一头看见羔羊的饿狼似的。 凤鸾被他看得脸红红,心乱跳,不自禁的护着胸前,又羞又恼啐了一句,“收起你那幅嘴脸吧,呸……,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口水在哪里?没有啊。”男人在房.事上的下流超乎想象,他低头,还真的舔了一些口水上去,然后在她耳边热热呼气,“懒东西,我先用.嘴伺候你一回。” 一夜荒唐,其中缱倦缠绵难以描画。 ****** 萧铎毕竟手还有伤,那天夜里逼着凤鸾闹腾了半宿,解了馋,后面连着消停了好些天。只是夜里安寝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动手动脚,吃不成肉,闻闻肉香也是好的,更何况这块宝贝肉太过香喷喷了。 凤鸾简直是不堪其扰,每天睡觉,都要陪着他闹腾一阵。要是不愿意吧,人家就借着手上威胁,“你不来,我来,等下我的手要是骨折……”哼哼唧唧的,端王殿下耍起无赖来,还真是一个十足十的无赖。 把凤鸾气得恨恨咬牙,每次忍受他饿狼一样的目光,做那些又羞又臊的事时,都忍不住盼他手伤快点好了。 萧铎还道:“都是为了你才受伤的。” 气得凤鸾,恨不得把他另外一只胳膊掰断了。 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但凡房.事和谐的男女关系,都会因为彼此身体上的亲密缠绵,而缓和不睦气氛的。 慢慢的,暖香坞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甜蜜温馨。 凤鸾的抵触情绪渐渐消散,至于有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王府里,大概是因为萧铎一直在府里呆着,很是平静。端王妃在宫嬷嬷的帮忙打点之下,越发稳重端庄沉得住气了。蒋侧妃偶尔吃吃醋,苗夫人整天乐呵呵,魏氏那边有白露一直盯着,什么动静都没有。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年底了。 十二月十八那天,一大早天空就飘起了洁白雪花片儿,不到半上午,就厚厚的铺了一层雪白颜色。萧铎在暖香坞的梅花树前赏雪、赏梅,与凤鸾坐在一处喝茶,丫头们都围在跟前,热热闹闹的,说着“瑞雪兆丰年”的喜庆话儿。 凤鸾伸手去接雪花玩儿,仰面笑道:“今年好大雪啊,前面梅花也开得好。” 萧铎长身玉立站了起来,携了她,“走,我去给你折几枝梅花。”他穿着了一身深紫色的裘衣,风毛绵软厚实,衬得他的笑容温暖和煦,“你是喜欢红梅,还是腊梅?等下多折几枝给你挑。” 凤鸾伸手挽了他的胳膊,依偎上去,“好。” 一个婆子打着伞冒雪过来,踏出一溜脚印,“启禀王爷,魏姨娘发动了。” 萧铎点点头,“嗯,去守着,生了过来回话。” 凤鸾心中微动,忍不住问了一句,“六郎,不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萧铎不以为意,还真的不是在她面前撒谎,“魏氏不过是一个姨娘,本王紧张什么?”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笑道:“又不是你。” 凤鸾静静地凝望着他,试图在他眼底深处找出一丝丝焦急和担心,但是找不到,他对魏氏是真的不在意。本来应该高兴的,不是吗?他说了,“又不是你”,只有你生产的时候,我才会担心,才会紧张,都是因为你啊。 可是想到前世自己的宫女身份,却又高兴不起来。 “怎么闷闷不乐?”萧铎双眉修长有如利剑,目光烁烁,望着那张比梅花更加娇嫩的脸庞,想了想,“你这是在为魏氏生产担心?”他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娇娇就是这么心软,心地良善。” 心地良善?凤鸾听了,只觉得真是啼笑皆非。 自己才不关心魏氏生产呢!虽不至于恶毒的盼着她出事,但肯定不会期望她生个儿子,然后欢喜之类,自己感慨的,不过是那个前世做了宫女的凤鸾罢了。 萧铎接话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这我知道。”他顿了顿,“但魏氏只是一个姨娘而已,平安顺利生产是她的福气。”皱了皱眉头,“若是她运气不好,那是她命里注定的,不是我过去看看就能保佑的,随缘罢。” 他摇摇头,“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 凤鸾心头一紧,轻笑道:“是啊,不过是一个宫女罢了。” ****** 晌午过后,魏氏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和前世一样生下一个儿子。 萧铎自然还是高兴的,多个儿子嘛。但要说特别高兴,那也谈不上,反正前面嫡长庶长都有了,况且宫女之子能有什么大作为?不过是多子多孙添个喜气罢了。 因为是赶在过年前生的,随随便便起了一个名字,叫年哥儿。 然后又吩咐王妃这边,给魏氏按照夫人的份例供给,在没有查证魏氏真的做了阴毒事前,不能因为怀疑定罪,还是要按照惯例来封赏她的。生了儿子,如果能够养到明年春天上玉牒,就抬了她做夫人。 年哥儿洗三那天,因为魏氏的家人在外省赶不过来,她的身份又低,不会有贵客之类来道贺,因而只是在王府里小办了一场。 旁人都还好,端王妃有了嫡长子和一双女儿,凤鸾一儿一女,苗夫人虽然膝下空空但面上不显,仍旧是笑吟吟的。只有蒋侧妃一脸酸溜溜的,假笑都掩饰不住,手上的那块绣花帕子,已经扭成了梅干菜。 奶娘抱了年哥儿出来,众人都围过去瞧瞧孩子什么样儿。 虽说端王妃厌恶透了魏氏,凤鸾亦讨厌她,苗夫人估计也喜欢不起来,但是大家对着才几天的孩子,还都是很温和客气的。一是做样子给萧铎看,二是魏氏这个儿子,已经不像前世是庶长子,平平无奇,并不是那么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