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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染点点头,走进了正屋。 屋里有股子味道,很难闻,不用问也知这味道是从哪里来。她本是想忍着,但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忍不住,于是提醒白惊鸿:把咱们带来的香点上。 香是她在换衣服时就准备好的,很小一颗香粒,一粒却能燃两个多时辰。这香其实就是屋里普通的香料,虽然也很珍贵,但不至于能掩住其它一切气味。之所以有了这样的功效,是因为这香经过她的抚触,便与众不同。 白惊鸿将香料点燃,屋子里的人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连孟老爷都比之前有了精神。 白鹤染的到来让孟老爷有些意外,但看边上跟着的孟书玉,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叹了一声,书玉,你这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 白鹤染看向他,摇摇头,晚膳的时候还说我以后就是孟家的嫡小姐,是您和夫人的亲生女儿,怎么到了这会儿就不承认了?父亲,府里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是由你还是由书玉来出面处理,都不合适了。那么就只有我来,让逝者安息才是最要紧之事,您就别跟我客气了。 孟老爷听了这话又是一阵难过,含着泪点了点头,好孩子,不亏是我孟文成相中的女儿,果然是个有担当的。孩子,那就交给你来处理了,为父尽全力帮着你。 白鹤染往里屋瞅了瞅,尸身搁在里屋正中间,是放在一张长桌子上,四周和桌子底下都摆满了冰。想来孟家人也知道不适合放在床榻上,因为榻上热。 她对孟老爷说:既然由我来处理这件事情,那么我便先问问父亲,您的意思是直接落葬,还是要再查查?来时我听书玉说,孟小姐的头颅已经落了葬,那么如今尸身找到了,就得把前面的墓给打开,将尸身和头颅合体。如果想再查查女儿略懂医术,到是可以验验。 孟老爷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就点了头,查!我的爱女死因不明,又死得这样凄惨,这件事情我孟文承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管是谁杀害了我的女儿,他都将与我不共戴天,我孟家就是倾尽家产、拼了这份家业,也要为书和报仇! 好。白鹤染很满意孟老爷这份气势,有仇不报是懦夫,父亲既然有这样的气魄,那么咱们就好好验验,或许尸身能够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不过父亲,女儿还得问您,如果查出来的真相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致孟小姐死亡的人,其地位无可撼动,父亲是否还有这份魄力? 为何没有?孟老爷狠狠咬牙,我孟文承与书和的生母是没有感情,相处也不睦,但孩子无辜,这个女儿从小我们就当成宝贝一样养大,连他弟弟都及不得她得到的疼爱。不管是谁,哪怕是国君,只要查出是他动了我的女儿,我上天入地也绝不会放过他! 白鹤染不再问了,虽然他才来孟家半日,但对孟家人的脾气秉性也算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一家人是什么身份不知道,但似乎不怕天不怕地的,只要谁敢欺负他们家人,他们就敢提刀往上冲,天王老子也不好使,照样打。 她喜欢这种气势,喜欢孟家人的脾气,如果孟书和的死真跟歌布国君有关,那么她到是可以搭一把手。毕竟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父亲稍坐,我进去看看。她安慰了孟老爷,抬步走进里间儿。孟老爷也下了地,往前跟了几步,终还是没勇气再往里走。 白惊鸿一直跟了进去,无头的尸身固然可怕,可她在离开东秦水牢之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再可怕的场面也见过,更是在铜城砍死了权照。这样的场面对于如今的她来说,不算什么。反到是跟着白鹤染一起对这具尸身进行检查。 尸身近一个月了,就算是天冷,也腐坏得差不多,想来孟家人应该是通过衣裳来辨认的。于是她问了句:父亲可知书和小姐身体上有没有胎记之类的?总得进一步证明真身。 孟老爷立即道:腹部有一块红印子,像一串葡萄,生下来就有,一直都没褪下去。 白鹤染用一根戒尺挑开腹部衣裳,果然有印记,就像一串葡萄。便点了头,是孟小姐没错。说完就伸手要去挪动尸身。 孟书玉轻唤了她一声:你隔条帕子,别伤了手。 她冲着他笑笑,没事,我心里有数,不用替我担心。说话间,两只手已经按到孟书和的腿上,略一使力就给分了开。白惊鸿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立即也凑上来看,这一看不要紧,两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人干的。白惊鸿脱口而出,随后立即小声解释,我不是骂谁不是人,我的意思是说,这不是人亲自做的,而是借助外力,疯狂祸害的。她看向白鹤染,点了点头,话就没再往下说了。下面的话当着孟家人的面说出来不合适,白鹤染应该能懂。 白鹤染当然懂,白惊鸿不只一次提过歌布国君身体有问题,不能人道,并且因此心理上产生了扭曲,对于女子有一种强烈的报复情绪。歌布皇宫里的妃嫔不但要配合形父生下孩子,还要忍受来自淳于傲的无尽折磨,且手段层出不穷。 眼下这孟书和的尸身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说明了,身体上还有木屑残留,如果猜得没错,用的应该是树枝。不,不只树枝,里面还有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