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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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帝应了一声。 “可她还禁着足……”苏妤下唇浅咬,沉吟了片刻说,“其实她昨日……在绮黎宫也没犯什么了不得的打错。皇裔为重,陛下不必……” “这事你不必管了。”皇帝偏过头来淡看着她,让她一下子哑了声。他们最初出现不睦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她还是太子妃,府中诸事本该是她管,可他却时常冷冷扔下类似的一句话让她不必管。后来进了宫,她便彻底不用再管了。 不过此刻虽是差不多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的温和口气。 她仍大着胆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虽是不说话了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这事……”皇帝斟酌了一会儿,坦然告诉她,“跟你没有关系,禁足、不晋位都非因为她昨日在绮黎宫的错处。” 是因为她存心想要算计你。 作者有话要说: 妍子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19:56:11 o(*////▽////*)q谢谢妍子~~ u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20:24:42 u酱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20:34:13 Σ(っ °Д °;)っ两颗什么的……快告诉我你不是手滑按错了…… 橘子沙冰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031 23:05:03 ?_?冬天爱吃冷饮星人默默看着你的id…… 月满西楼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 08:53:21 o(*≧▽≦)ツ谢谢菇凉!!! 郭中硕鼠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 11:49:14 硕鼠硕鼠,为我买薯! ☆、孕事 皇帝的话让苏妤惶惑难减。途径韵宜宫,她不自禁地往里看了一看,在轿辇上沉吟须臾,终是什么也未说。 有着身孕晋不得位份还被禁足确实可怜,不过后宫里……她不必在意这些。在她最难的两年里,也不曾有人在意过她。既然人人都是循着皇帝的心思办事,她也如此便是了。 反正她已不是当家主母,干什么那么温良贤淑。 能替陆润仪祈祷一句愿她母子平安,她心地就已算好的了。 . 陆润仪在禁足时心情阴郁自是难免,却也未出什么事,平平安安地过了一个月,到了解禁的时候。 六宫众人这才得以向她道贺——虽未晋封,有孕却本就是一桩大喜事。 苏妤亦是去了,挑了一对水头好的玉镯为贺,着意避开了吃食。踏进韵宜宫门便觉出了里面的热闹,在文颜苑前停下脚步,向守在门口的宦官淡道了一声:“有劳通禀。” 宦官一揖,忙进去禀了,片刻后出来请她入内。正厅中已坐了数位嫔妃,低位者居多。见她进来齐齐见礼:“婕妤娘娘万安。” “可。”苏妤轻言了一句,抬眸看向仍躺在榻上兀自低着头沉默、全然当她不在的陆氏,抿唇浅浅一笑,“恭喜润仪娘子。” 就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道贺,没有其他意思,听在陆氏耳中却变了味。润仪娘子,她月余前就是“润仪娘子”。按规矩,有了身孕起码位晋一例,现在怎么说也该是个才人了,她却还是润仪。这也罢了,毕竟自己当时有错在先,不晋位便也忍了。可皇帝竟是连禁足也未解,生生关了她一个月。 都是因为苏妤。 陆润仪抬了抬下颌,轻有一声笑:“当不起润仪娘子一声谢。” 旁的嫔妃都不敢说话。月余前的事她们也都清楚,知道这禁足的旨意最终是皇帝下的。但若说和苏妤半点关系都没有……也说不过去。 苏妤的视线扫过一众嫔妃,最后落回陆润仪身上。仿佛浑然不觉她的无礼般笑意更添了几分:“本宫是为润仪娘子腹中皇裔而贺的,当得起当不起娘子都得替皇裔当着。”她说着瞟了眼端着贺礼的宦官,“不知娘子腹中是皇子还是帝姬,别的礼也不好备。这对镯子成色上佳,娘子这做母亲的,便替皇裔代收了吧。” 分明一字字都是提着皇裔、半分没把陆润仪放在眼里,偏还说得温温和和教旁人挑不出错来。陆润仪听得不悦又只能暗骂自己自讨苦吃,面上白了一白,看向她眸色凌厉,笑了一声说:“那就多谢婕妤娘娘。” 搁下贺礼未作多留,苏妤转身便离了文颜苑。其实陆润仪的敌意亦让她有些心惊,多一个敌人终归不是好事。是以她期盼从梦里看到些什么,但一个月了,几乎什么梦都没有做。 踏出文颜苑,身后一阵玉器撞地摔碎的脆响。 . 又过了一个月,陆润仪的身孕有四个月了。太医说她胎像安稳,好好养着必能平安生产。想来这一个月来,陆润仪必定是在翘首盼着晋位旨意的,因为连苏妤都忍不住在盼,可皇帝却始终没下旨。 皇帝仍是隔三岔五便往绮黎宫来一趟,却从不动她,这样她逐渐放了心,倒是不妨碍六宫误以为她当真得“宠”。 她仍是不太知道如何面对皇帝才好,很多时候都是没话找话。不过时日一久,二人到底还是熟络了些。陆润仪的事随着日子长了,让她心中好奇之意更甚,终是忍不住问皇帝:“陆润仪说到底也没多大的错处……陛下何必如此怪她?” 彼时皇帝正喝着一盏清炖排骨汤,闻言平淡地瞟了瞟她,微搁下汤碗吐了四个字出来:“多管闲事。” “……”苏妤听出他话中的几分促狭,竟是禁不住地嗔了他一眼,显是存着几分赌气和委屈。 贺兰子珩心中微一动。 苏妤也觉出自己的心思与神色,略有一诧登时又慌了起来,急急地望向他刚想解释些什么,他却一笑先道:“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和你没关系了,还非要问?” “可她毕竟有着身孕……”苏妤低着头话语呢喃,“皇裔为重。” “但朕有更重要的事。”他面容微沉,说着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刮,“跟你也解释不清,不许问了。” 苏妤在他这个动作下身子一颤,心底也一片波动。他也倏然意识到自己随意之下做了什么,这个动作他只做过一次,也是对她。不过,是在他们成婚当晚。 相对无声少顷,苏妤抬了抬眸:“臣妾……不问了……” . 翌日,皇帝在下朝后又回了绮黎宫。那时苏妤也刚好从长秋宫晨省回来不久,皇帝在宫人的服侍下换了常服,苏妤则坐在妆台前让宫女为她重梳个简单轻便的发髻。 手中一直把玩着一对镯子,抬眼从镜中瞥见他就在她身后,腰带上挂着的玉佩流苏尚未理好。一时想也未想,就随手将那对镯子套在了手腕上,侧过身伸手给他理了一理。 手腕被他一握,对镯按在皮肤上微有凉意。苏妤的手微有一搐,便任由他握着,不言不语。贺兰子珩也不知说什么,扫了眼她腕上的镯子:“成色太差。前些日子不是差人给你送了对好的来?” 苏妤闻言一滞:“那镯子……” 还未说完,便听折枝在旁道:“陛下别提了。润仪娘子有孕,娘娘便把那镯子送了去,结果娘娘前脚出了文颜苑,润仪娘子后脚就把那镯子摔了。”言罢微顿,又带了几分可惜地补了一句,“好好的东西……” “折枝!”苏妤轻喝了一声,便向皇帝温声笑道,“也不是。臣妾就是听到声音了,没见她摔;再者也未必就是有意摔的,拿起来看的时候失了手也是有的……” “偏娘娘还这么替润仪娘子说话。”折枝隐有不平,却被苏妤一个眼风扫得噤了声。皇帝一哂,抬手就把那对镯子从苏妤腕上取了下来,笑对折枝说:“别惹婕妤不高兴了。去,找徐幽把剩下两副镯子取来。” “诺。”折枝一福告退。 那是宜宁献进来的玉,水头太好,总共打了三副镯子。苏妤隐约知道这事,一见那对镯子的时候便知必是其中一副。是以给陆润仪送贺礼的时候,她别的什么也没挑,心想就这副镯子这礼也不薄了。 谁知碰上个不识货的,委实可惜了那好东西。 但陆润仪不识货,她却是识货的。当即笑着劝说:“臣妾要那么多镯子干什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余光瞥见有宦官行色慌张地进了殿,定睛看去,那宦官伏地一拜,禀道:“陛下……韵宜宫那边……出事了……” 苏妤一凛:“出什么事了?” 那宦官犹疑不定地未敢开口,皇帝面色一沉:“说。” “是……是润仪娘子动了胎气。”那宦官一叩首,“说是吃了苏婕妤娘娘送的点心。” 点心?苏妤一愕。 . 御驾到韵宜宫的时候,很多嫔妃都已经在文颜苑中了。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随在皇帝身侧的苏妤,才一并福身见礼。 皇帝在主位上落了座,淡问一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竟不是先问陆氏的胎如何了,而是直接问怎么回事? 众人怔了一怔,还是佳瑜夫人上前福道:“润仪娘子无大碍了。至于这事……”她抬了一抬眼皮,“是苏婕妤送的点心有问题,臣妾已让宫正司将那送点心的宫女扣下了。” 苏妤只觉心中发凉,但看皇帝平静地接了宫人奉上的茶盏啜了一口就道“传吧”,也不好说什么。 宦官领命出去带那宫女,楚修媛怒视着苏妤,阴恻恻道:“臣妾是在座嫔妃中头一个小产的,看来却不是最后一个。” 显是说苏妤又故技重施了。 苏妤垂眸未答,却是皇帝淡淡漠漠地道了一句:“陆润仪小产了?朕怎么不知道?” . 那宫女被带进来,低着头伏地叩拜。皇帝瞥了她一眼便问苏妤:“是你宫里的?” 苏妤如实答说:“臣妾不知。” 皇帝睇了徐幽一眼,徐幽躬身道:“查过了,确是绮黎宫的宫女。” 皇帝轻轻“哦”了一声,又问那宫女说:“苏婕妤让你送的点心?” “不……不是。”那宫女一叩首道,“是折枝姐姐。” 折枝是绮黎宫的掌事宫女,折枝让送的还不就是苏婕妤的意思么?已有在座嫔妃面色一冷,淡看着苏妤颇有等好戏的意思。都道这从前就因戕害皇裔被贬妻为妾的人,如是再犯一次同样的罪定然没命了。 苏妤神色凛然。她知折枝今日从一早开始就在自己身边,几乎寸步未离。直到皇帝让她找徐幽去取镯子她才告了退,那么短的工夫哪有空做这些。 只是口说无凭。 但听得皇帝缓缓道:“这么说,并非苏婕妤亲口吩咐的?” 语惊四座。旁人惊异于皇帝竟就这么轻轻巧巧地信了苏妤的清白,苏妤则忐忑于皇帝是否要拿折枝问罪。 作者有话要说: 菲菲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1101 19:01:50 o(*≧▽≦)ツ谢谢菲菲!!!mua!!! 明天中午十二点加更哟~~就是之前霸王票破五十时说好的加更~~~菇凉们记得来看~~~ ☆、偏袒 “陛下……”苏妤慌神了片刻便站起了身,行至殿中俯身一拜,“不会是折枝……” 皇帝眉头微挑。章悦夫人淡看着苏妤微有一笑:“本宫也觉得折枝一个宫女,犯不着害陆润仪。至于婕妤么……”她略作思忖添了三分笑意,“怎么如今得见圣颜了,就又故伎重演了?” 苏妤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话却没有理她,沉稳地一叩首:“陛下,在陛下让折枝去找徐大人取镯子前,折枝半步未离。至于取那镯子时、宫人来回话前她有没有见过别人,陛下问徐大人便是。” “半步未离?婕妤这话便不可信了,她是你德容殿的人这些自然全凭你说。”佳瑜夫人口吻淡淡的,端坐着低眉瞧着她,“婕妤说话总要有真凭实据。” “臣妾拿命保她。”苏妤抬起头,冷涔涔地对上她的双眼,看得佳瑜夫人气息微沉,“如若是她,但求陛下赐臣妾白绫三尺。” 皇帝胸中一闷,娴妃在旁一喟道:“是不是的……先传折枝来问个话不就是了?” 众人看向皇帝。 “不必了。”皇帝沉声道,抬手示意苏妤起身,“你身边的人你最清楚。折枝跟着宦官去成舒殿取东西,一时半刻也回不来,朕便不问了。” 什么?!连娴妃也是一诧,她本就听出皇帝对苏妤的偏袒,心道把折枝叫来问一问,折枝不承认这事大抵也就不了了之了,却没想到皇帝索性连问也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