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打起来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已是莺飞草长,万物复苏的季节。 幽州百姓也已经走出之前那场雪灾的阴影,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春耕进行得有条不紊,而积雪融化,也给农田带来了预料之中的水分滋养。 “三月中旬才开始春耕,比往年晚了一个月的时间,感觉有些不妙啊。”看着忙碌的人群,刘备脸上挂满了喜色,却也有隐藏不住的忧虑。 他对农业生产的流程相当了解,对于一些基本知识也掌握得很好,深知各种农作物都需要足够的生长期,一旦春耕延迟,势必会影响到整年的各项生产步骤,使作物减产歉收。 跟在刘备身后的是张同,当初那位对农业充满兴趣,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不惜从库房中偷曲辕犁的毛头小子,在几年的磨砺之后,已经成长为幽州首屈一指的农学大家,走到哪里都会被当地官员奉为上宾。 与学问和地位的水涨船高想对应,张同原本白净的脸庞被风吹日晒得不成样子,看上去就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般。 此时见刘备忧心忡忡,张同便上前两步,压低声音说道“启禀使君,只要赶在四月之前完成春耕,保证水肥充足,农夫勤加照料,收成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晚一个月都没问题?”刘备好奇地转过身来望着张同。 “确实如此,我们已经在扶余故地开展了多次试验,培育耐寒作物,最终发现在那种苦寒之地,恰恰要三四月春耕才是最适合的。”说起自己的老本行,张同顿时信心满满,继续说道“幽州地处燕山南麓,气候比扶余故地温暖许多,那边可以,这边也没问题。” 听了张同的解释,刘备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扶余故地位于后世的吉林的松嫩平原,土壤肥沃,水源充足,是天然的优良农业区。 在以往的岁月之中,n汉人向北定居,拓展疆域的最大困扰,就是食物短缺和漫长寒冷的冬季,如果这两个基本问题得不到解决,那其他美好的设想就都是泡影。 如今通过大规模的羊毛贸易、长白山里源源不断的动物皮毛供应、以及辽东那边巨大的煤炭开采量、巨量的钢铁供应,幽州人已经具备了向北拓展的硬性条件。 张同等人研究的耐寒农作物,主要是小麦、高粱和豆类,如果能够取得令人满意的成果,那就意味着,另一项困扰汉人的大问题,就也能得到解决了。 和开发东北平原的巨大相比,区区一年的粮食减产,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更何况按照张同的说法,只要百姓们努力耕耘,今年还不会有什么减产的迹象。 “明匙,跟我回府,好好说说这耐寒作物的事。”刘备心情大好,巡视农田的原定计划也不管了,拉着张同就往城中走去。 刚刚回到州府,刘备和张同等人连屁股都没坐热,就又有一封急报被送入书房。 刘备拆封一看,脸上就再次露出喜色。 “使君,是又有什么好消息了吗?”张同好奇地问道。 “严格说起来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刘备呵呵一笑,随手将这封急报放在桌子上,“是乌桓和鲜卑这两大胡族打起来了。” 去年冬天那场暴风雪席卷了整个北方,幽州拥有燕山遮蔽,都遭遇了巨大的损失,位于北面蒙古高原上的乌桓和鲜卑的损失自然更加惨重。 乌桓人知道自己的食物支撑不到来年秋季,所以从灾后就开始磨刀霍霍,准备重操旧业,干起那打家劫舍的买卖,他们同宗同源的老对手鲜卑人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在张悦的极力要求之下,护乌桓校尉部火速北返,全军压到了沮阳和居庸关两座要塞,等到难楼再一次派遣使臣前去探视的时候,就见到了货真价实的铁骑大军,再一次确认了之前赫兰干带回去的说法,于是,乌桓人也彻底打消了入关劫掠的心思,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北方,并且命人前去联络张悦,希望与汉军并肩作战,彻底消灭盘踞在弹汗山的和连,以及他的匈奴王庭。 对于难楼的请求,张悦自然是满口答应,但这家伙一肚子坏水,转头就把乌桓人的图谋通过“商队”传到了鲜卑人那里。 鲜卑人本来就被雪灾弄得焦头烂额,正在磨着弯刀盘算去哪里发财呢,一听说这个消息,和连顿时勃然大怒,但他还有点脑子,没有轻信张悦送来的消息,而是指示一个位于南部的小部落,对乌桓人最北边的部落发起了挑衅。 这原本是两个小部族之间的矛盾,结果那位乌桓头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派人去潘县告急,说是鲜卑大军倾巢出动,意图偷袭乌桓而鲜卑部落的头人吃了些小亏,心里气愤难平,也给和连汇报,说是遇见了乌桓人的主力,请求火速增援。 等到双方的主力火急火燎地赶往之前的“战场”,并且在歠仇水畔狭路相逢的时候,大战就不可避免地爆发了。 难楼与和连这两个老对手率领各自的主力部队,在方圆数十里的战场上展开了激烈的角逐,两个人都是越打越憋屈,只觉得有苦说不出。 经过了一冬天的苦寒,战马掉膘情况十分严重,体力也是处于低谷,所以对于草原民族来说,春季是绝对不适合行军作战的季节。 乌桓这边由于难楼下了血本,用谷物和干草搭配饲养战马,总算是在两个月的时间内使三四万匹战马恢复了体力,按照一人两马的惯例,能够支撑起两万大军。 和连就没这么大的魄力了,由于他舍不得掏空家底,战马体力跟不上,虽然作战部队的数量远远超过乌桓人,却因为单兵战斗力的不足,几次交手都是勉强打成平手,面对乌桓人的大范围穿插更是有心无力。 双方越打越是心疼,却又不敢在老对手面前暴露出自己的虚弱,于是只能咬牙坚持,眼睁睁看着最后的精锐部队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中一个个死去。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