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老羊面色一惊,顿时掉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更庆,急道:“呀,这这怎么办啊。” 我奋力爬起,连连叫道:“快去看看更庆,别让他咬舌头。” 刚才明明看到那个阴魂伸长着舌头,应该是个上吊死的,现在附体在更庆身上,肯定要让更庆做它的垫背了,那么更庆弄不好就会咬舌自尽,如此可就坏了大事啊, “好。”老羊迟疑了一下,看來吓得也够狠,忙拎起胳膊大喊大叫着向更庆冲去:“更庆你坚持住,我來救你啦,我來啦。” “羊半仙儿,嘿。”我眼前一阵冒黑线,一尥蹶子地站起身,四下找了找,但哪里有至阳铜钱的踪迹啊,不是树的枯枝就是杂草满布,别说找至阳铜钱了,就是随便藏个人一时半刻的也难找, 我深深叹了一声,取出一张镇邪符咒便冲了过去, 此刻,老羊远远站在更庆的身后,长一声短一声的喊道:“更庆啊,你可不能咬舌头啊更庆,你们家可就你一棵独苗了,你若是。” 听着老羊的废话我一阵头皮发麻,快步冲到老羊前面道:“让我來。” 更庆背对着我们,且深深低着头,浑身瑟瑟发抖,口中还传出一丝丝嘤嘤抽泣声,我心下大惊,飞快上前,单手掐出道指,猛地将镇邪符咒拍向更庆的脑壳, “呼~~~” 一道阴气凝重的阴魂一晃出现在更庆的身后,眼看它又想欺身上前,我怒声喝斥道:“大胆,还不走,再敢上前,小心我打得你魂飞魄散,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但我的话刚一出口,那阴魂竟是不管不顾地再次冲向更庆的身体,我狠狠咬了咬牙,伸手咬破中指,用童子眉按在镇邪符咒上,挥掌拍向阴魂的头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阴魂顿时魂魄皆散,继而烟消云散, 更庆整个身子一软瘫倒下去,老羊适时上前将更庆搀扶起來,我则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山野,刚才,刚才我情急之下居然真把它打散了,我真的将它打散了,唉, 以往我都是劝师父不要随便打散那些阴魂,可是现在我却,我却和师父一样,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也变得冷酷无情起來, 想了想,我暗自宽慰着,刚才真可谓是千钧一发,若是再被那阴魂上了更庆的身,那更庆可就难救了啊, 而且那个阴魂是上吊死的,怨气极重,几乎一心在找垫背的,根本沒有了正常的意识,也可以说它的意识早已抛开,在那种情况下,要么打散它,要么就得让它害死更庆,我这么做也算是不得已,只希望它的灵体在归于元始后,再此造化聚合,好好的重新变成生灵吧, 老羊突然出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初七,更庆的舌头出血了。” “什么。”我立刻弯身看向更庆的舌头,并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老羊微微松了口气,道:“还是你抢先一步救下他,舌头只是破了一点表层,沒有大问題,唉,只可惜他的两把火已经灭了。” 我四下看了一眼,道:“先找块干净的地方让更庆躺下。” 将更庆平躺在一块大石上,老羊有些为难地道:“这下可怎么办啊,唉。” 我也一时犯了难,更庆这个样子,肯定不能再继续找了,得等他慢慢恢复过來才行,阳火熄灭这事,除非师父还在,可以马上救起更庆,但我这点修行,却无法做任何事,所谓三把阳火,乃体内的精元调动起來的,精元乃先天父母所赐,要想立刻恢复更庆的三把阳火,除非有高道输送真气,提升他体内的元气,只有那样,他的三把阳火才能恢复, 如果以上的办法都实现不了,也唯有让更庆自行休养,慢慢恢复了,若是在白天就好了,经过强烈的阳光照射,三把阳火可自行燃烧起來,但是这么会儿哪里去找太阳去, 无奈之下,我和老羊左右守在更庆的身旁,老羊一声声的叹息传來:“初七啊,要不,要不咱们白天再找吧,唉,你看这黑灯瞎火的,又是在山野坟地里寻找,更庆已经吃了苦头,若是再出來个什么,那我们恐怕还未找到旱魃,就已经拖累死了。” 我沒有即刻回应老羊的话,而是沉默半天,其实我何尝不想在白天再找呢,但村长马二叔就限定了七天的时间,这里的山地难走,且又是如此分散,天南地北的那么远,按照这个进度,别说七天了,我看就是十天也找不完全部坟地, 想了想,我无奈地道:“老羊,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更庆的事就是我的疏忽,但我们的时间不多,单单在七天内找到旱魃还不行,还得除掉旱魃给村民们一个交代,唉,七天的时间,哪够啊。” 老羊猛地坐起身,扭头看向我,郑重地道:“初七,说真的,若真的找到旱魃,你有把握对付么。” 老羊的话再次将我问住,说真的,我心里还真是一点底都沒有,僵尸何其难对付,更何况这次要应付的可是比普通的僵尸又厉害几倍的旱魃,随便就能使千里赤地,恐怕镇尸降魔咒都很难起到作用,这可真是一件让人进退两难的事啊, “咳咳咳~~~~” 突然,更庆猛地仰起头咳嗽两声,但紧接着又脖子一软再次瘫倒下來,我和老羊皆是眼睛一亮,齐齐看向更庆, 第五十章坟山 更庆缓缓睁开双眼,刚想说话,马上歪头喷出一口鲜血,而后怔怔地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诧异地问道:“大先生,羊半仙儿,我,我,我吐血了,难道我死了。” 我一看更庆能说话,顿时松了口气,一旁的老羊也咧嘴一笑,道:“死个屁,死了还会吐血啊,呵呵。” 更庆还是不信地看着地面上的血迹道:“可是这血是怎么回事。” 为了不让更庆再瞎猜下去,我立刻将刚才遇到撞客的事告诉了更庆,直听得更庆大睁着双眼,张着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字,许久后,才结结巴巴地道:“不会吧,我我,我居然被附体了,还要咬舌头自尽,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微笑道:“现在沒事就好了,你还年轻,精气旺盛,恢复的应该快一点,你这会儿觉得怎么样。” 更庆似乎沒注意听我的话,而是一脸惊恐地四下看了一眼,道:“大先生,要不我们回家吧,这黑灯瞎火的也太邪性了。” 老羊也不说话,耷拉着脸,像是被人欠了几百两银子似的,可见他也赞同更庆的话,不过他也明白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尽快找到旱魃所在,才能想办法制服旱魃,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更庆勉强能起來走路,不过走起來还是一飘一飘的,而且恢复起來的阳火还很弱,这次我们就不能再分成两路了,由我打前,更庆找了根树枝拄着走在中间,而老羊则紧跟在后面,如此,我们继续上路了, 刚走两步,突然听到脚下一道清脆的叮当声,我眼睛一亮,弯身一看,居然是刚才失手抛开的至阳铜钱,顺势捡了起來,我咧嘴一笑,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据老羊所说,他们已经将西山坡的坟地查看过了,确认沒有旱魃的迹象,而刚才的阴魂,也就是他们看过最后一个孤坟头时招惹的,但老羊却不知那个坟头是谁家的,也沒人修缮,几乎平塌了, 而东山坡还有四处坟地,我们必须在今晚将剩余的坟地一一查看, 经过了先前的事,接下去竟是出奇的顺利,再沒有遇到什么怪异的事,东山坡连接东边的一座大山,这里的光线更加黯淡,若非我们手持着火把,只怕连路径都看不清楚, 通往坟地的路异常难走,也不知道各家村民是怎么找到这里安葬祖先的,老羊指着下面漆黑一片的山沟说道:“这个山羊沟原本常年不缺水的,但这两年却一滴也沒有了。” 我顺着老羊所说的山羊沟左右看了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山沟的确够深,而且前后也望不到尽头,山势崎岖,前面不远便一转绕向正东方了, 第一处坟地,我们足足消耗了三个小时左右查找,在查找的途中,竟闻到一股子尸气在空气中弥漫,我皱了皱眉道:“这家人的尸体正在腐烂,我们别待的太久,走吧。” 老羊和更庆那是沒二话,立刻点头应承,如此,我们赶忙向第二处坟地查找,由于山路不好走,并且坟地之间也是利用山势的险峻给隔开了,我们不得不在山坡上下來回奔走,有的地方甚至还用上了攀爬,一路艰难,待我们看到了第二处坟地,时间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更庆渐渐恢复过來,我们赶路也快了许多,但是一处处坟地找下來,竟然一无所获,我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该苦恼,现在我大致可以确定这里出了旱魃无疑,但是我找起來却如大海捞针一般,也不知还得多久才能找到, 东方天际渐渐泛起了亮光,而我们也将东山坡上的坟地尽数查看了个遍,非但什么线索都沒找到,还吸入体内不少尸气和阴气,真是应了那句俗话,黄鼠狼沒打着,还惹了一身骚, 既然天亮了,我们也就用不着再点火把了,整整一夜的时间,我们足足换了五六次火把,胳膊都举得酸痛无比, 更庆将水拿出來我们一人抿了一小口,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紧接着向东山一带查看, 不经意间,我看到老羊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仔细看了一眼,原來他的鞋子磨破了,鞋底和鞋面几乎分家,见我看他,老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早知道山路这么啃鞋底,我应该穿一双结实的。” 我心里一乐,老羊睁着眼说瞎话,明明就是山里人,难道走山路啃鞋底都不知道吗,不过他这么说,也是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咧嘴一笑,沒想到这家伙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经常走山路,我对应付这个情况也算有点心得,忙去找了点软丝藤,并让老羊把鞋子脱下來,我在鞋子的四周,做了个简单的鞋套子,还特意收紧一些,那样老羊再穿着,使劲的就是丝藤,而鞋底鞋面也不会再继续开裂了, 顺着环山路,我们边走边研究着东山上的坟地分布地形,老羊则苦笑着道:“若是晚上去东山,那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 我错愕地问道:“为什么,有什么不能去的呢。” 老羊道:“其实东山还有一个名字,只是近些年村民们都不敢再提了,就是当初李许书被羊大头埋在东山水洼子里,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多增加一层村民们对东山的恐惧罢了,若不是羊驼村闹出了旱魃,我一般都不进东山给人看阴宅的,更别说沒事往那边跑了。” 我白了老羊一眼,道:“瞎跑个屁,现在是为了你们村子,我一个外地來的人都沒说什么,你烦个什么,对了,你说东山还有一个名字,到底是什么啊,嘿嘿。” 通常,我对新鲜的东西很是好奇,特别是别人说话说到一半的,我会更加想知道下文, 老羊半天沒有说话,我赶紧看了看更庆,想必更庆应该知道,谁知更庆连看我都不敢看,我只好又看向了老羊,老羊犹豫了一下,道:“东山还有一个名字,叫,叫坟山。” 第五十一章水洼子 所谓的坟山,我咋听之下以为是埋了很多死人,原來并非我想象的那样,而是在坟山死了很多人,前者和后者的区别很大,前者是村子里有人过世而后埋在坟山,后者则是在坟山上死的,且并非一两个, 据老羊说,坟山,东山,东山沟,其实都是指的东山,早在清末时期,羊驼村发生过一次瘟疫,那死人可是沒数啊,其实在当时之前,东山以东,以及四面大山中都有不少村落的,就是因为那场瘟疫,简直是灭绝性的毁了无数条生命,最后朝廷想出个办法,其实说白了也是沒有办法的办法,竟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都囚禁在东山内的一个山坑内,也就是现在的臭水洼子, 有的直接就死了,有的却还在挣扎,但朝廷派下來的官员哪管你那么多,先是在东山的四周洒上一圈石灰粉,说是将瘟疫隔绝开,然后倘若有人敢踏出石灰粉的包围圈一步,便会被乱箭射死,其死状要比瘟疫还來的凶残万分, 老羊也无法确定当时到底死了多少人,只是听老人们满脸泪珠地描述着,足有上万人啊, 待瘟疫消除后,各村余下的村民们纷纷上东山去查看,那真叫一个触目惊心,山坑内,山坡上,皆是爬满了尸体,亲人们抱头痛哭,而常人也不禁满脸泪水,整整三日的时间,村民们才把那些尸体收拾干净,但有已经爬到山坡的,双手至死也沒有松开,死死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村民感念至深,便将其葬在半山腰上,其他也有很多不肯下山的,也只得顺势将其安葬,如此这般,单单半山腰上都葬了数百具尸体,而余下的,则全部规整到山坑内焚烧,因为朝廷有命令,虽然瘟疫已经解除,但尸体生前所得的病还是会传染,所以严禁带回家土葬,万不得离开东山半步, 至于是不是真有上万具尸体被焚烧,这个说也说不清楚,再说那个时期谁也不敢乱说话,更加不敢私自有异议,否则很可能引祸上身, 山坑内的尸体全部付之一炬后,村民们便随之将山坑封了起來,也算是让死去的人入土为安吧, 后來,经过多年的沉淀,山坑上的土层渐渐凹陷,形成了一个自然的水洼子,虽说是块凹地,但终年不积水,非但如此,还要比高地更加干燥,这个谁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如此, 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幸好沒有积水,不然又将变成一个殍地啊, 可是臭水洼子又是怎么回事, 老羊当即解释称,山里下雨和平原地带有些不同,只因山川河流已经被岁月洗涤贯通,看似很低的山坳子,其实只要有雨水落下,自会顺着山势的走向汇入沟渠,从而流入大河之中,东山也叫东山沟,其來历就是东山后面那片凹地,也就是当年埋尸骨的地方,一旦下雨,多少积点水就会散发出恶臭气味,弥漫在东山沟的四周,打此经过的人都会远远绕开,据传说是里面的冤魂不息,但在晴天时有东山这座大山镇压,而只有雨天才能顺着阴雨绵绵來表达它们的怨气,具体是否真有这么一说,谁也不知道,更加不能去验证, 我看了看老羊,老羊苦涩地叹了一声,接着说道,一旦下雨后,东山沟内的积水会透过隐暗的山眼泄掉,天一旦放晴,臭水洼子再度干燥起來,似乎从來沒被雨水淋过一样,乍一看还是一个凹地, 这个倒是有些奇怪,难道当年的瘟疫乃是天意不成, 我皱了皱眉头,道:“李许书被埋在什么地方。” 老羊道:“就在臭水洼子里,不过只是埋在边缘,据说当年埋的时候虽是羊大头故意找人这么干,但办事的人对于东山沟的事自是知道,一时害怕也不敢下到里面,就在边缘随便挖了个坑将李许书埋了。” 更庆突然插话道:“羊半仙儿,这事儿我们全村的人都不知道,孤婆子也从來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羊面露难色道:“因为,因为当年去埋李许书的几个人中,有一个是我爷爷的堂弟,他埋了李许书不久后,就得了重病,我爷爷去看望他,他才偷偷说了此事,我还记得我爷爷提到这件事时不断的叹息,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我略一想便明了,羊大头做坏事,自然不会找外姓人,何况这样的事一旦被查办,在当时至少也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谁知天意弄人,恰巧赶到国内局势大变动,清朝覆灭,战乱纷飞,羊大头也不知去向了,整件事的结果只能是个无声的悲剧,时至今日,谁能给孤婆子一个公道呢,谁又能给李许书一个公道呢, 孤婆子一直不提这件事,想必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沒有提出來的必要,谁也找不到羊大头,而当年羊大头迫害李家人的罪证只怕也销毁一空,也只有让天道去惩罚羊大头的罪孽, “大先生,东山快到了。” 更庆的声音突然将我惊醒,我猛地抬起头,立刻道:“我们快去看看李许书的坟地。” 进山的路异常难走,杂乱的山石随处可见,灌木杂草,以及那貌似张牙舞爪的怪树,不禁让人浑身渗得慌,老羊指着昏暗的山林道:“这是紧挨着山脚的进山老路,当年的人就是打这里來往过的,但近几十年都未曾有人进去过了,如果村子里有过世的老人,一般都从东山的另一面直接上山安葬,我们现在要去的,是东山的背面,也就是当年的万人坑。” “万人坑。”我愕然道:“如果真有一万人那么多,该是多么惨绝人寰的杀戮啊。” 不过,为了不使得瘟疫扩散,当时的执政者也是无计可施,唉, 这次由老羊打头,更庆依旧走在中间,我垫后,这样的老山林不好走,不但要拨开蜘蛛网之类的障碍,还要提防不被树枝刮到,这里的树很矮,但树枝却很长,一不小心就会被树枝弄伤, 一路艰辛來到东山沟,眼前正是我们要找的臭水洼子,我怔怔地看去,原來这就是老羊口中的万人坑啊, 第五十二章扒坟 这就是当年的万人坑, 山上山下,大大小小的坟头遍布各处,给人的感觉是无尽的苍凉之态,曾经这里是无数人的坟坑葬穴,而时至今日,阴由不去,尸骨还在,可悲可叹啊, “呼~~~” 突然间,一股阴风自洼地之中席卷而上,向我们三人迎面扑來,老羊和更庆连连惊呼一声向我身后退避,但很快,阴风迎面拂过,沒有半点异常发生,老羊有些诧异地探出头四下一看,道:“沒,沒事啊。” 我微笑着点头道:“嗯,这股子阴气是迎接我们來的,呵呵。” 所谓无邪正不能彰,无正邪不能行,正邪善恶,本就是相生相克衍生出來的,我们生人的身上阳气旺盛,在遇到阴气凝重之地时,会自然有相互排斥的阴气出现抗衡,只不过这些阴气太过微弱罢了, 站在另一个角度來说,这里并沒有强大的怨气,而是极为正常的阴气,倘若沒有那股子阴气,反倒会让我心生疑惑呢, 在确认沒有什么异常后,老羊立刻整了整衣襟,端出一派高人风采,并点了点头,道:“此地阴气极重,且阳气无法流通,阴气回旋一周再次凝聚不散,真可谓是一处上等的聚阴穴啊。” 更庆突然挑起眉头问道:“羊半仙儿,你也懂这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