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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长春宫急报,七阿哥出花了。”寒苓都快生了,晚间燥热的睡不着觉,恨不能把枕边人踹起来聊天解闷,听到成云的通报赶忙付诸行动,伸手便将弘历的脸颊捏了一把:“快起来!” 生个嫡子不容易,弘历对永琮颇为珍爱,嘱咐寒苓两句便往长春宫去了,寒苓觉得事有蹊跷,带上迷糊未醒的永玺便要前往西六宫探察究竟,成云成霜阻拦无力,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只能簇拥母子二人挑灯夜行,直到路过景和门时方才觉得大意,袖中摸了下防身的催生丸药,因向成云吩咐道:“你带永玺去乾清宫等着,有了消息我教成雪回来告予你知道。” 成云正中下怀:“主子放心,奴才一定看好四阿哥。” 景仁宫有了动静,其余各宫主位很难继续装聋作哑、高枕安眠,近处的慧妃纯妃、远处的愉嫔嘉嫔或等或赶,几乎与皇贵妃的步撵同时在长春宫的大门外取齐。 事实上,正如临时生出将永玺放在乾清宫的苦心,嫔妃们都不太愿意在形势未明的前提下踏入七阿哥的寝殿。 “七阿哥是出痘,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寒苓扶着成霜下辇,“没种痘出花的都回去,愉嫔,你送纯妃,自己回去照看好五阿哥,今晚不必再过来了;嘉嫔,八阿哥不用管么?你也回去,其他人要是没事儿,都去慧妃宫中候着,有用到你们的时候自然叫人传唤,好了,都下去罢!” 众人齐声答应道:“臣妾谨遵娴皇贵妃娘娘懿旨。” 弘历看到寒苓吃了一吓:“你过来做什么?” “不碍事。”寒苓看了富察皇后一眼,因向太医问道,“七阿哥怎么样了?” 太医磕头答道:“娘娘,七阿哥见喜了。” 寒苓捏了捏额角:“把富察国舅送给七阿哥佩戴的荷包拿给我看看。” 宫女赶忙上前,自永琮枕下将荷包取出呈给帝后察看,弘历即道:“给皇贵妃!” 寒苓嗅了一嗅,倒推时日后问道:“这个荷包是去年正月初五填制好交给的富察国舅,我曾当面叮嘱,每隔百日便要填充药草一次,上回添药该是二月下旬,今天是三月初七,怎么还是原来的搭配?” 弘历勃然大怒:“怎么回事?” 寒苓简作解释:“这里头的药草是专为防备痘毒使用的,炼制配用大费精神,早先想为永玺做的,可惜不得成功,除了五阿哥、六阿哥和富察国舅,再没有给过旁人,七阿哥如此,五阿哥和六阿哥必定是按时添药的,太医过手一闻便能查出其中的异同之处。” 弘历冷声问道:“是你们从实招供,还是教朕把愉嫔傅恒叫来三方对质?” 宫女焙儿慌忙跪出来:“皇上明鉴,奴才原是提醒过茗姐姐,上月茗姐姐的额娘病了,皇后娘娘准假探亲,因着着急出宫,告诉奴才说早一日晚一日并没有妨碍,茗姐姐回来奴才又说了一回——奴才该死,请皇上治罪。” 茗儿惊恐失措:“奴才以为——奴才以为——奴才是为七阿哥好,并不知道——万岁爷饶命——” 富察皇后大失精神:“皇贵妃,你救救永琮、你救救永琮,我已经没了永琏,不能再失去永琮了,皇上——皇上——” “主子娘娘,你还要我怎么行善才算是有诚意的,你——”寒苓小腹一抽,“成霜,回宫。” 乾隆十年三月初八,娴皇贵妃在启祥宫生下皇九子;三月十六日,纯妃在储秀宫生下皇六女,翌日亥时,皇七子永琮薨。 移回景仁宫的寒苓大为伤感,看着新生的小儿子叹息道:“好好的孩子,又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这不是造孽么?你也不省心,偏又赶在这种时候添乱!” 前来探视的沈嬷嬷宽慰道:“娘娘,您也忒过心善了,七阿哥实在可惜,与咱们九阿哥并不相干,您不是替七阿哥着急,也不会为此早产在半路上发动起来,再一说,若不是长春宫对您处处防备,七阿哥能这样轻易受人算计么?” 成雪忍不住附和:“嬷嬷说的是,主子,您总为旁人着想。还有一句话没回给您,七阿哥见喜的晚上巡防侍卫在咱们宫外拿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当时便自尽死了,您且细想,万一叫他混进来、万一咱们四阿哥留在宫中,您可想得到现在的结果么?” 寒苓大吃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一章时,我跟女主一样矛盾:孩子可爱无辜,但他是中宫嫡子,又有满门顶戴的外家作为后盾,永玺如果没有失宠,他将是最有力的储位竞争者,一旦永玺失宠,他立刻会成为接任储位的不二人选,女主必须为自己和子女的处境着想,她要生出恻隐之心,将来必然是后患无穷的。——另外,有哪位亲能去二十四章评论区留个脚印啊——零评论有点儿难看。 ☆、历史中的半边天(乾隆继皇后六十一) 关于皇七子永琮的夭折意外,摆在明面上的案情脉络是这样的。 以七阿哥感染天花为引,包括皇帝在内,六宫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长春宫,娴皇贵妃如果前往探视,保不齐受累惊产,对母子二人都有损伤;与此同时,留守的四阿哥未必不遭毒手,用兵败如山倒来形容景仁宫的变故着实乐观了几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即便如此,景仁宫还是差一点儿就被搂到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