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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珏笑嘻嘻地说:“额娘说什么呢,永璂都出嗣了,儿子当然要对他好一点儿,万一他将来想不开,以为是阿玛额娘不愿意要他了怎么办? “这话说的,不管是哪个出嗣给端荣太子,你们都还是阿玛和额娘的儿子,额娘疼你们的心是一分也不会改的。”寒苓瞥了永珏一眼,“我的意思,你比永璂合适,你阿玛说了,‘永璂雅量大度,长大后必然明白父母的爱宠之心,永珏看着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敏感,保不齐就觉得被咱们抛弃了,万一到时寻死觅活,岂不教外臣笑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屈不屈的也只能让你弟弟让你一让了。” 永珏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儿子哪里会这般不懂事呢?” “懂事、懂事,昨儿个不知哪个养的豹崽子抓伤了一个小太监,赶哪天伤到主子,我看你阿玛还怎么护着他的宝贝儿子!” 万寿节前夕,永璂正式接受册封,成为第二个获封和硕亲王的世宗皇孙。 以此为节点,一向康健的母后皇太后因为卸下了最大的心事,身体开始走下坡路,寒苓只得把更多的精力放到了崇元太后身上,自打入秋以后,苏贵妃自己便玉体违和,一应宫务都交四妃协理不在话下。 却说这日服侍崇元太后用药出来,寒苓刚走到宁寿宫门口便撞到了前来请安的永璋夫妇,免其行礼后说道:“你们来的不巧,皇太后刚睡下,此时不可打扰,教宫人代为问安也就罢了。” 夫妇二人唯唯答应:“是!” 寒苓想了一想,驻足吩咐道:“你们随我来。” 老的是靠山、大的是膀臂、小的是羽翼,哪怕是出嗣的永璋,皇后也不能教敌对阵营拉拢过去,既是如此,当然要耗费一定精神心力为他们多做打算,永璋大婚数年没有子女出生,这就是一个很值得家长头疼的大问题。 永璋的后院还没有动静,他的本生老子倒没闲着,年节刚过,永寿宫传出了忻嫔身怀有孕的消息。 不得不说,忻嫔是很会把握时机的,入宫未满两年,圣母皇太后喜欢,皇帝丈夫贪鲜,皇后无从fenshen,贵妃自顾不暇,四妃要理宫务,底下未有新人争宠,简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承宠机会,孕信爆出的时机又好,从两宫皇太后到皇后,全都给了丰厚赏赐,潜邸旧人算是彻底消停了:虽然不愿意承认,属于她们的时代终究还是要过去的。 寒苓都是要当婆婆的人了,忻嫔又伶俐,一直对景仁宫保持着足够的敬意,完全没有必要在意她腹中不知男女的小东西,倒是永玺自己选定的嫡福晋,闹出了一桩不大不小的是非来。 成霜细细回道:“乌雅格格的堂姐嫁到了齐佳氏,夫婿宠妾灭妻,又贪墨嫡妻嫁妆,乌雅格格去看姐姐,恰撞见姐夫的侧室欺辱主母,出头时又被嘲讽‘不过是落选的秀女,敢莫竟以未来的国母娘娘自居不成?竟把手伸到了亲戚的家中’,乌雅氏将门出身,直接以“妄言皇家内务”的罪名喝命婢女左右开弓打了姐夫的侧室,督察院上了折子,弹劾兆惠教女无方的罪名。这是外命妇的事,皇上交给主子娘娘处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寒苓看了永玺一眼:“你听到了?” 永玺抿了抿嘴唇:“额娘,她这样做似乎没有错处。” 寒苓叹了口气:“孝靖皇后驾崩时你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我这个皇贵妃如何礼遇长春宫你是亲经亲见的,外头还不是有人非议你阿玛宠妾灭妻?不是富察家公道,我们母子难道就不是谤满天下的结果吗?嫡侧大义为世人共识,你不想想,乌雅氏有没有错处不论,一件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怎么就值得御史上书弹劾呢?” “儿子明白。”永玺仰脸问道,“额娘想怎么发落这段公案呢!” “日后但有侧室欺凌正妻之案,应将侧室廷杖四十,发还正室娘家为奴,倘若家世没落,罚为官奴亦可。”寒苓想了一想,因又说道,“乌雅氏干预亲眷内务,有失闺阁本分,命其禁足三月、抄默《女戒》百遍以为教训。” 永玺松了一口气:“额娘圣明!” “既在你阿玛跟前备了案,她是进不了你的毓庆宫了。”寒苓扬手止住欲要分辩的儿子,“乌雅氏多于内廷走动,里里外外多少绊子也不曾教她吃过暗亏,如今怎么就在这样的小事上栽了跟头呢?求仁得仁,咱们还是成全她的心愿罢!” 永玺怏怏不乐:“儿子明白。” 送了永玺离开,成霜不免为他游说主子:“奴才瞧着咱们宗亲王失落的很,娘娘的话是不是直了一些?宗亲王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乌雅格格资质又好,情有所钟也是人性常理!” 寒苓淡淡一笑:“放心,他会走出来的。” 皇后娘娘,您的这颗心放下的太早了,乌雅氏前脚被禁足,宗亲王后脚就打着亲妈的名义溜进了兆惠府的地头。 作者有话要说: 乌雅氏很明显也不愿意蹚后宫的浑水。 ☆、121 “这都快出正月了,主子娘娘怎么想起下赐祭祀果品的事儿来了?还指明教你过去——”兆惠之妻觉罗氏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咱们老爷——” 跪经的乌雅氏起身宽慰母亲:”额娘放心,阿玛或有不测,主子娘娘哪里有越过万岁爷先来放赏的道理?想来只是例行慰勉,使阿玛在前线没有后顾之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