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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苓淡淡说道:“便是不舍,哪里能一辈子把他圈在跟前。” 过不数日,永珏连上了三道请旨开府的折子。 弘历这才明白寒苓的用意。 最后用拖字诀,弘历御笔朱批,允准永珏与永珹、永璂同时出宫开府。 永玺却高兴不大起来,原因无他,兆惠旧伤发作,按太医的说法,便是悉心静养,大约也没有多少日子能熬了。 作为收复回疆的第一功臣,兆惠在军中的影响力不言而喻,他是永玺的岳父,最天然的铁杆□□,一旦有个好歹,无异于斩断了毓庆宫的一条膀臂。 对于寒苓来说,兆惠不过是自己孙子的外祖父而已,赏了医、赐完药,宽慰乌雅氏几句便撂在了脑后。 然后,需要皇后操心的事儿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更了,冒个泡。从现在开始开启结局模式——大约还有10万字了! ☆、168 寒苓要操心的事儿来自于被革掉爵位的原果郡王弘曕。 娇生惯养长到三十多岁,弘曕哪里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养蜂夹道关了半年,一病不起躺倒在了禁所之内。 寒苓是从永瑛哪儿听到的消息:说是叔侄,他比弘曕还要大上两岁,心中难免觉得不忍,主动跑到景仁宫为小叔求情:“姑妈,六叔吃了大亏,一定会牢记教训,不敢肆意妄为,侄儿想为他递一道求情的折子,求皇上早日把六叔从养蜂夹道开释出来。” 永瑛是淑嘉贵妃案的三个关键纽带人物之一,虽然推导不出其中的具体运作过程,不难猜出果郡王获罪与景仁宫脱不了干系,永瑛自思,皇后姑妈不会让自己背负谋大逆的嫌疑,从后头的结果看,她是冲着淑嘉贵妃去的,所以选择果郡王做切入口,应该是因为前年的承恩公府抄家案有所迁怒,到了这会儿,贵妃薨了,祥嫔死了,太后萎了,果王罚了,姑妈的这口气也该出的差不多了,觑准了时机,索性打着入宫请安的幌子前来试探寒苓的口风。 寒苓瞥了永瑛一眼:“你阿玛还是赋闲在家?” 永瑛一怔:“是。” 寒苓挑一挑眉:“明白了?” “是——嘎?”永瑛一头雾水:我明白什么了? “在承德时,我看你长进不少,现在怎么又退回去了。”依照原来的计划,拦截果郡王府家人的活是永瑛来办的,结果这小子玩儿了一手金蝉脱壳,把毫不知情的施钎推至前台,自己倒洗白成了好人,寒苓面上不显,心中未尝没有感慨:果然是弘昼的儿子,随机应时的本领倒是修炼的炉火纯青。 永瑛老实说道:“请姑妈指点。” “回去问你阿玛!”寒苓并不直接点破:“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弘昼看着年过而立的嫡长子相当无语:“你现在上折子,是想给弘曕求情呢还是想给你老子鸣报不平?” 事涉大逆的果郡王都可开释,僭越获罪的和亲王岂不更加无辜,旁人求情倒也罢了,和亲王府的世子上书求情,与为自家表白怨怼、鸣冤叫屈有什么区别?永瑛这才恍然大悟:“是儿子想的岔了!” 没等永瑛纠结太久,内廷传出了皇后娘娘亲带御医前往养蜂夹道探视果郡王的消息。 淑嘉贵妃暴毙,刘瑞林极为乖觉的上了病退折子,右院判赵学敏晋升左院判,薛炎被擢升为右院判,太医院再次变成了那拉皇后的自留地。 寒苓能来看弘曕是果郡王一家决然不曾预想到的现实,范佳氏拉着儿子哭拜于地:“主子娘娘,奴才冤枉——我们爷冤枉——” 自己倒也罢了,两个儿子还没长成,若是无人提及,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在高墙之内圈禁一辈子不成?范佳氏舐犊之心,如今见到救星,早把礼仪规矩抛到脑后去了。 “起来。”寒苓眉头一皱,“像个什么样子!” 范佳氏掩面低泣:“主子娘娘——” 薛炎问过脉息便来回话:“皇后娘娘,果——六爷病在脾肺,是风热入体的症候,加上思虑过度、元神失养,长此以往,恐怕——” “知道了。”寒苓吩咐道,“拟方子来。” 张雷找了一把椅子抱到跟前,寒苓扬了下手,遥遥看着床榻,长长叹了一口气:“本宫还记得,先帝在时,本宫以宝亲王侧福晋的身份在圆明园服侍孝齐宪皇后,果郡王是先帝的老来子,因为先天不足,每回生病,本宫都要熬更舍夜的与太医陪着,只一晃眼,三十年就过去了。” 范佳氏忙道:“娘娘的恩情,我们爷时时刻刻都记挂在心上,最近两年,为了那拉老夫人的病症寝食难安,只因没有脸面向您请罪,这才背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请主子娘娘明察。” “你会说话。”寒苓冷声哂笑,“本宫的额娘卧病年余,果郡王府仆从上千,遣发了几回请安下人?你们夫妻广收良药,可曾有一丝分毫送到额娘口中么?如今获罪圈禁,竟有这些道理说出口来,真不知羞耻为何物!” 范佳氏涨红了脸,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本宫自会在皇上面前为果郡王求情,不是冲他,先帝待本宫不薄,本宫自然要对先帝的子孙极尽仁义。”寒苓扭头转身,走到门口顿了一顿,“等弘曕醒了,你告诉他,本宫只当早年的心血喂给了豺狗,你们好与不好,同本宫再没有丝毫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