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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 叶嘉文好像没听见。 “我叫你停下!”陈季琰用力踹了一脚。 这一脚正好踹在叶嘉文的陈年旧伤上。他痛得眼前发黑,往后倒退两步跌倒在床上。再睁眼,陈季琰屈膝坐在桌上,呼吸还未平稳,两人都是狼狈不堪。 “对不起,弄痛你了。”陈季琰小声说。 叶嘉文一时说不出话,懊恼和后悔从心里缓缓升上来。缓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说:“我去看猫,你先洗澡吧,早点睡。” 他把房门关上了。 陈季琰乖乖地从桌上爬下来,拿了衣服去浴室。站在莲蓬头下,她突然觉得背后传来刺痛,对着镜子照了照,蝴蝶骨附近晕开一大块淤青,是叶嘉文把她摁在推拉门上的时候撞伤的。 氤氲的热气里,陈季琰忽然觉得胸口发闷,几乎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支持二位互相爆炒(可惜未遂) 第20章 陈季琰是在第二天早上病倒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前天晚上洗完澡没吹头发,也可能是在餐厅里坐着等叶嘉文等太久了,也或许是还在柬国的时候,那时候她就觉得嗓子不舒服,吃了几片药,还以为好了。 早晨八点钟起来了一次,叶嘉文还没醒,陈季琰的头脑昏昏沉沉,残存的理智却感到庆幸:昨晚闹了那么一场,就叶嘉文那个破烂脾气起码要别扭一个礼拜。今天要是碰面,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翻箱倒柜地找感冒药,弄出了好大声响,终于把她不想见的人从房间里逼了出来。 陈季琰像做贼被抓了个现行:“你家有感冒药吗?” 叶嘉文的表情变幻莫测,不看她的脸,更不肯跟她有视线接触,走过来拿了一盒快克给她。“吃几片?” “上面有说明书。” 他惜字如金。 陈季琰吃了一颗,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一觉到了下午三点。纵使叶嘉文刻意避着她,恨不得她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到了这个点,他心里也开始嘀咕:怎么回事啊? 小猫嗷嗷乱叫着在外面抓门,是因为嘴馋了要吃零食。叶嘉文安慰自己:我是要去喂猫。这么想着,小心翼翼地溜出了房间。 给猫换了水,喂了半包鸡肝,陈季琰的房门依然像一个空空的山洞,不见任何光,也没有任何声响。叶嘉文犹豫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轻轻地转动门把手。房间里,陈季琰把自己裹成了一条硕大的毛毛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地昏睡着。走近了看,她脸色蜡黄,很不舒服的样子。 叶嘉文俯身叫她:“哎,我给你煮汤喝,行不行?” 陈季琰什么都不想吃,但提不起力气跟他争辩,只好把眼睛一闭,表示自己不同意。叶嘉文才不管她乐不乐意,人病了就得吃东西才能好,他这么决定了,就要立刻开始行动,给陈季琰捻好被子,低声说:“你再睡会儿吧。” 睡也睡得不好,浑身上下一阵冷一阵热的,总喘不上气。叶嘉文给她熬了热汤端进来,轻轻摇醒她:“起来吃点东西吧。” 她费力地睁开一条缝,摇摇头,眼看着又要闭上了,叶嘉文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伸手把她整个人连被子一块儿抄起来,强迫她靠住床头坐着。 “你欺负我没力气啊?”陈季琰勉强地笑笑。 叶嘉文不搭理她,“你得吃东西,不吃东西好不了。” 她皱着眉头,“吃不下。” 叶嘉文探过去,她虽在病中,仍警觉地睁大了眼:“干什么?” 他没听她叫唤,一手扣住了她后脑勺,两个人碰了碰额头。这人烧得太厉害,额温巨高,难怪整个人都蔫了。平时活蹦乱跳,两三句话就能弄得他全身心崩溃,现在蔫成了一根茄子。 “我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 父亲去世后,陈季琰就对医院的消毒水味儿过敏了,闻到就想吐,因此轻易不肯看医生,真到了非看不可的地步,也得把医生请到家里来看。她倔得像头驴,叶嘉文自认没有把握说服她。 “那我给你拿毛巾冷敷,行不行?”他把碗递上去,跟她商量,“你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吃颗退烧药再睡,行不行?” 陈季琰一天只喝了碗汤,另外被叶嘉文软磨硬泡地逼着塞了点鸡腿肉,又睡下了。 叶嘉文每隔两个小时来看她一次,明明午夜前体温已经降到了三十七度,一过十二点,存心不让他好过似的又一路烧到了三十九。叶嘉文看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心想这样下去人都烧糊涂了吧?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好烫。这么聪明的脑袋,要是烧傻了多可惜。 这颗聪明的脑袋并不知道叶嘉文在为她暗自心焦。她睡得不舒服,但却还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一会儿是在加州照顾过妈妈的护士过来给她打针,一会儿又是索坤在路上买水果,陈季宁像个小乞丐一样跟在她旁边吃手指头,对陈季琰嘻嘻地笑,给她看自己手掌心的疤,最后是叶嘉文,叶嘉文冷冷地看着她,问她:“你什么时候走?” 她心里想,我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赶我走?有没有良心? 叶嘉文有读心术,冷笑道:你生什么病了?我看你除了脑子有病,什么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