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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驾崩的那一年,性情尤为乖戾孤僻,程颂明明不是宦官,还要掌封驳审署之事,却更像是伺候他的太监。 重活一世,看着两个大臣犹自年轻的面孔,慕淮心中多少生出了些许的怅惘。 这夜慕淮准备与这两位新科举子商议修订大齐新律之事,与严居胥一起办公时,慕淮感到了久违的舒心。 二人风格很像,一旦沉溺于公事中,便是精力充沛,不知疲倦。 程颂却不然,虽然强自伪装着,但一个时辰后,慕淮仍能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疲倦。 紫瑞殿的钟音倏然彻响,磬声悠扬,这是太史局的官员入夜后最后一次撞钟。 慕淮听见钟声,方才意识到时辰已晚。 他竟是忘了派人到东宫,让那小良娣和她肚子里的崽子先用些晚食。 慕淮抬声,刚要唤人,却见东宫的太监提了两个食盒,被政事堂驻守的侍卫引了进来。 慕淮蹙眉,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严居胥和程颂坐于圈椅处,正面面相觑时,东宫太监恭敬答:“…回殿下,容良娣派奴才来,给殿下送些宵夜。” 慕淮眼都未抬,仍看着书案上的《大齐律》,他锋眉又紧了几分,不悦地斥道:“送什么宵夜,孤从来都没吃宵夜的习惯。” 小太监立在原地,正不知所措时,慕淮回过味来,这太监好像提到了容良娣三字。 他掀眸,看向那太监,问道:“容良娣送的?” 小太监恭敬点头,回道:“是…容良娣送的。” 慕淮声音平和了些许,命道:“拿进来。” 小太监应是。 待将那精致的梨木食盒打开后,慕淮见里面备了三小碟一模一样的点心,俱都分别装着糍糕、蟹粉毕罗和金团。 于男子的食量来说,这三块点心便是一口一块,片刻功夫便能用下,不用担心吃相不雅,亦不会因着食宵夜过多,而占用处理公事的时间。 那小良娣心细,应是事先打听出政事堂内还有两个臣子,所以备下的吃食也是三份,还让东宫太监提来了三盏温热的胎菊枸杞茶。 慕淮嗅着点心甜腻的气味,心中也渐泛温暖。 新令的制定和颁布却然不是一时之功,便让严居胥和程颂用完点心后,回府好好休息。 ****** 东宫殿中四处立着的凤头红木台上,烛火曳曳。 容晞适才在丹香细心的伺候下沐浴濯发,身子被热水熨烫后,就变得软绵绵的,无甚气力。 她披散着半湿的乌发跪在床上,将娇小的身子蜷着,侧首将一面脸颊贴在了堆砌的衾被上,闭目凝神,细想着心事。 翟诗画那日出宫归府后,翟诗音竟是也于当夜归了尚书府,至今还没被皇后传召进宫。 她那日见翟诗画的种种怒态,自知应是成功挑拨了两姐妹的关系,可翟诗音不进宫,她便不得机会寻衅滋事,诱翟诗音入她圈套。 这般想着,却不觉,慕淮已然归宫。 甫一进寝殿,慕淮便见那女人蜷着身子,摆出了那副让他喉中干涩的勾|人姿势。 慕淮不由得想起之前容晞未有身孕时,他便最喜欢她用这种姿势。 那娇气的女人每每都不大情愿,经常绷紧了身子,最后溢出破碎且甜腻的哭腔。 如此作态,惹得他既生垂怜之心,又更有狠狠摧折的恶念。 当真是个小磨人精。 思及,慕淮即刻将床上女人拽了起来,不能让她再如此勾|人而不自知。 容晞未觉出慕淮至此,自是吓得一惊,回过神后,她已然坐在了男人结实的腿上。 慕淮圈住了她的腰肢,手已轻覆在她小腹。 他嗅着那小良娣身上清新好闻的皂荚香,又见她艳若桃李的面颊泛着霞粉。 慕淮冷峻的眉眼渐变得深沉,他低声责问道:“真把孤当成和尚了,嗯?” 第37章 揉腰 和尚? 容晞不解慕淮的话意, 许是因为沐浴后身子疲乏,模样瞧着也有些懵懂。 她浓密且纤长的羽睫上下扑闪着,蔓着霞粉的面容看着有些幼态, 望着男人的那双眼亦是水盈盈的。 慕淮抱着怀中柔若无骨的娇小女人, 见她白皙的玉足也赤着,不由得想起了两个词—— 粉雕玉琢,秀色可餐。 见她听不明白他的话意, 他无奈伸手,掐了下她柔嫩的面颊。 他觉得自己下手没多重,可女人的脸蛋上还是落了个泛红的指印。 容晞略有些委屈的颦眉,揉了揉泛疼的脸蛋,细声埋怨道:“夫君轻点,妾身…疼。” 这话再度勾起了慕淮心中刚被平息的焰苗。 他想起之前,她也总是如现在这般,娇声地唤着:殿下轻些,奴婢疼。 竟言这些媚人的话语。 慕淮眉间微沉,低首凝睇着略有些委屈的小良娣,又刮了下她的鼻子, 低声问她:“为何不好好躺着, 反倒是要趴在这床上?” 容晞抚着自己的鼻子,小声回道:“妾身近日害喜之症虽好了许多, 但腰骨那处…却总是泛酸,不大舒服。适才那样蜷蜷身子, 腰痛便能疏解许多。” 慕淮将视线移至了容晞微隆的小腹, 那处虽鼓了起来, 可这女人的腰肢却未变粗, 仍是不盈一握的纤细。 她人生得娇小, 怀着孩子确实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