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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自是不知,她如娇雀般在这轩车内莺莺啼啼的,让他有多想在这轩车内就将她狠狠地喂上一顿。 慕淮平复着心中的异样,须臾之间,轩车终于驱至了尹诚和其夫人所住的府邸。 慕淮下车后,小心地将带着帷帽的女人扶了下来,尹诚和其夫人已在府门前恭敬地侯着。 浣娘的一双儿女亦在。 容晞同尹诚和其相貌端丽的夫人见过礼后,刚想跟那两个小家伙打个招呼。 却倏地意识到,自己如今已不再遮掩着容貌,现下又用帷帽遮住了面容,这两个小孩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可谁知,浣娘的小女儿却用着小孩独有的稚音,怯生生地问她:“你是……容姐姐吗?” 容晞微讶。 她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是能将她认出来,终是向她点了点头,温和地回道:“嗯,我是同浣娘相熟的容姐姐。” 这时,尹诚夫人微微垂首,看向了浣娘的女儿,她语气温柔,却带着稍许的责备,道:“不许无礼,合该唤声良娣。” 浣娘女儿立即改口,恭敬地唤了容晞一声:“…良娣。” 尹诚夫人轻轻摸了摸浣娘女儿的小脑袋,又命下人将两个孩子带回居间,同时温柔地对容晞道:“良娣放心,妾身将这两个孩子都视如己出,这两个孩子都很乖巧听话,在府上过得很好。” 容晞感激地颔首,轻声回道:“多些夫人关照她们。” 她见浣娘的一双儿女长高了些,眼神也没了刚失去娘亲的悲戚,已然恢复了孩童应有的清澈,便知尹诚夫人将她二人照顾得很好。 另一侧,慕淮和尹诚一见面便聊起了公事,两个身量高大的男人均是阔步地往前行着,已然将她和尹诚夫人甩出了段距离。 容晞瞧着,慕淮对尹诚府邸的地界很熟悉,像是来过多次。 尹诚夫人命人将容晞的帷帽收好,待看清她的相貌后,眸中露出了惊艳。 果然,这容良娣的相貌生的极美。 尹诚夫人暗觉,太子既是将这容良娣带到尹府这处。 那便说明,他待这位容良娣不仅宠爱,还很亲厚。 毕竟尹诚,是慕淮母亲尹贤妃的戚族。 尹诚夫人主动寻了话题,同容晞道:“太子殿下之前还是四皇子时,便总来府上同妾身夫君练武。到现在,这府上还有武场呢。” 容晞听罢,细声回道:“原来如此,我适才还觉得,殿下对这处很熟悉。” 尹诚夫人也是世家出身的小姐,她谈吐得当,处事亦有分寸。 既不过于热情让容晞感到不适,又处处体现着对客人的尊敬。 夜色渐深。 尹府今夜的酒食都是从樊楼叫的,样样精致可口,容晞略用了些菜食,便随着尹诚夫人去她居室看了浣娘的儿女。 容晞边逗弄着两个孩子,边向她询问了浣娘的丈夫,问他在尹诚手下做事可还顺遂,有无给尹诚添麻烦? 尹诚夫人听后,面色却微有些凝重。 她回道:“良娣放心,他做事做得很好。只是听夫君讲起,那浣娘去了后,他便变得沉默寡言,每日都一声不吭地押运粮草,从不与其他兵士讲话。” 容晞听罢,心中亦是沉重了几分。 尹诚夫人察觉出了容晞的心思,忙岔开了话题,故意问向浣娘女儿:“在同弟弟玩什么呢?拿过来给娘看看。” 浣娘女儿立即乖顺地将手中的人偶递予了尹诚夫人。 尹诚夫人接过后,容晞亦是看向了那人偶。 却觉,那人偶模样有些可怖,不禁疑惑地问道:“现下汴京的孩童中,竟时兴这样的人偶?我怎么觉得,它看上去有些可怖?” 尹诚夫人颦眉打量了番这人偶,她点了点头,赞同地回道:“嗯,良娣这么一说,妾身也觉得这人偶有些古怪,倒像是那些术士用来施法咒人的。” 说罢,便命丫鬟将这人偶拿了下去。 容晞的美目却在一直看着那人偶,直到丫鬟拿着那人偶退出了这屋间,方才收回了视线。 她在心中默念着尹诚夫人适才之语。 术士、咒人。 蓦然间,她心中又想起,一个令历代皇族都避讳的词语—— 巫蛊之术。 ****** 雍熙禁宫,凝晖殿处。 翟诗画近日很是风光,姐姐名声被毁,皇后终于肯将她放在眼里,近来总是唤她进宫陪侍。 刚被封王的慕涛尚未娶妻,皇后前几日还安排翟诗画见了慕涛的生母德妃。 如此之举,明眼人皆知。 皇后这是有意,让翟诗画做慕涛的王妃。 翟诗画心中自是美滋滋的,慕涛脾气温和,不像慕淮一样性桀暴戾。 慕涛生母德妃出身也不差,她没那个心气做太子妃,但若能做个王府正妃,那也是多少京中贵女都羡慕不来的福分。 至少要比姐姐翟诗音的婚事强上百倍。 毕竟,现在汴京的勋爵世家子弟,没人想娶她进门。 翟诗画甚至对长姐没半分同情,还觉得因为她的不检点,自己身为翟家女的名声亦是被毁,耽误了她的前程。 好在,那德妃对她的态度还算客气。 如果她真能顺利嫁予慕涛,终归也能为爹娘重新添些颜面。 翟诗画每天都如飘在云端,享受着下人比之前更殷勤谄媚的伺候,对皇后的伺候也愈加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