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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辆车里, 做驾驶员的夏启实在看不下去他坐立难安的样子, 扶额道：“是真的。” 林松被他突然的话惊得一颤。 后座, 樊青叼着根烟咧嘴一笑, 痞气道：“你可没找到解决末世的希望。” 林松立即紧张起来，扯开安全带，瞪着眼睛看向樊青。 樊青笑眯眯道：“那希望，是人家洛饮冰和纪初找到的。” 这话算不上客气, 末世前有人对地区最高统领这么说话, 称得上不敬，但末世中实力为尊, 林松也不是高高在上摆谱的人。 因此车里气氛如常，甚至更欢快了几分。 林松也不生气, 他很认真得想了想，然后恍然地点着头长松了一口气。 一贯严谨到刻板的中年人笑道：“也是，我能不信自己，也不能不信他俩。” 他在座椅上坐正, 全身肌肉松懈，整个人摊进椅子里，浑身充斥着满足感与放松。 有金橙色的光穿破云层，落在他脸颊，他在光里眯着眼睛笑：“真好啊。” 这一刻，同样的念头也浮现在众人心中。 收拾战场时他们才发现，这最终一战远没有想象的惨烈，战损比漂亮得惊人。 “是挺好。”后座，樊青也感慨了一句，随后道：“我们就不回燕城了。” 林松并不意外：“要去投奔纪初？” 樊青得意地应了声：“嗯哼。” “我们不需要再守护紫金台，总要找个合适的归宿，纪初和洛饮冰新建的安全区不错，丧尸和幸存者竟然能和谐共存。” 樊青拿下巴点了点自己：“我们是丧尸，哪怕恢复了神智也改变不了这一点，所以我们都准备去纪初那边。” 林松自然不会拦他，想了想又道：“或许燕城也可以学习他们的模式。” 目前华国除了洛饮冰和纪初的新安全区，其他地区幸存者和丧尸仍泾渭分明，或者干脆处于敌对状态，但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丧尸也只是睿德公司的受害者，并且使用解剂后有机会恢复正常。 所以学习洛饮冰的模式似乎未尝不可。 樊青却摇头笑道：“算了，何必急于一时。” 幸存者和丧尸的敌对已经持续了这么久，贸然告知真相，获得的或许不是和解，而是不少幸存者的心里崩溃。 这年头，不少人都杀过丧尸，杀过至亲之人变成的丧尸。 如果让他们知道真相，很难说他们会欣慰于末世即将过去，还是痛苦于自己做的一切。 樊青的话提醒了林松，让他意识到虽然找回了资料与希望，但这一战还远没有结束。 林松捏了捏鼻梁坐直，方才的倦怠消失，眼底思绪沉静，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夏启侧头看了他一眼：“在想处理方案？” 林松笑笑：“前方的仗已经打完了，我总要把这个尾收得漂亮。” 他抬手打开通讯器，接通和洛饮冰的私聊频道，指尖跳跃着发出大段内容。 不远处另一辆战车内。 闭目养神洛饮冰被腕表的震动惊醒，懒懒地掀起眼皮，目光还没聚焦。 最后一战中他强行冲破境界，难免伤身，这几天都窝在车里休息。 纪初看着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皱着眉，单手将他的腕表解下来。 看清腕表收到的讯息后，纪初有些纠结，他本来打算着，如果不是正事就自己处理，哄着洛饮冰继续睡一会儿。 但林松说的这件事，还是要让洛饮冰知道。 纪初不情不愿地轻声道：“饮冰，醒醒。” 同时在记仇的小本本上记了林松一笔，时间如此充裕，林松偏要打扰洛饮冰休息，这绝对不能轻易原谅。 纪小初全然忽略了现在是晌午，天光明亮到晃眼，而车队已经快回到新安全区，再不抓紧商讨正事，他们就只能在各回各家后线上联系的客观情况。 洛饮冰从纪初手中结果腕表，眯着眼扫了一遍，困劲已经过去。 等回复林松时，已经又是杀伐果断的领袖洛饮冰了。 回应了几句，洛饮冰看向纪初：“关于后续的处理，你有什么建议？” 纪初道：“林松说的有道理。” 所谓后续处理，最要紧的几点在于，要不要告知大众所有事情的真相，要如何处理幸存者和丧尸的关系，何时能研制出解剂，如果有丧尸不愿使用解剂该怎么办。 而林松观点的核心在于，他准备隐瞒一部分的真相。 他会告知睿德公司的恶行，但具体内情，以及三类药剂的具体划分会被隐瞒。 这不是出于对自己利益的考虑。 末世后，幸存者和丧尸间不死不休，如今贸然打破这一认知，让人们知道丧尸是病人，是最为凄惨的一群受害者，可能会导致人心陷入动荡。 必然会有人想到，如果不杀死丧尸，那丧尸或许能等到解剂被研究出来，或许能再度恢复成人类。 或许会有不少人觉得，自己杀了人，甚至杀死了自己的至亲。 为了自保杀丧尸的人心理负担最少，但不少异能者都为了泄愤、为了元晶而杀过丧尸，他们承担不了意识到自己这么做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杀人的心理压力。 不少人都可能意志崩溃，于是林松对事实加以修饰。 他会告知幸存者们，是睿德公司为了统治世界研制药剂，病毒泄露才会造成末世，而研究员们正研究抵抗药剂，或许随着研究的进一步进行，丧尸病毒有机会被逆转，因此建议幸存者们和丧尸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