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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自去放飞信鸽。 十日之后,鬃毛油光水滑的汗血宝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踏在伶音阁前的空地上。杨逍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扔给早就候立在那儿的小厮,对着迎上来的红芜点了点头,便大步不停地往里面走去,红芜一路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向他汇报近况。 杨逍边听边走,到了二楼才刚坐下,便看到身着翠碧色衫子的绿夭走了进来禀报道:楼下有一位自称是汾阳义军首领的常姓男子前来觐见杨左使,还带来了这封书信。 说罢便将封面一片空白的书信呈了上去。 哦?杨逍微微挑眉,从红芜手中接过了那封信,拆开外封取出里面的信件轻轻一抖,展开来低头瞥了一眼,当即眼神微变,对绿夭道:快去把人带来! 绿夭不知那信中到底写了什么竟惹得杨左使流露出这种神色,急忙领命退了出去,去将那常姓男子带上来。 常遇春被一个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引到二楼,见坐在上首的杨左使果真如同传闻中一般英俊潇洒、风姿卓然,便连忙单膝下跪,双手交叉搭在胸前行礼道:常遇春见过杨左使! 杨逍左手仍捏着那张书信,便伸出右手对他道:请起。又指了指自己的对面请他上座。常遇春见贵为光明左使的杨逍竟然如此礼遇他,颇为受宠若惊,于是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等着对方开口问询。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相比较他的来意,杨左使似乎更加在意丁女侠让他带来的书信?只听他问道:这封信是谁让你带给我的? 常遇春虽然不解其意,但仍然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是丁敏君丁女侠,她说杨左使您若看了这封书信后便一定会将我等弟兄们收下。 于是便顺势提出了汾阳义军残部想要投入其麾下的诉求。 杨逍点了点头,爽快道:这个好说。 当真?常遇春没想到此行竟然会如此顺利,高兴地站了起来,又朝他行了个礼,道:多谢杨左使! 杨逍坐着受了这一礼,待他再次坐下来后,才终于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你是在何处遇见敏君的? 敏君? 常遇春向来粗壮的心思总算是细致了一回,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话语间的亲昵,让他隐隐约约觉得,丁女侠与杨左使之间的关系,应当并不一般。 他不敢深究,连忙将事情经过和盘托出。 杨逍仔细听着,忽然微微眯了眯眼睛,语气平静地问道:你是说,当时有一名黑衣剑客与她同行? 常遇春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耿直道:您说的是西门无决大侠? 呵,原来是叫西门无决。 他记住了。 杨逍端起茶盏啜饮一口,放下的时候杯底磕在托盘上,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常遇春听到后莫名感觉后颈飞速地流窜过一阵寒意,后知后觉地发现,杨左使是不是有些不高兴了?然而他偷眼瞧了,却又没能从对方始终平静无波的神情上发现什么,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后来寨子暴露,遭到蒙古人围剿,丁女侠为了帮助我等解围,独自一人迎战敌方大将,重挫了对方,剩下的弟兄们这才侥幸存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杨逍脸色微变,连忙问道:那她可有受伤? 常遇春闻言面上浮现了愧疚之色,垂着头说道:那领头的蒙古王爷着实骁勇,丁女侠虽然重挫了他,却也被他伤在了左肩上,好在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没有伤到筋骨,得神医医治之后已无大碍,在我等启程前来扬州的时候便已经大好了 因他没有抬眼,故而也就没有看到,在他说到丁敏君受伤颇重之时,杨逍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等他说到已然大好,这才稍稍转缓,却依旧让人震慑地不敢大声出气。 房间中其他人异常的沉默迫使常遇春渐渐地噤了声。 杨逍却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继续说下去了,他现在恨不得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个小女子身边去,将她牢牢禁锢起来,再也不能从他身边逃走。 那么长时间音讯全无不说,好不容易写了一封信过来,竟然全程都在为别人的事情操心,里头连一句话都没有提到他,当真是 没有良心。 他长长地吐出一股浊气,倏地站起身,吩咐红芜好好安顿常遇春及他带来的数百个弟兄,便迫不及待地旋身下楼,骑上马儿疾驰而去。 常遇春一头雾水地看着杨逍迅速消失在门外的身影,张了张嘴,愣愣地问道:这杨左使是有什么急事要去办吗? 红芜用勾着精致眼线的水眸觑了他一眼,掩唇轻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去追咱们未来的左使夫人丁敏君丁姑娘呗。 夫、夫、夫、夫人!?常遇春大吃了一惊,舌头都要不听使唤了,不可置信地重复道:你是说丁女侠她、她是?! 红芜被他这夸张的反应逗乐了,用纤纤玉指凭空点了点他,提点道:现在知道也不算迟,不过下次可要注意了。 然而常遇春却忽然想起了另一桩事,结结巴巴地说道:可、可是在我离开汾阳的那天,丁女侠说起过她也即将启程前往峨眉派,这她现在恐怕都已经离蜀中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