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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的镶金朱门再次合上。 视线敛回,幼浔微一摇头,叹笑:“公主故意这般气他,羌王怕是敢怒不敢言。” 锦虞骄纵一抱臂。 低哼了声:“就他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我见一次骂一次!” 她本就生得娇俏可人,如朝晖春露。 即便傲得无与伦比的时候,也总能透着一丝纯稚,好似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惹得幼浔掩唇轻轻一笑。 正闲聊着,幼浔无意留神到她身后几步开外,那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略一思量,幼浔放低了声:“那位苏世子,似乎一直在往公主这儿看。” 听到这话时,锦虞眸底掠过几许寒星。 头也不回,淡淡一嗤:“真是碍眼,别管了,就当他虚无的。” 顿了一瞬,又冷漠添了句:“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幼浔自然不晓得那些纠葛。 闻言微讶,目露不解:“可苏世子瞧上去,倒是温润如玉,待人亦是彬彬有礼。” 锦虞杏眸微瞠,一瞬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多数姑娘们口中的谦谦君子,怎么就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即便上辈子在方府头一回见他。 锦虞也是下意识生出几分排斥,总想要疏远。 难不成……是她早有预感,直觉所致? 敛眸沉思良久,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反而脑袋忽而有些沉沉的异样。 锦虞飞快甩甩头,清醒过来几分。 而后星眸看住她,极为正经:“幼浔你可别被诓骗了,有些人就是伪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如画黛眉就快要拧到一处。 双颊飞染两抹温烫红晕,像是愠怒的痕迹。 见她如此,幼浔便柔笑着,应声说好。 两人分明只差几月而已,可幼浔待她,却总是如长姐般关护。 好似在告诫自己,锦虞又若有似无地道了句。 “总归,今后要离这种阳奉阴违的人远一些。” 灰蒙蒙的天如染尘埃,笼络一片乌青色。 候在金銮殿外的几人又等了许久,仍旧不闻任何动静。 大殿的门紧闭着,里边的声儿一丝不透。 但可想而知,此刻殿内的气氛定是剑拔弩张。 锦虞干等在外边,心被吊悬着。 目光越过千阶白玉,遥望那深红宫门,飞檐之上两条金鳞蟒龙,更添庄严磅礴之势。 历过一生,她早已不似最初懵懂。 知道朝廷的争名夺利和杀伐屠戮,有多么残酷。 因而此生那人虽登基称帝,一人独尊。 但锦虞反而愈加提心吊胆,总是担心,他再被朝中那些不轨之人暗算。 幼浔陪在她身侧,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而那苏湛羽虽与她等在一处,却始终维持着之前的距离,未靠近半步。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沉重的声响,金銮殿门缓缓洞开。 视线倏而眺望过去。 锦虞立马来了精神,焉焉的眸心好似瞬间泛了光。 迫不及待地朝上小跑了几层台阶。 但突然想起皇兄进去前,嘱咐过她切莫胡闯,容易徒生事端,锦虞便又硬生生顿了足,没再往前一步。 微凉的寒风拂过,扬起她丝缕乌发柔软。 锦虞秀眉轻颦,正犯着愁,不多时,只见元青和元佑从殿内双双走出后,又合上了门。 两人从侧阶而下,很快便走近她。 但锦虞都等不急眨眼,连步过去,想也没想便问:“阿衍哥哥他没事儿吧?” 原是要先向她行礼的,但两人都被她问懵了一下。 按理说,该是问他们殿内什么情况了才是,可她竟是意外地问那人如何。 元佑回过神儿,立刻笑嘻嘻答道:“公主放心放心,将军好得很!” 见他们都是满脸轻松爽朗,锦虞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 但随后眉宇间闪过一丝困惑。 锦虞复又追问:“那他为什么还不出来,事情没解决完么?” 大条的神经实在不知从何说起。 元佑抓了抓头,“应该……差不多了?” 这话听罢,锦虞越发一头雾水。 元青更是颇为嫌弃地睨了他一眼。 重新解释道:“是这样的公主,羌王与尉迟亓勾结,亲笔书信证据确凿,丹宁郡主锒铛入狱,两人闹到不合,故而昨夜,是羌王命亲卫暗杀尉迟亓泄愤。” 这因果由来听上去天衣无缝,但锦虞机敏着。 且不论她皇兄为何那时无故在兰苑留夜。 便是那两人近日时常私下约谈,更是有意将她支开就足够奇怪,说是商讨事宜,但这些蛛丝马迹,锦虞也能猜到,他们必定是在谋划什么事儿。 锦虞细了杏眸,别有深意地盯着他们:“我要听事实。” 没料到她察觉得如此敏锐。 想着将军之前也没吩咐对公主如何交代。 元青怔了一怔,只好支吾着:“事实……对外就是如此……” 而元佑立刻摆出笑来:“总之羌王罪名已定,现在殿里的矛头都指向了乌羌。” 他豪爽的笑脸里泛出狡黠。 又压低嗓音:“还有尉迟亓的那群狐狗党羽们,意图谋逆可是要诛九族的,现在他们都急了眼,想把罪责推给羌王,闹得是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