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和妈妈躺在一起，想到以后有自己的窝了，再过不久，就能和家人团聚，从此再不分离，肖霜心里一放松，这一夜睡得十分沉，第二天醒来时，居然十点了。带妈妈去熟悉了附近的环境，肖霜赶在中午饭前，拨通了娟姐爸爸的电话。 “宋叔叔，我是给娟姐打工的肖霜，周六有个叫李一鸣的男人来店里找娟姐，听商城的人说娟姐和那人发生了剧烈的争执，还打了起来，后来，娟姐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到现在服装店也没开门。家也没人，我怕她出事，通知您一下，看要不要报警？” “什么？李一鸣那个混账又去找娟娟了”老人听后，十分激动。 “宋叔叔，你别激动，小心身体。娟姐对我很好，我真害怕她遭了毒手，我看您还是赶紧来省城到辖区派出所报警。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直接来学校里找我，我在市一中高一八班，我叫肖霜，你记一下。” “哦，我……我找张纸，现在就去。”老人显然很混乱，有些语无伦次。 “不用急，不够四十八小时，警察也不立案的，您明早来就行。” “好，好，谢谢你了。” “对了，我听娟姐说她把银行卡和重要的证件都是放在屋里衣柜的暗格里，如果警察上门，你一定要注意，别被人趁乱摸走了。还有，服装城的事一直都是我协助娟姐，她要一直没消息，到周六你来找我，服装城的事我可以帮忙的。” “好，谢谢你了。”老人显然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和肖霜说什么。 “不管结果如何，请一定跟我说一声，这段时间娟姐对我很好，我也当她是亲姐姐，发生这样的事我也觉得很痛心，你也别太着急了，说不定她很快就回来了。” “好，好……” “那我先挂了。” 为了让娟姐的失踪显得更逼真，肖霜这两天在心里慎重思考后，决定先瞒着娟姐的爸爸。周二吃过饭后，她就到杨帆家，一口气写到晚上十一点，写出来两万字。周三正常去上学，周四上午十点左右，就有两个便衣警察陪着娟姐爸爸来学校找她。 ☆、第24章 别扭的少年心 没有人会想到这场失踪的局是一个十五岁少女所设计，更何况肖霜在面对警察了解情况时，表现的十分拘谨胆小，一直垂着头，问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引人注意，然后她就被打发走了。临出门时，她听到警察敷衍娟姐爸爸说娟姐可能心情不好去散心了，没必要大惊小怪。 “这都四天了，你出门散心不带钱不带衣服，什么都不带吃什么喝什么？”娟姐爸爸奋力争辩。 肖霜出了派出所，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见娟姐爸爸步履蹒跚的走出派出所。 趁着没人注意，肖霜迎上去：“宋叔叔，现在什么情况？” “昨天就找到那畜生，他死不承认，只说是气头上吵了几句，娟娟又是个成年人，警察不肯立案，让等等。”娟姐爸爸十分憔悴。 “李一鸣找你麻烦了吗？” “他哪敢，要不是实在没证据，我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砍死这个祸害。”娟姐爸爸伸手抹了抹脸，神情疲惫又茫然。 “叔叔你打算怎么办？”肖霜问。 “先找个地方住几天，再看看吧。” “那去我家吧，我有些事在电话里没法跟你说明白。” 带着娟姐爸爸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中午了，肖妈妈刚做好饭菜。看到女儿带着陌生人回来，虽然不认识，但看女儿神情恭敬，也就热情的招呼。肖霜以想吃甘蔗为由支走老妈，然后就把娟姐写给爸爸的信给了娟姐爸爸。 娟姐爸爸看完信后，一直紧皱着得眉头终于舒展开，脸上也带上了喜极而泣的笑：“这丫头，想一出是一出，可把我吓死了。还好，她妈妈身体不好，我没弄明白前没敢给她说，孩子也不知道。” “这件事还需要保密，暂时谁也不能说，至少李一鸣还好好在外面蹦达的时候绝不能透漏，要不娟姐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肖霜慎重叮嘱，“您也不能知道娟姐没事后就不再追究，要让这件事的余温慢慢的散，还要再去派出所闹几次，彻底绝了李一鸣找你们和孩子麻烦的念头。” 娟姐爸爸郑重点头，对肖霜伸了伸拇指夸赞：“小姑娘年纪小，小脑袋瓜子倒是真聪明。” 肖霜谦虚的笑笑：“还有，娟姐应该给你说了，她把店面转让给我，这个还要到周六您去服装城时，找经理说明一下。”肖霜拿出娟姐事前写好的转让书。 娟姐爸爸看了看后，借了肖霜的笔，重新抄了一遍给了肖霜。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肖妈妈就拎着甘蔗回来了。 这次，娟姐爸爸终于有心情吃饭了，这几天因为女儿的事心里悲愤伤心，也没好好吃饭，这一顿就吃的分外香甜。饭后，他就告辞了。肖霜送出门口，一再叮嘱要收好娟姐的银行卡等重要物件。 送走娟姐爸爸，肖霜心里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一半，要等到周六顺利的接手店面，石头才能彻底落地。 自从租了房子后，肖霜就没再留在杨帆家过夜了。虽然还跟过去一样，每天傍晚都会到杨帆家做饭收拾屋子，写文陪他看文件，但不管多晚，她就坚持回自己家睡，这让杨帆有些闷闷不乐。虽然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不高兴什么，但是就是不肯给肖霜好脸色，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肖霜就想着是不是那天妈妈来哪里做得不好触了杨帆的忌讳？于是课间，肖霜就拉着唐糖到角落里问：“唐糖，杨帆最近不高兴什么？” 唐糖瞅了眼肖霜，只顾着笑却不回答。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妈那天说什么还是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了？” “你别理他了，过几天他适应了就好。”唐糖说。 “你说的我更莫名其妙了。”肖霜轻轻揪着唐糖的脸蛋笑，“给我说清楚。” “哎呀，其实就是他的占有欲犯了，自从你妈妈来后，你把一大半的心思都放在妈妈身上，哥哥觉得他被忽略了。” “唐糖，占有欲能用在我和他之间吗？”肖霜瞪了唐糖一眼，“我就是给他打工的，哪有老板对自己员工还有占有欲的？再说我也没影响给他做事呀？” 唐糖伸指戳了戳肖霜的脸颊：“肖霜，别跟我说你没觉察哥哥对你有好感，虽然现在还很淡，但他已经把你放心里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你们每天虽算不上朝夕相对，但差不多一半时间都在一起，你又这么出色，他想不喜欢你都难。你呢？你对我哥除了同学朋友老板之外，有没有一点点喜欢？” “说什么呢，我哪有心思想这个。”肖霜直接逃避话题。 “那现在就想，其实我很早就想撮合你和我哥了，咱们学校里可是有好多女生都喜欢他的，别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唐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说这话题有点太早了，我大学毕业前绝不考虑感情问题。”肖霜答的干脆坚决。 唐糖难得叹一声，不再提这个话题。 考虑到杨帆这几天古怪有可能是唐糖说的原因，肖霜再见到杨帆时就觉得有点不自在。心里就更加迫切的想要赶快买电脑，彻底搬出杨帆家。 直到这时，肖霜才觉察到和一个外表看起来是同龄的异性住一起是件很不妥的事情。觉察到不妥，但暂时又必须维持现状，实在是件很苦逼的事。于是，她只能尽量避开和杨帆同处一起。就算同在书房中，她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杨帆不问，她绝不主动说话。 于是，两人之间的气压就更加低了。杨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觉得肖霜越来越疏远他了，简直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心里更不是滋味，态度就更加不好了。可不管他怎么找茬无理取闹，肖霜都是一副绝不跟他计较的好脾气样子。 这让他更郁闷，以前他偶尔过分，说些贫嘴话，肖霜还会瞪他，损他几句，现在好了，除了嗯、哈、啊之外，就没别的回应了。就算是请教问题，她也没有以前解说的详细了，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杨帆思来想去，觉得可能跟要接手服装城的店面有关，可能这阵子她太紧张了，过几天两人就能恢复到从前那样了。 周六，肖霜和老妈到服装城时，娟姐爸爸已经来了。两人一起到商场经理处办理了店面转让手续，娟姐爸爸就走了。肖霜找锁匠重新换了锁，和妈妈一起收拾店里的一片狼藉。然后在店门上贴上高薪诚招优秀导购员的海报。 店里的衣服主要针对十七八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肖妈妈常年劳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很多，才四十看起来就像六十。而且一看就是整天下苦力的农妇模样，并不适合在店里招待顾客。肖霜给她分派的任务就是看货，只要不丢东西就行。 过了中午，店里陆续来顾客，也有几个应聘导购员的，肖霜看中了一个叫萍萍的女孩。萍萍二十三岁，人长的白净，嘴角两个小梨涡，一说话就像在笑，十分有亲和力，最重要的是有五年的导购员经历。肖霜带她一会儿，她就上手了。 晚上，肖霜请萍萍吃饭，顺便签了雇佣合同。底薪三百，提成按营业额的百分之五，另外如果当月业绩够三万，额外奖励三百元，之后每超过一万，就奖励一百。因为肖霜还要上学，只能周末过来，平时就只有肖妈妈辅助萍萍。 每晚下班前，萍萍要将每天的收入和账本交给肖妈妈，每周日晚，肖霜和萍萍盘货对账。萍萍对这个待遇很满意，比她在别的店好多了，所以也就爽快的答应年前不休息这个不算苛刻的条件。 搞定这件事后，肖霜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她将老妈送回家，就到杨帆家。一进门，就看到杨帆坐在沙发上，欲言又止的瞅着她。这很难得呀，这都好几天了，他对她不是视而不见，就是摆少爷谱，今天怎么就突然正常了呢？ “吃饭了吗？”肖霜问他，“怎么不去上课？” “今天教授有事，休息一天。”杨帆也觉察到肖霜今天回来心情不错，想是店里一切顺利。 “看你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服装店一切顺利？”感觉这应该是化解这几天他们之间奇怪气氛的关键时刻，杨帆展颜一笑。 “哟，终于雨过天晴了？”肖霜忍不住打趣。 “什么呀，明明是你不理我的。”杨帆心虚的别开眼，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啃起来。 “先别吃太多水果，我这就做饭，别等下吃不下饭了。”肖霜洗手准备进厨房。“唐糖呢？今天怎么不在家？” “她妈回来了，把她接走了。”杨帆说，然后拿起苹果用力咬下一大口，瞥了眼厨房的方向，含糊着哼哼了声：“我就吃苹果，才不要你管。”虽然是在抱怨，可他的嘴角却是上扬，眼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第25章 可怕的嫉妒心 吃过饭，两人到书房里，肖霜将今天的事给杨帆这个合伙人汇报了一下，拿出合同，给他看了看。杨帆挥了挥手，说：“一切你看着办，我就等着分钱就行。” “好，放心交给我吧。”肖霜笑了下。 看着气氛挺好的，杨帆以十分随意的口吻说：“肖霜，晚上还住这里吧，半夜三更的，你出去遇到坏人怎么办？” 肖霜笑了：“同在一个小区，有什么坏人。” “那不一定，不是有很多电梯里楼道里出的事故吗？你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晚上总出去，让坏人惦记上了怎么办？再说你都住了这么久了，我都习惯听你早上五点开门的声音，比闹钟还准时，这突然走了，我还挺不适应的。” “哪能一直住别人家，以前是没办法，现在都搬到附近了，再住下去就不合适了。而且，我过了年，手头松些就准备买电脑，到时候就不用再过来麻烦你们了。” “你不赚钱了？”杨帆突然觉得心慌。 “等我买电脑了，差不多出版社的稿费也要到了，再加上服装店的收入，我就不缺钱了。”肖霜笑着说，“就该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争取考北大清华，以后也好找工作。” “那我以后再需要打文件怎么办？” “我要有空还帮你打，免费的。” “我都习惯吃你做的饭了。” “离这么近，我有时间还会帮你做的，你要不嫌弃去我家吃也行。” “晚上谁帮我看哪些复杂的经济论文？” “杨帆，那些都是有规律的，你只要用心，一定能看懂，当然了，我要有空还是会帮你先梳理一下的。”肖霜打开电脑，准备写文。 杨帆不再问，坐在书桌前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带着点意兴阑珊的说：“你是一定要离开的，对吧。不管过去我们相处的多好，你都毫不留恋的对吧。” “杨帆，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是父母和子女，也会有分开的时候，更何况我们只是同学，相处的再好，也会有分开的时候。”肖霜目光温和，像对孩子一样耐心给他解释。 “那……总要给我一段适应的时间，你不能突然说走就走。” “我这不是提前给你说了吗？你从现在就开始适应，三四个月的时间，还适应不好？”肖霜笑着打趣。 “好，我试试吧。”杨帆抓了下头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重新开始看文件。 周日，肖霜又带了萍萍一天，娟姐走之前才进过货，肖霜盘点了一下，年前应该是不用再进货，除非生意爆好。傍晚，商场下班，肖霜和妈妈刚走出商城，就被李一鸣给拦住了。 “小丫头，宋丽娟呢？”李一鸣知道肖霜是个狠角色，也不敢再放肆，只用眼睛及其轻浮的上下扫视肖霜。 “我还要问你呢，把我娟姐弄哪里去了？”肖霜立即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怎么知道她死哪儿去了，她都不见人影了，你卖了衣服钱给谁？别当我是傻子，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骗我？”李一鸣狐疑的盯着肖霜。 “你谁呀？”肖妈妈感觉出不对，腾地跨步站在女儿前面，挡住了这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那一直盯着女儿不怀好意的目光，顺势抡了抡胳膊，一副随时要干架的蛮横架势。 “你谁呀？”李一鸣被肖妈妈的气势吓住，往后退了几步，气顿时虚了。 肖霜忍着笑，肖妈妈个子高又壮，护起女儿来，气势全开后，那简直就是一虎背熊腰蛮横又剽悍的农妇，一般人轻易不敢惹的。 “我是她妈，宋丽娟的服装店已经经她爸的手转让给我了，你以后再敢去找茬，小心我撕了你。”肖妈妈凶狠的瞪着李一鸣，做了个撕扯的动作。 “我不就问问嘛，又没想怎么样。”李一鸣打着哈哈，迅速的溜走了。 “妈，你真是好样的，威风不减当年呀。”肖霜充满崇拜的看着老妈，像个孩子似的搂着妈妈的腰撒娇。 肖霜家在小河村算是最穷的，周围人可以看不起他们，背后嚼舌根，却没人敢惹他们家，皆因肖妈妈这种护起家人来不要命的剽悍架势。 李一鸣这个祸害算是解决了，服装店也一切进入正轨，肖霜剩下的就是写文和复习功课迎接期末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