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暂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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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脂思虑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大巫祝可能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法子,可以让人魂在他处生长?” “说不定呢?”楼千机撇撇嘴,又笑起来,“你想想,大巫祝乃是女君的先驱者引导者,大巫祝一脉,从不看血脉,只看女君传承的择选,乃是天定,待定下下一任大巫祝的人选后,大巫祝会将继承人带在身边加以培养,我们只听说过,历代大巫祝会对继承人说,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巫族和女君,但我们不知道,大巫祝之间是否有什么,其他的传承,是我们不知道的。毕竟,要守护好巫族和女君没那么简单,意外太多,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也许大巫祝手里,真的有什么可以在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能够护住女君的办法。” 巫族的人都知道,女君是巫族的神明,女君在,巫族不灭。 保护好女君,那就是保护好整个巫族。 因为,女君的人魂里,有历代巫族神明的传承之意志。 只要女君不死,巫族传承一直在,哪怕只剩下女君一个人,巫族都有再生卷土重来的可能。 但倘若女君死了,巫族就不复存在。 当然这只是在大部分,维护女君的巫族人心里的想法。 还有极少一部分的人,并不这样觉得。 譬如右巫祝。 楼千机知道右巫祝的心思,右巫祝不过是觉得,一个还未培养过,还未长大的女君,能够翻起什么风浪? 只不过是巫族的人,将女君捧得太高。 女君不在,他照样可以重振巫族。 相反,女君归位,才会对他重振巫族造成困难。 秦脂听得楼千机的话,微微低着头,狠狠拧起眉来,“难道,女君的人魂真是在他处长起来的?” “是也不是,那就得让谢桁去查查了。”楼千机一挑眉。 秦脂总觉得楼千机的笑,不怀好意。 但没等她追问楼千机那笑是什么意思,楼千机先推了推她的肩膀道:“进宫去给燕王复命吧,该怎么说,我知道你懂的,我得去找谢桁喝两杯去了。” 语毕,他刷地一下摇开扇子,意味深长地一笑,就走了。 秦脂想了想,算了,她也很想知道,人魂是否真的是在他处长成的。 既然她不方便去查,也不方便去问秦瑟,那让谢桁去查,也是一种办法,反正她和这位神翼君没什么交情。 思及此,秦脂便提步去了皇宫。 燕王看到秦脂来,便问道:“有什么消息?” “外头闹了一件大事,殿下或许还未听说。”秦脂淡声:“我便来说给殿下听听。” 燕王正在练书法,闻言,他停笔抬头看了秦脂一眼,去蘸了点墨水,继续写着:“什么事,值得你这么认真?” 秦脂道:“是柳尚书的事儿。” “跟杨家有关?”燕王倒也聪明,很快反应过来。 秦脂,“算是有点关系吧。” 燕王在砚台上舔了舔笔,道:“说说看。” “方才柳尚书好似发疯一般,在吏部衙门前不远处,众目睽睽之下,承认是自己杀了钱梓彤,并且将罪名放在了杨阁老之女杨紫鸢身上。” 燕王停下笔来,皱眉道:“怎么回事?” “当时我恰好陪同神使大人逛街,看到这一幕,在柳尚书面前,我看到了钱梓彤。”秦脂生怕燕王不知道钱梓彤是谁似的,还解释了一句,“就是柳尚书日前死去的妾室。” 燕王眯着眼,“魂魄?” “是。”秦脂神色淡淡地道:“钱梓彤是被柳尚书活活掐死的,怨气深重,已经成了厉鬼,对柳大人步步紧逼,柳大人在慌张之下,吐露出实情。” “只是钱梓彤魂魄自己的作为,不会是有人在催化或是撺掇她去害柳尚书的?”燕王提出一个可能,总觉得这件事里面有猫腻。 秦脂却道:“不是,当时并无他人在场,连同殿下怀疑的秦瑟,这两日都在家里,并未出入,连杨家都没再过去,我观四周,并无玄门或会巫术的人,四周都是普通百姓,对此议论纷纷。” “也就是说,柳非元那个蠢货下得了手去害人,结果被钱梓彤的魂魄,吓得魂不附体,什么都说了?还给杨家洗干净了脏水?”燕王放下笔来。 秦脂没什么表情,“暂时是这样。” “呵。”燕王冷笑一声,“那倒是巧合了,杨阁老什么都没做,就解决了柳尚书给自己家带来的麻烦,现在反倒要感谢钱梓彤那个跟自己女儿抢男人的女人吗?” 秦脂没说话。 燕王看着那一幅字,将其卷起来,扔在旁边的纸篓里,道:“继续去查,纵然秦瑟这几天没出门,但我不相信太子那边跟这件事毫无关系,他背后一定有个人,擅长此术,说不定当日害了纤云郡主的人,也跟太子背后那人脱不开关系,去查查看太子最近和什么人有过往来,顺着一个个给我查清楚。” 燕王这几日反复想过,倘若不是秦瑟,那太子殿下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 关于纤云郡主的案子,他也想了很久。 若是太子背后的人,害了纤云郡主,那这件事就可以说得通了。 毕竟,北宁郡主若是被纤云郡主的案子缠上身,背定了这个罪名,他和长公主的联盟便将不复存在,长公主府和中山王府甚至会反目成仇,两个人相斗不止,自然也顾不上他。 若是他失去长公主和中山王府的帮助,自然无力争夺皇位。 再结合这件事,发生在林兰道事件之后,燕王更确定,这应该是太子为了报复他,让人偷偷做下来的。 秦脂没想到,燕王在心里都为她所做的事情,找好了替罪羊,甚至为替罪羊都找好了动手的动机。 不过燕王这一番想象,明显将秦瑟剥离在外。 秦脂倒是挺满意这一点的,朝燕王颔首道:“殿下说得是,我这就去查。” 燕王沉浸在自己的小算盘里,没有发现秦脂看待自己仿佛柔和了一些,闻言只是摆摆手。 秦脂便走了出去,只留他一个人在金华宫书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