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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茶栀在睡觉, 许佑迟替她传了试卷,把她的那一份折好放在桌边。 课代表的嗓音过于大了, 陆茶栀刚睡着没几分钟又被迫醒来。 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 拿过桌边那份试卷,看了半晌,指着试卷问:“啊, 哪里有阶乘?” 许佑迟:“阶乘是第五题的, 你指的是第三题。” 陆茶栀头疼得厉害,整个世界都天花乱坠。 她用力眨了下眼睛, 视线聚焦之后, 才看清楚她手指指的那道题前面的序号。 确实是3。 “……” 陆茶栀又跟试卷沉默着对视了足足有半分钟,终于叹了口气, 认命般抬手,去拿桌上那支钢笔。 困得几乎快要窒息又能怎么样,高中生在学校里就得被迫考试做题。 好气哦。好烦哦。 她刚要拧开笔盖,许佑迟把她面前的试卷往他那边移了移,对她说:“困就睡。” “嗯?”陆茶栀还处于困顿之中,脑子运转缓慢,没跟上他的思路。 许佑迟挑明话里的意思:“我给你写。” 陆茶栀愣了一下。 试卷和作业是不一样的。在九中,即使是这种小考老师也都会统计分数。有时候会弄出一个班级排名,表扬一下前几名的同学,有时候还会拿平均分和别的班作比较。 作弊这种行径在考试中是严厉禁止的,更何况是直接让别人写。 但陆茶栀实在是太困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声说:“我睡一会儿,你等下写完喊我吧,我自己来抄,你也睡一会儿。” 虽然这样也很让她良心过意不去,但至少比全部让许佑迟写要好。 许佑迟懒懒应了声嗯,一只手握笔写着选择题,另一只手伸出来,落在陆茶栀脑袋上,“睡。” 陆茶栀顺着他手的力道就趴在了课桌上。 等所有人都传完了试卷,教室里很快安静下来。陆茶栀迷迷糊糊地入睡,睡前脑子里一直回放的都是许佑迟刚刚那个用手心摸她脑袋的动作。 轻轻的,语气也温柔。 是在哄睡吧? …… 陆茶栀一觉醒来,教室里空无一人,只剩下窗外传来的课间操广播声。 已经下课了。 她迷茫地直起身,猛然记起那张还一字未动的数学试卷。 ——完、了。 她慌忙低下头寻找。 但课桌上没有试卷,只有一只钢笔,还有一张贴在桌角的粉色爱心便利贴。 她没有这种便利贴,似乎是后桌林槿的。 【数学试卷写完交了,课间操帮你请了假,下节是体育课,醒了就继续睡吧。】 熟悉的凌厉字迹,落款处有一个龙飞凤舞的许。 高高悬坠的心脏忽的就安定下来。 陆茶栀将便利贴收好,没什么负担的,趴在桌上又睡了过去。 次日的数学课前,课代表登记完考试分数,将试卷发到每个同学手里。 陆茶栀接过试卷,看见了顶端那个鲜红的150。 正常,毕竟不是她自己写的试卷。 然后,她又看了许佑迟的试卷。 分数是145。 ??? 145? 陆茶栀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她仔细地看向姓名那一栏,她真的没有和许佑迟拿错试卷吗?为什么同样都是他写的,他自己的分数却还要低一些。 陆茶栀略微犹疑地开口:“你是不是改答案的时候,改错试卷了?” 就比如,觉得她某些题是肯定不会做对的,改的时候,改到他自己那张试卷上去了。 许佑迟轻笑,将他的试卷递到她面前来,“没。” 陆茶栀拿着他的试卷和自己的做对比。 前面的选择和填空答案两张试卷一模一样,许佑迟扣的那五分都在大题,而陆茶栀是全对。 许佑迟自己的大题步骤维持着一贯的跳跃风格,这一点万蒲在班上说过他很多次,让他就算结果是正确的也要把过程写全。 说了这么久,万蒲终于在这一次考试中对许佑迟的分数下了狠手。给他硬生生扣了五分的步骤分。 而陆茶栀的那张试卷上,蓝色墨水的钢笔字迹,与许佑迟的黑色水笔的字迹相比,收敛了非常多,工整秀气,一笔一划。 并且,大题的步骤,陆茶栀试卷上是完完整整的。 她在自己写字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拉长字体末尾。 眼前的这张试卷上,字迹的末尾那一笔亦然拉长。 陆茶栀平日里数学成绩也还不错,偶然考一个满分,万蒲也没怀疑她。 上课时,万蒲着重表扬了陆茶栀在本次考试中的优异表现,顺便不忘拉踩屡教不改的许佑迟一把,说他学神的宝座是时候该换人坐坐了。 陆茶栀:“……” 也不是,其实这两张试卷都是许佑迟写的,学神的宝座还是属于他,谁也抢不走的。 万蒲对她一顿大肆夸奖,时不时还要和她来一个眼神碰撞的无声交流,她只能被迫抬起头,对他报以一个无比虚假的尬笑。 顶着不属于自己的光环挨夸,心理压力真的好大。 好难。 除了被迫做题,还要被迫演戏。 生活不易,吱吱叹气。 - 晚上的第三节 晚自习刚上课,聂萍和万蒲一同走进教室。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径直走到陆茶栀的桌边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