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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这么一个稀世珍宝作为活招牌,画室动作迅速又轰动,喜报几乎是立刻就发上了微博和公众号。 连远在大洋彼岸的梁知,都在微信上给她发来红包。 下午,黎城考生的高考成绩发布,陆茶栀自己还没来得及查,就接到了教导主任的电话。 2020年理科艺术类的文化课最高分,黎城九中五班,陆茶栀。 她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将高考分数在微信上告诉了许佑迟。 他没再用文字回应,转而拨来语音通话。 “你比我更厉害。”他认真地,将她昨晚的话,如数奉还。 八月中旬,两张相同的A大录取通知书,比灼灼的烈日阳光更盛,足以照亮个这一年的整个夏天。 大学的事情都被处理完毕,去许佑迟家的时间很快定了下来。 赵蔓比许佑迟这个正牌男友更加积极,早早就从许佑迟那里打听到陆茶栀的偏爱和喜好,从吃的喝的到用的,保证一应俱全。 日期将近,陆茶栀在头天晚上失了眠。 恋爱没谈多久就要去见家长,她心里没底,潜意识里害怕,和许佑迟的妈妈相处时,会像和简菱那样,生出裂缝和嫌隙。 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吃了褪黑素,后半夜也睡得很浅,醒了很多次。 是真的很怀念,在杉城的那两天,窝在许佑迟怀里,被他哄睡时的感受。 翌日清晨,陆茶栀画了个淡妆,将衣柜里那些黑色为主的各种酷盖衣裙都搁到一旁,换上浅色的连衣裙和玛丽珍鞋。 她站在全身镜前看了又看,确保自己乖得不行,是长辈们百分百会喜欢的类型,才走下楼梯,去吃早餐。 她喝着李姨熬的红豆花生粥,许佑迟发消息来,说已经到了她家门口。 她三下五除二喝完了剩下的小半碗粥,提上包就出了家门。 出租车上,她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你爸妈会不会不喜欢我呀?” “我爸去公司了,家里只有我妈在。”许佑迟牵着她的手心安抚她,“你放心,我妈会比喜欢我,更喜欢你。” 本以为他会说他妈妈会爱屋及乌之类的话。 陆茶栀没懂,许佑迟说的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较。 直到她走进许家,才真切体会到,许佑迟话里的含义。 玄关处的换鞋区,她坐在软椅上,许佑迟打开鞋柜,帮她拿出全新的女款粉兔子拖鞋。 赵蔓听到开门的声响,即刻从客厅沙发上起身,快步走了过来。 陆茶栀正低头弯腰,打算解开鞋扣。赵蔓见此画面,率先出声,横眉冷目,对着鞋柜旁的许佑迟,“看不见别人要换鞋?你的手多娇贵,是不是只能用来拿拖鞋?” “……” 陆茶栀抬起头,眼前站着的妇人眉黛春山,秋水剪瞳。 一身墨绿色的绸缎旗袍,勾勒出婀娜玲珑的曲线。盈盈一握的腰身,修长纤细的小腿。 即便是踩着家居拖鞋,也难掩她气质里的矜贵和雅致。 家室显赫的豪门贵妇人,是不同于简菱骨子里的傲然的另一种,既冷艳,又贵气的美。 岁月从不败美人,此话不假。 无论是从赵蔓的外貌状态还是气质上来看,她的年龄顶多不过三十岁。 很难让人相信,她的真实年龄还得再往上加十多个数。 此前在杉城一中,陆茶栀见过许佑迟的父亲,此刻,再见到他的母亲,不由得感叹,有着父母强大的貌美基因,许佑迟那张脸,连每一个转折角,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看。 英俊里不失细致和秀气,继承了母亲的冷白皮,和那藏着万种风情的动人眉眼,天生勾人的弧度。 陆茶栀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对面前的妇人喊:“阿姨。” “诶。”一听到她的声音,赵蔓眼睛都要笑得眯起来,“你就是栀栀吧,真漂亮,实在是太漂亮了。” 目光看见许佑迟,她霎时又换了副面孔,“干什么呢,还不给你女朋友换鞋?” 许佑迟半蹲到陆茶栀脚边,作势要去帮她解开鞋扣,陆茶栀面颊一红,伸手将他拦在半空。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换……” “别舍不得使唤他。”赵蔓斜睨着许佑迟,“他又不是什么娇气大少爷。” 不,他是您的儿子,他就是衣来伸手的娇气大少爷。 陆茶栀只敢在心里偷偷反驳。 现实里,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软椅的坐垫,尴尬又僵硬地绷着身子,许佑迟蹲在她跟前,握住她的脚踝,动作神色都极为认真,帮她脱鞋又穿鞋。 此情此景,赵蔓总算满意地回到客厅。 陆茶栀感觉自己的脸和耳朵,又红又烫,仿佛能滴出血。 …… 一楼的客厅光线通透,浅金色阳光穿过落地玻璃照在木质地面上。 墨绿和浅白搭配的室内装潢,随处可见的鲜花和绿植,茶几上也摆着梅子青的瓷瓶,里面插着粉芍药,像是误闯入了书中描绘的森林深处。 赵蔓坐在沙发上,热络地朝她招招手,“来,宝贝,坐。” 陆茶栀坐到她的身边,不敢太过接近,暴露自己的紧张和拘谨。她小声说:“阿姨,您可以叫我吱吱,吱吱喳喳的那个吱。” “吱吱。”赵蔓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将这个称呼于唇齿间认真研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