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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穷在世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有钱以后,大概不管以前有多疏远,都会腆着脸来攀关系,求办事找借钱。答应一回,就有二回,知足常乐的人太少。 与其一点一点地把本就不多的同学情分耗尽,还不如不联系,各自安好。 顿了顿,靳承屿问:“你呢?” 颜非笑了笑:“我没有靳总这种烦恼。有时候会去一中外面的小吃一条街吃东西,同学偶尔会约着出来聚一聚,但城市太大,各自太忙,见面机会也不多的。” 靳承屿望着她,视线有些柔软:“一中,有什么是你怀念的?” 颜非想了想:“好吃的,好朋友,班主任,虽然她总是板着脸凶我们,但其实很爱我们,还有……” 还有她在高一时,暗恋过一个男生。那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暗恋。 虽然后来房子塌了,但那段懵懂的悸动还是很美好。 想到这儿,她笑了笑:“差不多就这些。你呢?” 靳承屿视线在她脸上微微停留,然后移开,望向窗外:“怀念一个人。” 一个人?颜非一下就好奇了,什么人能让满级大佬这么念念不忘? 嘴唇动了动,想问,又问不出口,感觉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刨根问底的程度。再说了,如果他想告诉她,就会直接说怀念谁谁谁,而不是这么模糊的三个字——一个人。 车厢内短暂的安静。 忽然,一道手机铃声响起,在静谧中显得尤为刺耳。 颜非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母上大人打来的,她接起来:“喂,妈。” 姜尚英语气有些紧张:“非非,你到哪儿了?还有多久到家?” 颜非看了看车窗外:“快了,还有十分钟左右。” 平时她和她妈各自住各自的房子,但有时候她妈想她了,就会过来陪她住两天。 今下午她妈就到了她在熙云台的房子,颜非跟她说了晚上要开会到十一点,估计她妈就一直在等她。 姜尚英松了口气,随后又责怪道:“死孩子,你出发了也不跟妈妈说一声,害妈妈担心。” “我忘了嘛……” 颜非瞥了靳承屿一眼。要不是遇见他,她也不能忘了给她妈发消息。 “行吧,那你慢慢开车哦,注意安全,我等你。” 说完姜尚英就挂了电话。 颜非把手机塞回大衣口袋,听见靳承屿问:“妈妈在等你?” 颜非点头:“嗯,我要是不到家,她睡不着的。” 靳承屿默了默,对驾驶位的蒋雷说:“快点。” “好。” 蒋雷把油门踩下去,车子顿时提速明显。原本还剩十分钟的路程,差不多六分钟就到了。 奔驰在熙云台大门前靠边停车。颜非推开车门,扭头对靳承屿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靳承屿半掩在刘海下的黑眸有了些笑意:“应该的。” “拜拜。” 颜非冲他笑了笑,拿起包下车,再小心地关好车门,转身朝小区里走。 才走两步,就看见她妈朝她走过来,大冬天的老太太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着羊毛围巾,笑呵呵地望着她。 颜非讶异地:“妈,你怎么下来了?” “我下来倒垃圾,顺便过来等你。” 姜尚英视线落在她身后的黑色轿车上:“你怎么坐这个车回来?” 颜非出车祸的事儿没有告诉她妈,赶紧找个借口搪塞:“那个,我车子送去保养了,所以打的滴滴。” “打滴滴?” 姜尚英狐疑地看着那车后座上走下来一个男人:“怎么车上还有别人?” 颜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如何搪塞她亲妈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的动静:“妈,你不是也打过滴滴嘛,滴滴可以拼车的。那个人,就是跟我一起拼车的……”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背后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颜非。” “……” 颜非身子僵住,生硬地转过头,拼车乘客正站她身后,大衣笔挺,一双清亮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看样子像是听见了她刚才的话。 一大波尴尬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她是不是该连夜买站票逃走? “靳,靳总……” 颜非难得口吃,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靳承屿压着嘴角,脸上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表情,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你口红掉了。” 颜非低头一看:“……” 他手上拿着她的润唇膏,大概是之前掏手机的时候带出来的…… 不过,他什么直男眼神,唇膏也能认成口红??? “谢谢。” 颜非伸手接过,想了想,还是一板一眼地纠正:“靳总,这叫唇膏,不叫口红。” “……” 靳承屿视线落到那一小管东西上,似乎在努力思考怎么从外观区分唇膏和口红。 没等他想明白,一个身影忽然闪到他面前,满眼期待地:“哎哟你好,我是颜非的妈妈,请问你是?” 靳承屿收回思绪,正色道:“阿姨你好,我叫靳承屿,是颜非的……” 他斟酌了一个用词,也许目前是最合适形容他俩的关系:“同事。” 颜非一听,忙不迭地纠正:“是老板,老板。” 虽然广义上也可以说是同事,但还是明确上下级关系比较好。 姜尚英满脸笑容地:“谢谢你送我们非非回来哦,这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加班,我担心得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