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方知与顾曼认识得挺久，两人点点头算打招呼，柳情没有圈子里的人长袖善舞，只是简略的介绍完自己。 在天王方知面前如此淡定不谄媚，除了旧相识，就是真正有背景的人了。 柳情就是后者。 方知面上没有显现什么，对于柳情，大家由惊讶变成了见怪不怪，这年头，就不允许圈子里有真爱？ 顾曼看着方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知他这么没有选择的接这部戏，曹公子应该花了大力气和大价码，不然前阵子方知股市里的那笔烂帐，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休。 你看看，光鲜亮丽的背后，每个人都有说不出的苦处。 电影正式开拍，顾曼和方知才知柳情的演技这么差，即使是量身定做的电影，也架不住频频的ng，导演的脸色已经差得很，柳情站在那方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好，台词都结结巴巴说不出口。 方知坐在小凳子上无奈的啧了一声，说大小姐。 顾曼纠结了半天这姑娘白瞎了一张这么好的脸，演起戏来生硬的不像话。 导演的眼神扫过顾曼与方知，显然想要这两个前辈来指点一二，方知懒洋洋的装没看见，顾曼叹口气，只好站起来说，要不大家休息一下？ 顾曼的话说出口，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再这样下去，单薄衣裳的柳小姐明日肯定得重感冒，顾曼将棉衣递给柳情，柳情显然还没从低沉的情绪里走出来，只是说顾曼姐，顾曼刚想邀柳情到一旁坐坐，却见一旁的房车的缓缓的开过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柳情显然已经很习惯，她拉着顾曼说：“顾曼姐你跟我上车暖暖吧。” 顾曼跟柳情上了车，车上设备很齐全，暖气很足，顾曼有了一种*丝仰望白富美的错觉，柳情拿了一杯热牛奶，给了顾曼一杯玫瑰茶，顾曼看着她光洁的额头，心想总有一种人，总是值得这个世界竭诚以待的。 柳情喝完牛奶对顾曼说：“我遇见导演就紧张。” 顾曼心想你怕啥？导演凶你你就直接叫你家那位撤资，急死他，嘴里却说着：“其实当身边什么都没有就好了。” 柳情惊说：“怎么可能。” 顾曼嬉笑着说：“闭上眼睛三秒钟什么都别想，睁开了就好好演啦。” 柳情认真的听着，表情严肃得像小学生。 顾曼觉得这样认真的女孩子，就算容貌惊人，后台稳固，也不太惹人讨厌。 曹攘到片场的时候，柳情正在超水平发挥，他看了看四周，见顾曼和方知正坐在小板凳上窃窃私语。 顾曼为人宽松，助理也不是时时在边上，她背着大棉袄，鼻尖被冻得通红，微微低着头听方知说话。 方知说：“你可真有办法，榆木都被你开了窍。” 顾曼说不过是心里作用而已。 柳情演技差，ng次数让一般合作演员都坐在旁边皱眉不止，可是这次顾曼与方知却没有露丝毫不耐烦的神色。 曹攘心中惊异，终于明白柳情对顾曼另眼相看的原因。 顾曼要是知道如此，必定笑笑说：“刚出道得时候不谙世事被人整，在冬日的半夜等了6个小时以后，等对我来说从来便不是难事。” 方知想了想对顾曼说：“其实黎宏一直觉得对不起你。” 黎宏在圈子大名鼎鼎，在天才创作歌手的光环下直奔了制作人，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未成名的时候与顾曼谈过恋爱。 当时他写的歌一曲也卖不出去，只能靠顾曼在一部一部里酱油里养活，可惜当他红时，身边陪伴的却不是当初那个伊人了。 顾曼说：“黎宏何必放在心上，现在他好我也好，大家都走上正轨，不用过一天吃一个馒头的日子，实在可喜可贺。” 其实怎么会不放在心上？一天扎戏三场，从这个片场跑到那个片场，秋日里被片场的人造雨淋到冻到哆嗦，也怕被他知道心疼，要弄干了才回去。 每次站在门口，都要调整疲倦的表情，笑着对他说：“我回来了。”每次看着他被退稿的疲倦神色，都暗自对自己说：“大不了就这样两人清贫的过一辈子。” 顾曼想到此，神色有些枉然。 身边有人轻轻推她说顾小姐、方天王，曹先生带热汤来了。 顾曼从回忆里走出来，看见不远处玉树一般的曹公子，挥了挥手，心中抹了一把口水说真好看。 ☆、第3章 新男神 顾曼笑着对方知说：“这是我的新男神。” 方知早就知道顾曼偏好男子的类型，也知她爱好欣赏的性子，也眯着眼睛说：“是不错，但是比起我来，还差得远。” 顾曼笑着推了方知一把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如花孔雀一般天天开屏，不知道吸引了谁。” 两人见了曹攘自然不会像老友一般打招呼，用上社交的面具，不卑不亢下最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热汤上，老姜炖老鸭，绝品。 顾曼喝下热汤，心中喟叹说感谢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才在如此场合有美景、美人、美食。 曹攘见顾曼一脸满足的神色，心中突然想下次叫家里的张妈炖什么汤好。 曹攘陪柳情在演技圈试水，在发小中不是秘密，有人说要不在演艺圈找一个人玩玩不过千万别当真，那些戏子们，最会的就是演戏。你看看张耀，被那谁谁谁哄得，砸了千万进去，可是那位却背着他傍上了更有钱的老王，拜托，老王年方六十，都不知道是否硬得起来。 曹攘一向自律，女朋友交过几个，基本上是生意场上的女子，虽然不是顶漂亮的，但是都精明得很，不过日子久了，曹攘对这种精明有点累，工作又忙，找另一半的事就缓了下来。即使最近接近了娱乐圈，大家都以为他是柳情的裙下之臣，也不会自讨没趣。 尽管如此，但是还是有不甘心的女子，比如这戏里的第三号女主角，她也从学校刚出来，但是却不是刚走出校园的青涩模样，身材前凸后翘好得很，看见曹攘便尖着嗓子说：“曹公子，你来了。”肉麻得让身边的人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肉麻没事，只要对方吃这套，就是情趣了。 顾曼心中想这女子也不知道衡量衡量自己，你看看人家柳情的出水芙蓉样，怎么样也要后退三分啊。 正当顾曼感叹着，柳情走过来，手上还端着汤，佳人胃口小的很，也没喝几口，她轻笑说：“顾曼姐，你和方大哥很熟？” 这一句姐叫得顾曼心中一抖，哀叹老了老了。 柳情刚在场子上被导演骂，与方知屡屡不入戏，想知道一些方知的事倒很正常。 顾曼点点头说：“好多年的朋友了。” 柳情也点点头，倒并没什么。 导演瞧见柳情，带着方知走过来说：“你们要演的是爱情戏，而不是生活戏，两位能不能培养下感情？” 顾曼一惊，瞥向不远处，不远处的曹公子正被女三号缠得无暇分身关注这边。 柳情小小的脸微妙的红了红。 方知笑笑说：“没关系，慢慢来，我们多聊聊。” 只有顾曼读出了方知脸上的漫不经心，方知早期与一个大家小姐恋爱过，伤得很深，导致对面上大家闺秀的女子都不太亲热。 柳情张了张樱桃小口说：“要不我们今晚吃个饭？” 方知对柳情的邀约感到很惊讶，但是还是挑了挑眉接受，顺便带上了在一边喝汤的顾曼。 下戏后，顾曼与方知齐齐到了约定的饭馆，方知叫上顾曼只是避嫌，不料两人进了饭馆，见了齐齐整整坐在一边的曹攘，心中更加忐忑。 这怎么聊的下去啊混蛋。顾曼内心吐槽着笑着坐下来说：“不好意思久等了。” 方知在场面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至于让场子冷下来，两人嬉笑着齐齐坐了，远远的观望着，倒像是两对情侣在约会。 曹攘身于世家，被家里长辈养成了内敛的性子，从小都是别人讨好他，自然沉默寡言了点。 这样下来，结果全是方知在说，方知走的儒雅路线，回忆起当年拍戏的乐子，尽然逗得柳大美人咯咯的笑。 顾曼不动声色的咽了口茶，发现柳大美人的眼睛里闪闪亮亮仿佛有别的东西，不由得心里一跳。 方知是对女人的吸引力很大，但是面对曹攘来说还是略逊一筹吧，顾曼倒不知，世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欣赏曹攘，自然要提高曹攘。 但是柳情，眼里却是有方知的。 方知在在回忆拍戏好笑的历史，，却不知道柳情是他的影迷，高中的时候就因为一部偶像剧喜欢他，于是收集了他所有的东西，也立志进了演艺圈，为了就是和方知面对面。 曹家虽然不需要柳情去联姻，但是也不会把柳情喜欢方知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种爱，是青春期的发酵，等柳情进了演艺圈，看多了方知的另一面，自然会放手。 顾曼一边瞥了一眼柳情，见她的注意力居然全放在方知身上，一边又瞥了一眼曹攘，曹攘贵公子出尘，在一边静默的喝着汤。 曹攘抬头与顾曼的眼神对了个正着。 顾曼一抖说：“曹先生最近很忙？” 顾曼说完就想打自己的嘴巴，作为曹攘那种层次的人，他可以让自己忙起来，也可以让自己很闲，一切由心而已。 曹攘一副心气平台的样子，倒不觉得顾曼在问废话，耐心极好的说：“前一阵子忙过了，这一阵子就闲下来了。” 顾曼实在与曹攘无话可说，只好打哈哈说：“曹先生如果得空，可以经常来看看我们的。” 曹攘点头说好，又侧头想了想说：“你以后不要叫我曹先生，叫我曹攘就好。” 顾曼从善如流叫地了一声：“曹攘。” 曹攘见顾曼在饭店昏黄的灯下，穿着白t恤，披着长发，歪头叫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的，心中流出一点点温柔来。 “明天喝什么汤？”他问道。 顾曼听闻这句话，又看了看柳情和方知，大声问，“曹攘问我们明日喝什么汤？” 拍戏的话题被打断，几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什么汤好喝来。 柳情理直气壮的说：“我要喝银耳鲜果滋补汤。”顾曼点头附和说：“就喝这个好了。” 曹攘说：“柳情口味比较刁钻，你们若有想喝的汤，尽管说。”顾曼和方知怎会另外提，只说跟着柳情选这个。 四人散了的时候已是夜晚，柳情要回大宅见母亲，方知与顾曼识趣的时候说：“我们先走。”柳情坐在车上见着方知与顾曼的背影说，“方大哥与顾姐姐倒挺配。” 曹攘眼中闪过了什么，柳情读不太清楚，倒是趴在哥哥的肩上盯着曹攘的脸说：“什么叫想喝的汤尽管提啊，哥哥你见色忘妹。” 顾曼的颜色在圈子里不算顶尖的，但是进了这个圈子的颜色，也不算差了。 曹攘挪了挪肩，闭上了眼没说话。 方知与顾曼一路走回旅馆，两人向来有话直说，但是顾曼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好意思问：“你发现柳情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么？” ☆、第4章 电灯泡 第二日，一如往常，柳情美得像一支清新的茉莉，但是演技却，一如往常的差。 顾曼拿着助理倒的热水茶杯坐在小椅子上穿着军大衣不顾形象的看着柳情一次又一次的ng，嘿嘿的笑，她在心中默默的摇头，这孩子美得受世人宠爱，没有受过任何磨难，演技怎么可能有突破呢？在她看来，演技好的，极少数是天生，更多的是经历得多，自然情绪的表达也到位了。 曹攘是工作狂，可是今日他却早早的下了班，惊跌了众下属的眼镜，他开着车回家，问阿姨说：“今早我说的银耳鲜果滋补汤做好了么？” 家里的阿姨已经在曹家做了许久，自然知道这位大少爷是十分疼爱自己的妹妹的，“早做好了。”阿姨笑着说，“就等着少爷拿去给少爷喝呢。” 曹攘微笑的点点头，他拿着阿姨做的汤，开着车去往片场，天色已稍稍暗，车内虽然有着空调，但是外面却冷的很，车窗上缓缓的结了雾，霓虹一条一条的照在曹攘白净且淡漠的脸上，曹攘突然想起顾曼喝下昨日的汤时，喟叹的幸福表情，静静的笑了。 曹攘将车停在了一边，方知与柳情仍是一遍又一遍的对戏，顾曼仍是乐呵呵的看，曹攘走近了，看见顾曼的一双手冻得有些青，她蜷缩在军大衣里，像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雪夜里的那样，曹攘第一次遇见她，便想着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女子，无论遇见什么事都是一副从容不迫，从不抱怨的样子。他静静走到顾曼面前，抽了凳子坐在顾曼的身边，顾曼以为是助理回来，很自然的回头说：“你帮我看看妆花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