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傅伯南这一次决定不能让姜如意那么容易就蒙混过关，先前几次都是这样。要说起姜如意的孕事，还要从去年帮张氏医治耳朵之后说起了。 那一次姜如意和宁穿石两人联手将张氏的右耳给修复起来。虽然张氏后来恢复的并不是很好，但是但凡大声一点说话，张氏还是可以听到的。 那一次，宁穿石是全程看到了姜如意如何医治张氏，从那个时候宁穿石就开始奏明元丰帝，派医学生去西洋学习医术，在结合大夏医术，两者结合起来。在没有遇到姜如意之前，宁穿石也不推崇西洋医术，可是当看到后来张氏的康复之后，虽然不能说是完美，可是那是大夏医者力所不逮的，于是乎姜如意就是这样改变了整个大夏的医学界。 那个时候之后，姜如意本来是要去大牢蹲两个月的，好在苏浅在南书房跪的四个时辰，到底还是起到了最后，元丰帝最终还是给了苏浅面子，赦免了姜如意，而且同时元丰帝也发了罪己诏，昭告天下宣布自己教女无方，这在大夏还是首例。而且元丰帝发布之后，民众并没有因此言说元丰帝无能昏庸，而是纷纷称赞他是有道明君。 “陛下，那是自然，只是安乐公主的惩处是不是严重了些，要不等着风头过了，再将安乐公主……” 甘泉宫中，叶皇后自然在这里劝说起元丰帝来，如今安乐公主赵文雅已经去了南都，具体到什么地方，就连叶皇后也不知。 “那是她自己做的不对，自古君无戏言，朕既是说了，那自然便是真的，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娇娜犯错了，朕也是一样的，绝不徇私。对了，听说娇娜今日和长安君又闹了脾气，长安君那般好脾气的人，娇娜也是……” 如今娇娜公主已经和长安君赵乾琦成婚了，赵乾琦和白广寒等人在刚刚过去的万国杯，那是一战成名，竟然从起初的不被看好，一直打到最后夺冠，创造了大夏476年来，万国杯最好的成绩。 其中赵乾琦更是成为传奇之中的传奇，那就是在司职守门，竟然在对战强国之中零失球，更是总决赛，对战罗马的时候，罗马是蹴鞠强国，他们多次在万国杯之中夺冠，号称钢筋混凝土般的防守，坚不可摧。因而大夏蹴鞠队在最后和罗马对战的时候，十分的惨烈，后来更是以十个残阵对抗罗马十一人强队，在上半场和下半场，凭借着赵乾琦出色的表现，多次展现出世界级扑救，成为将球赛拖入了加时赛，加时赛双方依然没有斩获，最终不得已再次进入点球大战。 在点球大战之中，赵乾琦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那日他如有神助，竟然成功的扑出了五枚点球，再创奇迹，后来在白广寒被罚下场外，替补他是他的哥哥白冰寒，白冰寒以一粒风云头球，攻入罗马球门，最终以一比零战胜罗马强国，为大夏创造了历史。当时整个大夏球赛之上，都是欢歌笑语，就连当时已经年过七旬的元丰帝就兴奋的跳起来了。不容易，476年，这么漫长的岁月，这一次大夏原本都没有机会入围的，可是就是因为元丰帝的坚持，获得举办权，竟然在大赛之中一直创造奇迹，真的是太难得了。 于是乎这一次屡建奇功的赵乾琦自然而然成为了大夏的大功臣了，比赛已结束之后，元丰帝就命娇娜公主与赵乾琦成婚，一时间赵乾琦事业爱情双丰收，羡煞旁人。 可是近日来元丰帝也就是后来的嘉庆帝听到了赵乾琦和娇娜公主竟是不和起来。赵乾琦的性格，元丰帝还是比较清楚的，知晓他是一个什么人，是极为好相处的人。 “有什么不和的，都是小夫妻两人之间拌嘴而已，就如同陛下与臣妾一样，偶尔还有不和的，臣妾自是不敢和陛下吵，娇娜确实是娇生惯养的一些，但是倒是也不会出什么大错的，陛下放心便好。” 叶皇后当即就笑道，为娇娜公主粉饰太平，没有人比叶皇后更清楚元丰帝的狠辣之处了，先前元丰帝就曾经教训过娇娜公主，此番更是如此狠心的惩治了安乐公主。 “不出大错就是好。皇后，上次张氏的事情，虽是雅雅的错，但是这幕后黑手朕还没有查出来，若是让朕查出来，朕是不会饶了他的。你也知晓朕的个性。” 张氏后来调查出来，确实是被诬告的，原来是那农妇本来就和他夫君有隙，背着他偷人，被他夫君给发现，于是乎就伙同情夫将她夫君给杀死了。然后后来也不知道到底得到了所谓高人的指点，后来竟是诬告了张氏，若不是后来姜如意告天，张氏怕还真的会死在大牢之中。那么那农妇和情夫自然可以逍遥法外，甚至还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赔偿。 “陛下，你改不会怀疑是娇娜吧。娇娜虽然先前和张家的人有隙，但是肃王一直关着的，绝对不可能是她，陛下，娇娜虽然任性了一些，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她断然是干不出来的？” 叶皇后当即就为娇娜公主说话来。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啊，一旦发现瞄头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叶皇后立马就和元丰帝说了。先前安乐公主被贬，叶皇后可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孰轻孰重，可见一斑了。 “皇后，无需这般紧张，朕这不是也没有说什么，朕只是觉得娇娜如今已经嫁为人妇，性格总是要变一变的，一直那般刁蛮，如何是好。长安君一家，朕赐的是国姓，早年朕之中母后上战场，差点被杀，可是当初老长安君一马当先，出手与危难之间，这般情义，朕可不敢忘。月儿，你乃是一国皇后，又是娇娜的生母，可是要好生提点了一下，莫要耍性子了，朕可不想再听到她与长安君不睦的消息了。” 元丰帝微微有些怒气了，他的手里还拿着佛珠，放在手里一直不停的转动着，随着年纪的变大，他就越发信佛了，性格也变得良善了些许。 早年的元丰帝可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为了坐稳这个江山，他的双手也是沾满了鲜血。 “诺！陛下臣妾会好生提醒娇娜的！” 元丰帝这才闭眼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听说徐贤妃身子不大爽利，可是让太医瞧过没有，到底什么病症？” 如今元丰帝年事已高，先前还准备选秀，后来因经费吃紧就临时取消了，而今元丰帝也没那个心思了，后宫也就那么一些人了，有的嫔妃也上了年纪了。 “沈太医给瞧过了，说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要不陛下你去看看她吧。” 元丰帝听到叶皇后之言，也就起身朝甘泉宫外走去。 “是啊，朕也准备去看看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去看她了。” 元丰帝人老了，就开始念旧起来，早年的那些恩怨他竟然也可以一笑了之了。于是便起身离去了，叶皇后则是目送他离去，然后就命阿茶召见娇娜公主入宫，准备好生说她一下。 而转眼之间，除夕便到了。 除夕期间，大夏国休沐五天，傅伯南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好好的陪陪姜如意。若是以前的话，傅伯南肯定早回南都去陪林婷婷和傅邵清了。而今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就再也不需要回去了。 而且傅伯南也不想回去，早年的时候，傅伯南每次回去，都会被七大姑八大姨的问，什么时候成婚，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接着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就开始频繁的给他介绍姑娘了，瘦燕肥环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傅伯南那是烦不胜烦，那种被逼婚的日子，简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还有就是傅伯南今年也不会回去，确切的是说，在姜如意没有怀孕之前他也不会回去的。他现在就可以想象的出来，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今年的话题肯定就是煦之，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大姑告诉你，这孩子要早点要，多生几个云云。是不是女方不能生养啊，那就纳妾，多娶几个就是的了。 这些话，以前傅伯南在家里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傅伯南虽然是老大，他往年一回去就被逼婚，可是他还有早就成婚的弟弟，没有孩子的自然就被逼生子，有了孩子的，那就比谁家的孩子聪明机灵，读书读的好，总之，整个南都的风气都是如此。傅伯南很不喜欢那样的氛围。 所以今年正好他新婚，给自己寻了一个理由，就这样和姜如意两人在左相府过起自己的小日子，在这样的雪夜，和自己的爱妻两人一起谈天说地，偶尔在做些运动，生活总是这般的美好。 “大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做好了。” 兰香将东西收拾妥当之后，也就告假了。一年一度的与家人团聚的时期，兰香也就不陪姜如意了。而且兰香也看出来，今日傅伯南怕是也不想兰香在这里陪着，破坏他和姜如意两人的二人世界。 “恩恩！” 姜如意点了点头，望着满桌子的菜，心里顿时就变好了，近日来，过的都比较顺利，无人寻她的不是，也没人寻傅伯南的不是，也无人寻她家人的不是，姜如意难得清闲日子。也是在后十年根本就不敢想象的日子，这般清闲，岁月静好，有傅伯南陪伴身旁。 “阿衡，你少吃一点，最近你总是吃的好多。” 是的，姜如意最近的胃口是超级的大，简直就是出乎了傅伯南的意料。一顿吃好多好多，而且特别喜欢吃酸梅子这类的酸的。 “夫君，你嫌弃我！” 姜如意哭丧着脸，就放下筷子，眼巴巴的，可怜兮兮的看向傅伯南，那眼神可是一直都盯着傅伯南看的。傅伯南最是受不了姜如意这种眼神了。 “阿衡，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了。你一下子吃这么多，我害怕你撑着了。”傅伯南当即就解释道，然后就给姜如意夹菜。姜如意摸了摸肚子，然后说道：“不会的，我就是好饿，就是想多吃一点，而且还特别容易犯困，冬天到了，就好像睡觉。” 说着姜如意就伸了一个懒腰，就伸手偷偷的摸了一块酥油饼吃了起来，见傅伯南一直望着窗外，没有看她，她竟是偷偷的又拿了一个吗，藏在袖子里面。 姜如意这点小小动作自然是被傅伯南尽收眼底了。 “阿衡，你若是喜欢就全部都端回去便是，好了，那你就多吃一点。” 后来的几天，傅伯南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姜如意饭量增大了，而且特别的嗜睡，而且特别的喜欢吃酸的，这和先前在南都的时候，他弟媳怀孕的时候，表现的十分的相似了。傅伯南心里其实有个小九九了。话说傅伯南今年也有三十多了，在大夏像他这样年纪的做爷爷的多有了，他现在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其实他心里还是很着急的。 不过他从来不会在姜如意面前表现出来就是害怕给姜如意增加负担，而且他发现了，那就是姜如意对宝宝这个话题十分的敏感，好似以前受到伤害似的。 “宁太医，你就给我瞧瞧，千万不要让阿衡知晓了。你就看看啊！” 那日傅伯南就找到了宁穿石，让宁穿石来瞧，这下子可是让宁穿石好一阵为难来着。大夏医术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这要是看一个妇人是否有孕，怎么也要诊脉，单看人的相貌，还真的看出来一二。 “这，左相你当真是为难老夫，老夫的医术真的没有到……” 宁太医十分的为难，可是因傅伯南多次要求，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宁太医，你来了啊！” 姜如意对宁太医印象倒是真好的，觉得这个白胡子老爷爷很是和蔼，两人经常因医术的时候儿互相的探讨起来，姜如意还是很欣赏眼前的这个人的。 “恩，我来了。” 宁太医看了姜如意一眼，当真是看出来什么。 “夫人，不知可否让我为你诊上一脉，探一探脉相？” 先前姜如意一直都是拒绝宁穿石诊脉，其实再次之前宁穿石很早就给姜如意请过脉的，只是那个时候姜如意的脉相并不好，乃是孤脉，孤脉成活，在大夏只有两人，一是帝王脉的元丰帝，一个便是左相夫人姜如意。元丰帝是三脉合一，力主九鼎，而姜如意这个情况就很诡异，她是女子，不可能是帝王脉，孤脉一般都是死人才会有的。而姜如意却有。总之这也是让宁穿石这么多天，始终弄不清楚的了。 “可以……” 姜如意就将手递给了宁穿石，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事实上姜如意自己也有所感觉，但是她自己给自己诊断其实是不准。医者不自医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宁穿石捋了捋胡子，开始诊断起来，双脉，果然其中有一个乃是孕脉，至于另外一个，宁穿石不好解释了。于是乎，他当即就回头，朝着傅伯南笑道：“恭喜，是喜脉，恭喜左相。” “喜脉！” 傅伯南自然是相当的欢喜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而姜如意则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喜脉她是听得懂，这里有一个孩子了。肚子里面有孩子了，就是喜脉了。那都是针对有良好家世的才是喜脉，对于以前的她。 “你真是什么喜啊，他是孽种，你这个下贱的奴才，怎么可以生下这个孩子，给我打掉，立刻马上给我打掉……” “不，不，不……” “啪！”一巴掌扫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流出血来，她想要逃的，可是那个女子好生厉害，她有好多人，捉住了她，将她压在地上，有人拿来大板，对着她的肚子就狠狠的打了下去，好狠，好狠啊。血，那血就顺着她的大腿根部往下流出来，那是她的孩子，她的宝宝，就那样被打掉了。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 “你的宝宝，你也配生下宝宝，你这个贱种，生下来的也是贱种，本宫这是在帮你，帮你不要生下那个贱种，将来和你一样，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贱种，来人将这个给她灌下去！” 她一直往后退，那是什么，那一碗是什么药。 她闻出来，她知道那是什么药了。那是一碗绝育药，一旦喝下去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生下孩子了，方才她的宝宝被打了，子宫就已经被毁坏了，如今在喝下这个绝育药，那么她就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有宝宝了。 “不，不，不，我不喝，我不会喝的……” 她当即就发力，击杀了她身边的人，她带着血，浑身都带着血。 “简直就是自不量力，竟然还敢反抗，来人，将她的阿母给本宫扔到荷花池里面，让她看看，反抗本宫的下场！” 说着，就有人拖出来一个老妇人，那个老妇人身上还拴着锁链，她见到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阿芙，不要管阿母，早点逃吧，变天了，要变天，你快点逃吧，不要管我……” 那衣着华丽的女子冷冷的一笑，她伸出那带满甲套的手，一下子就掐住阿母的下巴。 “又是一个贱种，那今日本宫就让那个小杂种看看，背叛本宫的下场，来人，帮她给我帮上大石头，扔入荷花池。” 说着那些人便上前去，给阿母的身上绑上了大石头。她当即就出手，想要去救阿母，她全身都好疼，宝宝没有了，下|体还流着血，他们的人好多，她拼命的上前，总算有源源不断的人上前，那些人全部都来拦着她，不让她上前去。 “给本宫扔下去！” 那女子再次发话来，扑通一声，阿母就那样被绑着石头给沉入荷花池。 “不，不，不，阿母……” 她大喊了一声，立马就坐了起来，额头上全部都是汗，一睁眼便看到傅伯南一脸疲态的看着姜如意。 “阿衡，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原来在宁穿石诊断出姜如意有喜脉之后，姜如意也不知道为何，原本好好的她，突然就晕倒了，然后就一直昏睡，宁穿石看了之后，言说没有多大的事情，许是太过疲惫，好生休息就好。 傅伯南自然是不放心了，便一直都守在姜如意的床前，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他总是很担心姜如意会出事情来。 “夫君，我，我……” 姜如意知道那不是梦境，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谁？还有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她到底是谁啊。 “阿衡，没事的，没事，只是有宝宝了而已，你不要害怕了，宁太医都说了，你只要好生养着身子，不会有事情。我已经给我阿母去信了，告诉她，她不日就会来上京陪你，还有兰香也去请你嫂子去了，明日就到了。你不要害怕了。” 傅伯南说着，就将姜如意搂到了怀中，然后手就放在她的肚子上。 “宝宝……” 姜如意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把傅伯南的手给拿了，十分戒备的看向傅伯南了。 不好，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那就是傅伯南发现，这宝宝还没有生出来，就已经开始跟他争宠了，姜如意竟是开始嫌弃他了，傅伯南立马就改变了策略，决定一定要在宝宝还没有生下来之前搞定姜如意，不能让在和他争宠来着。 “是啊，我们的宝宝，阿衡，你马上就要成为阿母，我也会是阿父了，我还在想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呢？” 傅伯南好歹也是晋江学院金榜第一的学生，可是今天一天他想了无数个名字，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可以作为他孩子的名字，他总觉得那些字眼不够好，配不上他的宝宝，后来啊，后来傅伯南的宝宝的名字确实是十分的特别。 “名字？” 姜如意再次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肚子里面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突然之间到说到名字了好快啊。 于是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姜如意就被傅伯南当作重点保护对象保护起来了。什么都不让她做，也不让她随意玩了，极大的限制了姜如意的自由。 事实上，姜如意是一个极其好动的人，她喜欢舞刀弄枪的，而且偶尔还喜欢打秋千之类，先前这些傅伯南都是鼓励的，还和她一起玩的，现在可都不行，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好不容易得到傅伯南出公差了，姜如意终于解放了，就开始偶尔扑扑蝶，再者就和兰香两人栽花种草的，兰香自是听姜如意，凡是姜如意说的，兰香都是第一次站出来支持了。 这不，傅伯南一回来，就拆穿了姜如意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