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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糊涂了,”掌门放冷声音,“你真以为能左右什么事?你还年轻。” “师父,你老了,青云派未来还是弟子来决定,”白归最后抱拳行礼,转身出了洞府,“未来,或者几十年后,我一定会让师弟回来。” 变故是在三个月后发生的。 白归练剑的时候正在查看师弟近况,他自己跟着太招摇,太容易被仙门的人顺着找到,因此他派了一个信得过的人一路跟着师弟。灵简会被拦截,他们只能七天一次传信。 师弟近日情绪不佳……白归看完后,放下剑休息,却听到远处弟子们高声喧哗,仿佛在探讨着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他将剑负回身后,走近青云派弟子的人群里,听到他们的议论。 “…真的抓到了……” “一路都有血,听说已经等不到回仙门,要就在路上处置了。” “……原本我还想去看一眼,”一个弟子低落道,“竟不能带回来吗。” 白归心头莫名一跳,他问:“你们在说谁?” …… 一生中人会犯很多次错,但不是每一次犯错都有承担后果的勇气。白归勤勉修习,惩恶扬善,从未有过一步踏错,唯一一次错却好像要被紧紧揪住,不给一点点机会,推着他往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赶到汴京城十里外刑场的时候,已经架上了枯草。远处汴京城正在过七夕节,好高的欢笑声气扑涌上去,连同那些温暖灯花闹市依偎的画面都仿佛近在眼前。 白归拔剑踢开行刑的同道,他还是没有下死手,只是挥剑断了绑住叶凡星的绳索,就要拉着师弟离开,却见无数灵光火焰直奔而来,遇见底下的灵木自燃起来。 “师兄……”师弟轻声喊他,眉目在灵光火焰里温暖俊美,如同雪地里一捧烟花,显得暖融融。 白归想要带人御剑,底下却浮起阵法,将两人都留了下来。 天边,青云派掌门匆匆御剑赶来,施出一道灵力,却没能破开阵法,四周,仙门同道们御剑围了上去。很快,就传来了激烈的兵器灵力相交的声音。 几位出关的仙门大能坐在阵法四周镇守。周围连风也带着血气,却还直将不知哪里的木槿花香吹携而来,把人呛了满口。阵法不停运转,死死压制住白归的大半灵力。 如果再给他几年……再让他修行更进一步,他就能突破这阵法——可是没有时间了! “里面是青云派的……” “……同谋。” 白归咬紧牙,运起最后灵力震开灵光火焰,紧紧抓住师弟的手,“我们走出去。” 两人俱是白衣胜雪,被旁边的火舌烧过皮肉,连抓紧的手都像是连带骨头被烧在了一起。叶凡星突然很想问问他,就也这么问了,“烧在这里,和师兄化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一捧灰,只能被装进一个盒子?” 白归忍着心痛笑道:“他们容不得,说不定要仔细检测哪些带魔气,将我们骨灰也挑拣出两份,”神气之间笃定,仿佛还是多年夜风里下山时,“如果今日活下去,以后才能在一个盒子里。” 走出灵光火焰的时候,叶凡星拔剑支起身体,浑身都被烧得发痛起来,嗅着花香气,不肯低头。 白归却仿佛脱力一般跪下了,他少年成名,一贯傲得很,此时却只是笑,一点脾气也没有地恳求,“前辈,放过我师弟吧,我们在仙门自幼修习……”他明知道没有办法,没有转圜余地,只能不停说,“我修习很快,我什么都可以做……” “师兄,”叶凡星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也什么也不说,只是跟着跪下来,过了很久,见周围寂静,才低声说,“我活不了的。” “你们人间,”白归转头含笑问他,“成亲是不是也是这样?”明明在笑,可是说着,两人都滚下泪,洇进地上尘土里面。 没有等到回答,几个仙门弟子已经拉起他的小师弟,他拼命要抓住,最后却连一片衣角也没扯下来,他支剑去追,仙门大能的灵力威压迫得他无法动一步。 如果修魔就好了,白归突然听到自己心里说。修魔的话,他至少不会对高一些的灵力没有反抗之力。明明只要再过两年…不要太久,两年,他就能带师弟走…… 师弟如同困兽挣扎了几下,最后只留下一条很长很长的血痕。一条血拖出来的路,白归用一辈子时间也看不到这条路的尽头了。 今天七夕,人间该有笑语迎宾客,也有红绸拜天地。 …… 几年之后,白归擦拭剑上的血。他走进汴京城的时候,城中人门户紧闭。他虽是魔尊,却杀戮太重,屠了十余个仙门,即使是魔修也怕他。 但他今日不是来杀人的。 汴京城的木槿花开了,他想摘一朵走。他带着一朵木槿和一壶酒,走过当年留下血痕的路。 倒完了师弟喜欢喝的酒,他弯腰把花放在路尽头。很多年前,他学剑法,学的是悬崖底下捡的秘籍。 秘籍主人在最后一页写,剑客的最后一剑,要留给自己,才算一生潇洒。 …… “师弟——”白归猛然从梦中惊醒,翻身坐起来,感觉到雨滴不停打在脸上,把他浇得湿透。 叶凡星还坐在他边上屋檐,探头往下看,提醒他说:“底下茶烧开了,我们下……” 白归突然抱住他,两人在雨里吻得突然,连屋檐瓦上的雨水都被突然的动作晃荡,倒映出他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