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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里面……”

    雷诺没有回应米切尔森，转身就要瞬移回去。还没等他发动能力，整个会所突然爆炸，黑色的雾气和火焰交织在一起，刺痛了雷诺的眼睛。

    米切尔森疑惑的看向雷诺，“老师？”

    雷诺深吸一口气，根据Moni的估计，距离爆炸至少还有一分半，足够他进去将那个少年带回来。现在提前爆炸必然有别的缘由，Moni已经确认无人生还，他们继续呆在这里没必要。

    这么大的爆炸已经惊动了附近的住户，等警察来了也不好解释。

    “回总部。”雷诺的声音低哑冷漠，没有透露出一点个人情绪。

    当三个人坐到俱乐部大厅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医生带着变种人少女去了俱乐部名下的疗养所，他们三个需要讨论这次行动并做一个总结。

    阿德莱德和米切尔森都沉默的坐在座位上，雷诺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纽约的夜景。

    俱乐部坐落在曼哈顿最繁华的街道上，入夜后来往的人少了许多。各个写字楼只有零星的格子间亮着灯，俱乐部的亮光格外出众，还有些不合时宜。

    俱乐部上次火灾后就进行了翻修，整体风格是米切尔森猜测雷诺喜欢的风格，显得阴冷华贵。雷诺站在那里几乎与俱乐部大厅融为一体。

    雷诺一遍遍的看着Moni记录的秘密基地里最后的录像，每看一遍都会让雷诺感到悲伤。

    那个变种人少年在雷诺消失以后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挣扎着从实验台上下来，扯下了身上的电线和针管。踉跄着走到伊夫林身边，试图将伊夫林抓起来，他的身体过于虚弱完全使不上劲，只好松开手。转身看向大厅里并排放着的放着变种人尸体的器皿，他瘫在地上干呕，什么都没有呕出来。

    他再次抬起头里眼睛里都是仇恨，他扬起头绝望的嘶吼，随着他的嘶吼他的双腿在人与鱼尾之间来回切换，声音的频率越来越高，实验室里的玻璃制品破碎。

    他一直嘶吼着，他的眼鼻中流出鲜血，装有变种人尸体的器皿应声而碎，溶液流淌到地上。垂落在地面的电线爆出火花，雷诺残留的力量混着火花点燃了实验室。

    变种人少年脸上喜怒交杂，亲手将伊夫林推向了火焰最中央。火焰很快卷席了整个实验室，变种人少年在火焰中一边笑一边哭，他的手指已经变成蹼状，尖利的指甲是黑色的，他毫不留恋的将指甲插进了喉管，倒在火焰之中。

    火焰很快烧尽实验室里的一切，雷诺构筑的力量门被火焰同化，有些萎靡的火焰越燃越旺，奔着实验室外寻找猎物。那火焰带着雷诺的力量和变种人少年生前的执念，成了有意识的能量体，顺应着变种人少年最后的期望，将整个实验室和为它遮掩的游泳会所覆灭。

    雷诺眼前一遍又一遍的过着少年将尖锐的指尖插进喉管的一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轻声道：“我本来可以救下他的。”

    米切尔森忧心的看着雷诺的背影，听着雷诺低声的话，明白雷诺必然是因为这件事有了困扰。他悄悄起身走到雷诺身后，伸手搭住了雷诺的肩膀。“老师，您尽力了。”

    感应器感知到的是两道信号，雷诺只救出一个人，那另外一个变种人必然葬身在实验室里。

    雷诺听见米切尔森的话，抽离了自己的视野，转身对着米切尔森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只是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要救得也完全有余力救下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雷诺一直坚信，只要活着，未来一切都有可能。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进行复仇是愚蠢的，那个变种人少年弄死了所有伤害他和他妹妹的人，可他没有伤害到幕后黑手一分一毫，甚至毁掉了别人追查下去的所有证据。

    如果是雷诺，他会选择逃脱困境后蛰伏起来，暗地里调查所有与之有关的人，恢复实力后再去复仇，一个仇敌都不放过。

    “我没事。只是有些不太理解。”雷诺拍了拍米切尔森的手，坐到了主位上，将U盘插进电脑，电脑自动投屏又将视频播了一遍。

    阿德莱德因为眼疾看不到视频，只能听变种人少年的哀鸣，他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那种悲伤和绝望，放在桌上的手不住的颤抖。米切尔森默默的看着视频，等视频彻底定格在最后一帧火海时起身深深鞠了一躬。

    他起身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红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证死亡现场。每一次他能看到的只有写在报告书里苍白的文字，知道有无数变种人为了自由和复仇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给的冲击都没有这次大。这一鞠躬，是对变种人少年的敬意，还是为他成全那么多变种人亡灵最后尊严的感谢。

    雷诺在看视频的期间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虽然和我计划中的不一样，至少我们救出来一个。那个少年求仁得仁，他实现了自己的复仇，还毁灭了那个变种人研究基地，总体来说结果是好的。”

    米切尔森牵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说的对，我们要做的还有许多。”他又打开了视频一遍遍的仔细看，记录视频里出现的每一个细节，这些都是要归入档案的。

    “Boss，您潜伏进基地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阿德莱德看不到视频，只能做询问的工作。

    “如果非要说奇怪的话，基地里的人都会说‘Hail Hydra!’作为暗号。”雷诺有些困惑，Moni给出的资料里九头蛇是一个已经覆灭的恐怖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