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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信这就知道坏了事儿了,忙唤人道:“快把我预备给姐姐的东西抬上来!” 他又对宋知欢道:“这里头有些钻石首饰,或搭的珍珠,或搭的宝石的耳坠子,都是西洋那边流行的样式。还有一斛珍珠,南洋产的,便是咱们这边东珠、南珠或是合浦珠的品质都不如这一斛,乃是上上品!还有一匣子金珠、玄珠、粉珠,姐姐喜欢金珠,玄珠您留着赏玩,粉珠给我那小外甥女儿做花儿戴。” “余下的东西便都是些零碎特产了,姐姐留着赏人。” 他一时介绍完了,下地走到宋知欢身前,伸出手指头悄悄勾宋知欢的手,摇晃着撒娇道:“姐姐,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您就别念我了。” “哟,这小子几年不见还学会办事儿了?”宋知欢笑吟吟打趣道,却也摆了摆手,无奈一叹,“罢了,念多了你们也烦,且饶你一回。” 宋知信嘿嘿一笑,又将许多新鲜玩物找给宋知欢看。 宋家人在庄子上住了两日,便打道回京了。 这日天气凉爽些了,宋知欢命人备了车马,由贝勒府的护卫环侍着,送姐弟两个回府住了些日子。 “辛娘新制的鹿脯,还有些新鲜杏儿,主子尝尝,吃个新鲜罢。”柔成将一碟子鹿脯并一碟儿黄里透红的熟杏儿摆在宋知欢身旁的矮桌上,笑道:“您出阁前最喜欢辛娘制的鹿脯了。” 宋知欢点了点头,轻轻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拿起肉脯来磨牙,又道:“可是周围的杏儿熟了?” “是啊,都熟透了。也吃不了,往年这边没人,除了他们留少些自吃,都拿出去卖了。正是季节,也买不上价,给几个大钱,一筐就去了。今年奴婢没许都卖了,留了几大筐做了杏干儿和果酱,够您吃上许久的了。” 宋知欢闻言轻声道:“如此不错。” 说着,又可惜道:“若是春天来,见那大片的杏花开的喷火蒸霞样的好看,如今倒是可惜了。” “时候长着呢,总有见到的那一天。”柔成笑吟吟为宋知欢掰了一枚杏子,轻声道。 庄子上的安静日子过了一个多月,便有得打道回府了。 宋知欢出去的时候是轻装上阵,回府去时却是大箱大箱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都由柔成一样样的安置。 好些个吃食用品是要送人的,她也一样样封了,命人一处处送去。 其中自然以敏仪和宁馨的最多,青庄和李氏的次之,安氏就只能可怜巴巴的一盒礼物了。 最可怜当然还是颗粒无收的四贝勒胤禛,但他面前,宋知欢也有话说。 “妾身不过备些寻常物件,送给姐妹们笑笑。到了爷的面前,自然拿不出手了。若是爷有喜欢的,妾身立马命人寻出来,金箔纸包了给您送去。” 四贝勒对此表示无话可说,闷声“嗯”了一声,喝了一碗茶,略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了。 “侧福晋怎么不留一留爷?”半夏为宋知欢换了茶,嗔怪道。 宋知欢瞥了她一眼,问:“你是在怪我吗?” 半夏面色一变,忙道:“奴婢怎敢。只是……您到底是爷的人,留了爷也是应该的,福晋不会因此生气。” 宋知欢看她委屈巴巴又小心试探着自己的样子,心中并无生气,反而有些想笑。 她一招手,唤:“云鹤。” “奴婢在。”云鹤悄无声息地窜了出来,一行礼。 宋知欢指了指半夏,“让柔成教导两句,赶出去。柔成前儿不说看好一个小丫头吗?提拔进来。院子里的缺儿不必补上了,我看这边这些人已够了,人多了反而烦心。” 云鹤轻轻一应声,拉着半夏,没给她闹腾的机会,就拎了出去。 这事儿果然传到敏仪耳朵里了,敏仪倒是不慌不乱,只拧眉片刻,命人查了是谁派去的,又吩咐:“查不出来也算了。咱们府里留不得这样的人,卖给人伢子吧。” 画眉低眉顺眼地答应了一声,知道敏仪此时心情不好,没敢多说一句话,只轻轻答应了,然后干脆利落地躬身退下。 “这起子不安分的!”敏仪手一甩,一个白瓷茶碗便摔了出去,她怒斥道:“哪个不省心的来挑拨关系。” 黄莺抿了抿唇,在一旁轻声道:“这岂不正给了福晋您立威的机会。” “是啊。”敏仪略扬了扬唇,讽刺道:“倒是难为那起子人能忍到现在。且等半日吧,明儿上午,将满府的人都唤来,就在正殿前,且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规矩吧。” 黄莺“唉”地应了一声,退下了。 这里头有多少的事宋知欢不乐意去关注,只一日天气晴好,宋知欢起了闲心,在花园儿池塘前头命人撑了伞,架了躺椅,慢悠悠持着鱼竿钓锦鲤。 柔成在一旁笑吟吟看着,用小银叉取了杏脯喂给宋知欢,轻笑着道:“这些锦鲤日日有人喂,伺候的好着呢!哪里看得上您这小鱼食儿啊。” “我又不为了钓鱼。”宋知欢一甩袖,慢腾腾换了个姿势,胳膊压着鱼竿,随意靠着扶手,道:“消磨时间罢了。前头戏还没断呢?” 柔成笑道:“没断呢。” 这边正说着,忽听一阵的说话声,须知:柔成素日管教院内上下丫头严格,不许随意的出说笑声,此时这样的声响,无非是翼遥来了。 这边回头略略等一会儿,便见穿一身葱绿绣彩锦衣的翼遥牵着弘晖的小手慢步近来,在宋知欢身前一两步的地方一欠身,道:“前头乱着,额娘打发女儿带着弟弟来避一避。”